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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熱正是鼠疫,最早便是從老鼠身上傳出來的,最麻煩的是可在空氣中傳播,因此傳染性極強,若是有居心叵測之人,弄一籠染病的老鼠放到竹山縣,當(dāng)真是防不勝防。 不過,這倒是一條線索 ,若不是竹山縣首發(fā)瘟疫,還真不好入手,如今卻有了些頭緒,若是人為,選在竹山縣,必是沖著便宜爹去的。 便宜爹自從來竹山縣上任之后,一心為民,兢兢業(yè)業(yè),何曾有過半點私心,竹山縣的百姓都是樸實的漁民,老實本分,即便也有jian猾之輩,也知道攤上這樣一個父母官不易,斷不會生事,即便生事也不會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畢竟一旦瘟疫傳播開來,他們作為竹山縣百姓,頭一個倒霉的便是自己,誰也不會拿自己,拿一家子的命當(dāng)玩笑,況且并無半點好處。 能做出這樣事的,首先要狠,這世上能視人命如草芥的絕對不多,再有得有所圖,竹山縣爆發(fā)瘟疫若不能及時處理,首當(dāng)其中被問責(zé)的便是便宜爹這個知縣,其次是舉薦爹的岳州布政使葉全豐,若瘟疫在岳州肆虐開來,葉全豐這個布政使難辭其咎,再有宋大人這個按察使只怕也要受些牽連。 跟這么多人都有過節(jié)的,一出手就恨不能把岳州攪個天翻地覆的,這人不是瘋子便是恨急了,棠梨仔細想了想,有如此陰狠的手段心思的,或許有一個可疑的對象,只不過,目前還沒到岳州,不知具體境況,拿不到確切證據(jù)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想。 蔣宣大約想到了什么,開口道:“葉大夫不若想想,令尊葉知縣是否曾跟什么人結(jié)怨?” 棠梨暗道這蔣宣還真是機敏,自己是因身處其中,曉得過往之事,方有此猜測,而蔣宣之前可從未來過岳州,對便宜爹以及岳州的情況也并不了解,便能一針見血直接切中癥結(jié)所在,可見思維敏銳,天生就是查案子的好手。 只是,自己的猜想不能說出來,便只能含糊道:“家父之前一直在安州,來竹山縣尚不到一年,家父平日里大都在衙門里,并不好交朋好友,也沒什么應(yīng)酬,故此,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能與何人結(jié)怨?!?/br> 蔣宣:“葉大夫仔細想想,此事著實蹊蹺,有許多說不通之處,若說有人挾私報復(fù),在竹山縣投放瘟疫,也不無可能,畢竟令尊雖上任不足一年,但官聲極好又政績斐然,待吏部考評之后,必然高升,如此,難保官場中人生出嫉妒之心?!?/br> 棠梨目光一閃:“這個倒要仔細想想了?!?/br> 待蔣宣跟施太醫(yī)走了之后,葉之鴻方道:“棠meimei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人?” 棠梨見已無旁人,便道:“的確想到了一個人。” 葉之鴻忙問:“何人?” 棠梨:“大哥哥可知岳州知府?” 葉之鴻眉頭一皺:“你是說吳長進,聽父親提過,他在岳州任了兩任知府,但兩任期間都是政績平平,可見此人才能并不出挑,這任期滿便會調(diào)任別處,倒是沒聽父親說過他跟葉叔叔有什么過節(jié)啊?!?/br> 棠梨咳嗽了一聲:“他的確跟我爹沒什么過節(jié),但是跟我卻有些不愉快?!?/br> 葉之鴻愣了愣:“跟你怎么可能,他堂堂一個知府跟你個小姑娘能又什么過節(jié)?!?/br> 棠梨:“這話說來就有些長了,這位吳知府在岳州雖沒為老百姓辦過什么大事,官聲還算過得去,只不過他有個行事荒唐的兒子叫吳玖,這吳玖是岳州有名的紈绔,最喜去風(fēng)月場所廝混,這還罷了,卻還有個下流偏好。” 葉之鴻奇怪的道:“什么偏好?” 棠梨:“那個,好龍陽?!?/br> 葉之鴻忍不住笑了一聲,到底是姑娘家,雖是大夫,說起這些事也有些不自在。 咳嗽了一聲,忽想起棠梨慣常行醫(yī)愛做男子裝扮,她本就生的好,扮成男子自然更為俊俏,若是那好龍陽的紈绔瞧見了,說不定會上前糾纏,想到此,不禁道:“莫不是這吳玖對棠meimei失禮了?!?/br> 棠梨:“吳玖生了齷齪之心,便央求他父親上門提親?!?/br> 葉之鴻勃然大怒:“他是什么下流痞子,竟然敢上門提親,莫不是因葉叔叔拒絕了親事,那吳知府因此生了恨意。” 棠梨:“這吳長進雖心胸狹窄,卻也不會因此等小事便生恨,至多也就心中有些不爽快罷了,之所以說過節(jié),應(yīng)是后來,京里來了個姓史的,說是連升堂的管事,得了怪病,吳長進便登門來請我過去診治,他好言好語相請,也不好推辭,便走了一趟,這連升堂打著藥鋪的旗號,底下做的什么事,想來大哥哥也是知道的,他們?nèi)绱藬控攲嵲谧屓藲鈶?,趕上這個機會,我有心懲治一下姓史的,便開了一味靈丹,需往老君觀相求……” 棠梨把此事來龍去脈跟葉之鴻說了一遍,葉之鴻笑的前仰后合指著她:“怪不得都說得罪誰也別得罪大夫,棠meimei這一招當(dāng)真夠狠,這么多銀子姓史的想必不肯出,最終掏銀子的還得是吳長進,這吳長進本想著搭上史家,借此升遷,不想?yún)s遇到棠meimei這個神醫(yī),一味靈丹,倒霉了上萬兩銀子,還有苦說不出,只怕過后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就會恨得你咬牙切齒了。” 棠梨嘆了口氣:“我也只是一時氣憤,想到姓史的那般明目張膽的斂財,破費些錢財也應(yīng)該,若是吳長進非要討好史家,他一個知府若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銀子,他那清廉的名聲只怕也是假的 ,用他貪來的銀子為百姓謀些生計,也算幫他做了善事,誰知他竟因此恨上了我,趁著宋夫人過壽,讓人在茶中下藥,若非我機警看出了破綻,只怕真讓他得逞了?!?/br> 葉之鴻臉色一變:“他一個堂堂四品命官,竟做出如此下流之事,實在可惡?難怪生了那么個混賬兒子,可見上梁不正下梁歪?!?/br> 棠梨:“再有,那日正好齊王也在,所以,剛才我想了半天,或許吳長進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br> 葉之鴻點點頭,的確,棠梨所疑并非空xue來風(fēng),雖她并未說的很清楚,但以葉之鴻對齊王過往行事風(fēng)格的了解,敢對棠梨行此下流之事,他必然不會放過吳長進,即便當(dāng)時并未出手,日后也必會收拾他,吳長進自然也知道得罪了齊王,莫說仕途,他一家子的命能保住便是老天開眼了。 落到如此境地,滿腔恨意無處發(fā)泄,做出投放瘟疫之事也便不新鮮了,這老家伙是自己活不成了,也不想讓別人好過,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陰險小人。 葉之鴻道:“既有了眉目以后的事便好辦了,等到了岳州便著手調(diào)查此事,這樣大的事,絕不可能做的□□無縫,一旦拿住確切的證據(jù),他便插翅也難逃?!?/br> 瞥眼見棠梨神色不對,不禁道:“棠meimei難過什么?” 棠梨嘆了口氣:“我是想若此事真是吳長進所謂,算起來,我亦難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