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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齊楚這兩天不要回家,找點事給他做,給他多請兩個保安。我從冰箱里翻出不知道多久前放在那的茶葉,給自己泡了一杯熱茶,沖了個澡,換上睡袍,捧著茶坐在廚房的早餐臺旁邊,雖然家里有地暖,我仍然覺得控制不住地發(fā)抖。我本能地不去想那個人跟我說過的話,他看我的眼神,然后那句話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腦海里響起。我坐了一會兒,忽然站了起來。我想知道馬達(dá)加斯加的首都是哪。-手機(jī)自從上次掉到水里之后,事情不斷,一直沒買新的,我在抽屜里翻出來,還是開不了機(jī)。我只能進(jìn)書房開電腦。電腦很久不用,一開機(jī)就彈出一堆軟件,我等了半天,鼠標(biāo)怎么點都沒反應(yīng),急得想砸鍵盤。客廳傳來了齊楚的聲音。“肖林,你在家嗎?”這混蛋,我都讓凌藍(lán)秋叫他不要回來,他還回來干什么。我直接拉開書房門,齊楚已經(jīng)走到門口,這幾天他大概也在找我,不知道在哪找了一身白色西裝外套穿著,大概是從什么品牌站臺回來,頭發(fā)全抹上去了,眉目如畫的樣子,肩膀上還落著雪,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我。我把他打量了一番,沒發(fā)現(xiàn)什么傷口和不對勁。“你的保鏢呢?我還讓凌藍(lán)秋給你多找了幾個保鏢,怎么一個都沒有?”我往他身后瞄:“你從一樓上來的嗎?”他忽然伸手過來,攬住我肩膀。我被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有點驚訝。他不知道從哪來,身上帶著一身寒意,擁抱我的力度非常大,我?guī)缀醣焕盏糜悬c喘不過氣來。“怎么了?”我疑惑地問他,他不回答。“等一下?!彼穆曇衾锼坪鯉е稽c痛楚:“一下就好?!?/br>我茫然地把頭靠在他肩膀上,看見玄關(guān)的燈是暗的。“這兩天不要出門了?!蔽衣犚娝吐晣诟牢摇?/br>“你也看到了?”我驚訝地問他。“看到什么?”“我今天從車庫上來的,有個女孩子,好像拿著槍,不知道真槍假槍。我已經(jīng)報警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沒有提電梯里的那個陌生人。但我感到齊楚的身體僵了一下。不止他,我自己說起來,都覺得詭異又后怕。“我會讓黃景找?guī)讉€保鏢來,你以后如果要出門,記得跟我說?!?/br>他終于放開我,大概是情緒低落期過了。兩人都有點尷尬,畢竟剛剛還在冷戰(zhàn)中。我們以前也有過吵架的時候,都是我讓他,因為他嘴笨,吵不過,我讀了這么多年書,攢下一肚子傷人的話,有時候正冷嘲熱諷,一看他急得額頭上都是汗,就心軟了。這次是他低頭。“我跟莫延說過了,”他有點艱難,但還是完整地告訴我:“以后他會少出現(xiàn)的?!?/br>我一臉冷漠。“我現(xiàn)在不想說這個?!?/br>他短促地“哦”一聲,表示懂了,然后他看見我的腿。“你腿上怎么了?”“燙傷?!蔽已院喴赓W。他漂亮的黑色眼睛里,似乎有一瞬間的恍然,然后露出歉疚來。“那天晚上……”“我說過了,我現(xiàn)在不想說這個。”帶我走吧齊楚請的保鏢很快就到了,一人兩個,到哪都跟著,地下停車場的那個女孩子沒被抓到,警察大概以為我報假警,還打了幾個電話來詢問我身份,讓我去警局錄份筆錄。我在警局遇到上次抓肖航的那個警官,他很驚訝地問我來干什么,我說了經(jīng)過,他很感慨,跟我說:“最近這片是有點亂,上次附近酒吧有個年輕人被捅了十幾刀,現(xiàn)在還沒抓到人呢?!?/br>我腦中有根弦忽然繃緊了。“是在SOHO嗎?”“是啊,二月十一,在SOHO,銳器捅傷,差點沒救回來?!蹦贻p警察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卷宗:“據(jù)說是個大導(dǎo)演的兒子呢,他爸特別有名,叫什么來著,一下子忘了……”我記得他的,那天去找凌藍(lán)秋,擦肩而過的那輛手術(shù)床,血滴落在醫(yī)院地板上,那頭熟悉的卷發(fā)。他曾經(jīng)笑著側(cè)過身來,問我要不要吃他的巧克力糖。我整個人都在發(fā)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發(fā)抖。借了警局電話,打給我老爸的主治醫(yī)生,他是我爸親傳弟子,我爸昏迷那半個月,這個電話我記得滾瓜爛熟。那邊很快接起來。“羅慶,我是肖林?!蔽覇査骸岸率唬銈兗本瓤剖樟艘粋€被捅傷的病人,被捅了十九刀那個,他叫什么名字?”“你問這個干什么,病人隱私……”“告訴我他的名字!”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模骸拔艺J(rèn)識他!”“他叫趙黎?!?/br>我沖出警局,顧不得叫保安,開著車往醫(yī)院趕。路上闖了三個紅燈,整個城市在下大雪,我去醫(yī)院見一個重傷的人,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幕總仿佛這樣熟悉。我趕到醫(yī)院,羅慶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守在門口等我,我跟著他去ICU,看那個被捅傷的叫趙黎的人。我從沒聽過這個名字,在酒吧那一晚之前,我也未見過這個人。但是我對這個名字的記憶這樣深刻,深刻到近乎本能。電梯上的紅色數(shù)字緩緩上升,我心中似乎有個聲音在一直喊:“快一點,再快一點!”電梯“?!钡匾宦暣蜷_來,外面是醫(yī)院漫長的走廊,我不知道這層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暗。我沖進(jìn)走廊,看見了站在走廊中的那個人。穿著黑色大衣,沉默,嚴(yán)峻而英俊的中年人,他身上的氣場讓人畏懼,看我的眼神似曾相識。那個警察不記得他是誰。我記得。他是齊楚上一部戲的導(dǎo)演,如今國內(nèi)這一代導(dǎo)演的領(lǐng)軍人物,趙易。走廊的窗口沒關(guān),冷風(fēng)吹進(jìn)來,我忽然覺得很荒唐。我這是在干什么呢,我不認(rèn)識他,趙易我更是沒見過,說起來,我們只是兩個在酒吧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我最近真是混亂得不行。-出了醫(yī)院,冷風(fēng)一吹,整個人清醒不少。更加覺得自己剛剛是在發(fā)失心瘋。剛回過神,電話就響了起來。是齊楚。“你去哪了,保鏢說你扔下他們跑了,他們跟你的車也跟丟了?!彼蟾旁谑裁椿顒蝇F(xiàn)場,旁邊嘈雜有人聲。“我沒事,只是臨時想起醫(yī)院還有點事沒處理?!?/br>我不知道為什么要對他說謊,只是忍不住脫口而出。醫(yī)院門口很冷,外面的雨一直飄進(jìn)來,我不等保鏢了,自己開車回警局,表還沒填呢。虹橋路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