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好。

鄧憶瞥了他一眼，“你出人出車又出‘血’，就算是幫我，也不用這樣吧?！?/br>
“我最近不是閑嗎？又怕你懷疑我。想趕緊搞清楚解除嫌疑。”鐘弦嘻皮笑臉地說。“我不是白請你的，我有個要求?！?/br>
“說，我不一定答應。”

鐘弦字字清晰地說：“你可以懷疑我。你也可以調(diào)查我。雖然這讓我不好受，但是我知道這是你必須做的。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論你懷疑什么，請直接問我，別向我隱瞞，給我解釋的機會，不要直接下判斷和結(jié)論?！?/br>
鄧憶沒有立即回答他。他們一直走到車子那兒之后，他才微微地點了下頭。

“你答應了？”鐘弦急忙確認。

鄧憶再次點頭。“好?！?/br>
“那你問吧?！?/br>
“問什么？”

“你敢說你現(xiàn)在沒懷疑嗎？”

鄧憶最后向郊區(qū)的天空望了一眼，打開車門。“我懷疑，但我現(xiàn)在還問不出什么?！?/br>
他們坐上車之后，鄧憶又開口?！皢杺€與案子無關(guān)的。你即不去旅游也不上班，就打算這樣一直跟著我？”

“其實我是有計劃的。我安排了一個月的旅游時間，下個月則要啟動一個新項目。”鐘弦說?！叭缒闼f，我現(xiàn)在也覺得旅游可能對我沒用。用這一個月時間陪你破案，反而……”

“那你是打算天天纏著我了?！编噾泧@了口氣，有點拽的樣子卻顯示他并不討厭如此?！拔以趺从浀媚闶且粋€總要和別人保持距離的人?！?/br>
鐘弦發(fā)動車子，在輕微的發(fā)動機聲響中，他在腦子中尋找答案?！澳愫蛣e人不一樣?！彼麊榆囎酉蚯熬従徯旭??！拔覀兞牡牟灰粯?。你對我說的話，我有時會懷疑是不是我的幻覺，怎么還真有人關(guān)心我的心理問題？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和別人不一樣?！?/br>
車子駛出泥濘小路，轉(zhuǎn)到一條相對寬闊的路面上。

鐘弦一直沒有聽到鄧憶的回應，他轉(zhuǎn)過頭來，正看到對方的眼睛也在十分有神地看著他。

他們對視了足有十秒。車輪輾到一塊石頭。鐘弦立即剎車。

“你不看路，盯著我干什么？”鄧憶緩緩地說。

“你干嘛又盯著我看。”

“我盯著你是在想你為什么盯著我?！?/br>
豆腐渣工程

29

回程的路上，他們很少交談。

切諾基在泥水路上緩慢地行駛著。

鐘弦感覺腦袋脹痛，便打開車內(nèi)音響，拔放一首英文勁歌提神。歌曲是Justin●Timberke和Timband合作的。

“聽B-BOX開車，會越開越快。想飛不?”鄧憶說。他左手肘搭著車門玻璃底部，手指不由自主打著節(jié)拍。

鐘弦用余光瞄著鄧憶。歌曲進行到中間一長串RAP，歌手用極快的語速念詞。“這么唱，舌頭殘廢指日可待。”

“不一定需要理解那個4/4拍，能把握住每個鼓點就可以了，把rap的一個段落控制在正好是4個小節(jié)，最后一個音讓它押韻?？偙绕瓢负唵?。”鄧憶跟著節(jié)奏用舌頭打出B-BOX的鼓點聲，又跟著唱了兩句英文，像模像樣。鐘弦驚奇地轉(zhuǎn)過頭來看他，此時的鄧憶多了幾分不羈的酷勁，根本看不出是個警察了。

“你還會這個？”

“誰還沒點愛好?！?/br>
“經(jīng)常唱嗎？”

“校園歌手比賽得過一個獎。現(xiàn)在很少唱了?！?/br>
鐘弦雙目發(fā)光：“我們還有這種共同點。我在學校時建過一個樂隊。唱民謠?！?/br>
“你的學生時代真豐富，開了偵探社又建了樂隊。你知道學生這個職業(yè)是干嘛的不？”鄧憶說。

“能氣死人的地方是我逃課搞樂隊，可學習成績就是好的不得了。我在樂隊是吉它手兼主唱?！?/br>
“主唱？唱過什么歌？”

“數(shù)不勝數(shù)。”鐘弦在車載電腦的cao作面板上按了一下，GoodFoot中斷。不多時，車內(nèi)緩緩響起一陣悠揚的弗拉明戈吉它聲，八個小節(jié)之后鼓點悄然加入其中。第十小節(jié)之后，一個男聲開始唱起，聲音輕柔而稚嫩。歌曲的風格很明顯應該是悲涼的，歌手卻唱出悠遠而堅韌之感。

鄧憶非常專注地聽著，鐘弦默默地開著車。他的心中如同有了一條緩緩流淌的安靜之河。他不時用余光瞟著鄧憶，那個家伙一直在認真聽。

“這是我很久以前錄的?！?/br>
“我知道。聽聲音就知道剛過變聲期?！?/br>
“知道這首歌嗎？”

鄧憶點頭。

鐘弦頗感驚喜：“真的？”

“?！编噾浿苯诱f出歌名

“這首歌很少有人聽過。原作歌手不出名又從不宣傳。我改編了一下，怎么樣？”

“你以前有才華。”鄧憶不吝贊美。

“什么叫以前有才華?我現(xiàn)在也有?！?/br>
“你現(xiàn)在是不可能再唱出這感覺的了。你有自己寫過歌嗎？”

“當然。年幼無知沒內(nèi)涵沒經(jīng)歷時寫了很多，現(xiàn)在反而一首也寫不出來了。算了，放給你聽一個吧。”

鐘弦打開車載電腦屏幕上的一個文件夾，里面出現(xiàn)一排音頻文件，他隨便按了一首名稱是的歌來聽。

吉他聲再起，前奏僅有四小節(jié)，C和弦轉(zhuǎn)G和弦時，伴著少年時的明亮聲線歌曲直接進入主旋律：

[你們說我猖狂，

我的符號就是桀驁不馴，

總有一天，

我要富甲一方

……]

鐘弦自己先笑起來，“丟人。好多年沒聽了，只記得旋律還不錯，現(xiàn)在聽來，白癡極了……”

鄧憶做個了手勢讓他閉嘴，別打擾他聽歌。

[我甘為財奴，

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目標明確，

我只要錢和愛，

我會奉獻一切，無休無止，不惜代價，

我的頭像會印遍大街小巷，

你不要回頭乞求，不要再說粉碎我的心只是因為你害怕，

我只要錢和愛，

你看著辦……]

“我聽不下去了。”鐘弦將歌曲關(guān)掉?！斑@小孩太狂，真想穿越時空回去揍‘他’一頓。那時我還不到18歲。”

“很好呀?！编噾浧髨D阻止他關(guān)上音樂，“耳目一新?！?/br>
“拉倒吧。我都忘了我也是個狂妄少年?！?/br>
“給我打開。你埋沒自己才是欠扁?！编噾浿钢囕d電腦屏幕上一個名字叫神交的文件夾說，“這里都是你自己寫的歌吧。能傳到我手機上嗎？”

“謝謝謝謝你會欣賞。我未成年時的爛作。我回頭就全刪了?！?/br>
“幾個意思?你是要付費聽歌還是怎么著?”

“給錢也不行。我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聊點別的。”

鄧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