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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只是不想理會罷了,他更感興趣的是趙立游口中的那個年輕人。陳云嵐很好奇,這個年輕人到底有著怎樣的天賦,可以讓諸葛余和孫若成同時收他為徒。“那說起來,這個年輕人也算是我的小師弟了?!标愒茘褂行┮馕恫幻鞯恼f著,朝著那幅畫走去。趙立游也捉摸不透陳云嵐這句話到底什么意思,干脆什么都不說,就跟著陳云嵐,去看陳黎的畫。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陳云嵐的到來,sao動便是漸漸傳開了,見陳云嵐要去看那幅畫,紛紛為陳云嵐讓出一條道來。陳云嵐在陳黎的這幅畫前站定,繞是他,也有一瞬間被這幅畫所表達出來的情感震懾住。無疑的,這是一副充滿了希望的畫,看到這副畫,深處黑暗中的人便是能夠通過這幅畫,感受到希望。剛剛有那么一瞬間,陳云嵐覺得似乎有無數(shù)的綠意朝自己翻涌而來,空氣是前所未有的清新的,整個人都跟著開闊起來。就仿佛在沙漠中迷失方向,踽踽獨行了很久很久之后,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片綠洲,便是看到了生的希望。然而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那一瞬間過后,陳云嵐對面前的這幅畫充滿了鄙夷。希望?人生哪里來的希望?墮入黑暗的人,只能在黑暗中垂死掙扎,猶如一具行尸,甚至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么。所謂綠洲,不過是迷失者臨死前看到的海市蜃樓罷了,死的還是要死的,活著的……也毫無生氣的活著。第237章何其相似陳云嵐在陳黎的畫前停留了幾秒就走了,他臉上沒有露出欣賞和厭惡的表情,沒人看的透他對這幅畫是怎么評價的,但也沒人會傻的去讓陳云嵐去評價這幅畫。有人想上前和陳云嵐打聲招呼,然后腳步才剛邁出,就被同行的朋友給拉了回來。陳云嵐在圈內(nèi)的名聲并不是很好,盡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享譽世界了,然而不論是和孫老先生斷絕關(guān)系還是他濫交的名頭,讓普遍有些自命清高的人士,很自覺的疏遠(yuǎn)陳云嵐。在這些人眼里,好像和陳云嵐扯上點關(guān)系,就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一樣,讓人心生厭惡。所以陳云嵐雖然在國際上有著很高的地位,但是在國內(nèi),這個圈子里,他的位置很是尷尬不過陳云嵐也不會在乎這些,他不會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反正在他心里,生命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意義,那么其他人的看法又會有什么意義?陳云嵐在非國畫區(qū)看了一圈,最后又走到了國畫區(qū),一眼就看到了陳黎展出在國畫區(qū)的另外一副畫,陳云嵐一眼就看出這幅畫和剛剛非國畫區(qū)看到的那幅畫是出自一個人之手。而這個人,現(xiàn)在估計是孫老先生的得意門生。確實,面前這幅國畫水平確實很高,確實有資格成為孫老的得意門生。這幅畫的主題不再是希望,江水從太陽升起的地方?jīng)坝慷?,一頁孤帆懸在瀑布上,清清淡淡的幾筆,卻很怡當(dāng)?shù)臓I造出了一片驚險刺激的情景,好似下一秒,這片孤帆就是從瀑布上掉下去,而后粉身碎骨。陳云嵐在這副畫的面前站了許久,在他眼里,這片孤帆此刻就應(yīng)該墜落瀑布,沒什么好堅持的,能夠如此輕松的死去,不是一種解脫嗎?“孫老。”這時候,陳云嵐的身后傳來了幾聲恭敬的呼喚聲,是孫若成孫老先生朝這邊走來了。陳云嵐聞言轉(zhuǎn)身,就看到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朝自己走來,和十幾年前相比,確實看了很多,不僅須發(fā)全白,甚至步履都沒有之前穩(wěn)健了。是啊,十幾年過去了,他老了。陳云嵐心里里沒由來的發(fā)出如是感慨。趙立游看到這種情況,目光一凝,該來的還是來了。趙立游知道接下來會有一場緊張的對峙會產(chǎn)生,斷了十幾年的關(guān)系的師徒在此刻見面,誰都無法預(yù)料會發(fā)生什么事。趙立游在心里為孫老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孫老一大把年紀(jì)了,會不會經(jīng)受得住刺激,他得把急救電話給準(zhǔn)備好了,待會孫老一有情況,他好第一時間就叫救護車。然而,趙立游預(yù)想的情況并沒有出現(xiàn),孫老看到陳云嵐的時候,情緒還是很平淡的,他朝陳云嵐點點頭,道:“回來啦?”還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沒人能夠看透孫老此刻心里在想著什么。“嗯,我回來了?!标愒茘沟姆磻?yīng)也很清淡,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孫老身旁的年輕人身上,“孫老,想必這就是你的徒弟……”陳云嵐未說完的話,在舌尖上輕輕躍動著,在看清孫老旁邊的年輕人長什么樣的時候,這些話,竟是無法從自己的嘴中說出來,就含在舌尖。年輕人這會兒估計是緊張的,整個人透著些許的怯懦,但是站在孫老的身旁,背脊卻挺得直直的,一雙大眼睛里,有戒備,也有緊張。陳云嵐呆愣的看著陳黎,他以為在腦中已經(jīng)模糊的那張臉漸漸的清晰起來,也和這個年輕人一樣,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上唇有一顆唇珠,即便是抿著唇,雙唇也是微微的嘟起,見到陌生人的時候,眼神也是戒備而緊張的。“曲燃……”陳云嵐無意識的喃喃著這個深埋在他心中的名字,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模樣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竟是沒有一絲的違和。可是那個人死了,絕情的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血rou模糊,連最后一面都不讓他見到。是啊,那個人死了。陳云嵐回神,或許是燈光太過晃眼了,陳云嵐覺得眼中酸澀異常。“我有事,要先走了?!标愒茘乖捖洌闶谴掖译x開。陳云嵐直到坐上車,腦中有關(guān)那個人的記憶還沒有散去,像是夢魘一樣的糾纏著陳云嵐。陳云嵐頹然的坐在駕駛座上,淚流滿面而不自知。之后,陳云嵐腦中又浮現(xiàn)出剛剛那個年輕人的樣貌來,猶如一潭死水的心,這時候竟然劇烈的跳動著。陳黎……這兩個字一下子就在陳云嵐的心里跳出,他整個人一激靈,噌的挺直了腰。陳黎,會不會是……然而這個可能一出現(xiàn)在陳云嵐的心里,馬上就被陳云嵐給否認(rèn)了。陳云嵐自嘲的笑了笑,又把自己摔回駕駛座。怎么可能是他?當(dāng)年是他親眼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沒了呼吸,親眼看他被火化了,親手將他的骨灰埋入墓xue之中。他已經(jīng)死了,在自己的懷里死了!怎么可能活下來了?又怎么可能長這么大了?就算活著,陳家還會容許這個污點存在?陳云嵐笑著笑著,就無聲的哭了。死了一個個都死了,不顧他的意愿,就這么無情的離他而去了,還自私的讓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