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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珞白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在笑什么,你是說,這年頭真奇怪,連小官也懂得廉恥。沒辦法,雖然我是個寡鮮廉恥之人,但是咱們兩個之中,總要有一個懂得廉恥,才不至于被指摘,對不對?”男子真是怕了他這一張利嘴,道:“好,都依你就是?!?/br>馬車里只比馬背上舒服一點。因為男子急著趕路,所以辭退了車把式,自己親自駕馬。把個套車的馬當作千里馬來趕,那還能好得了?青珞坐在車上,一會兒倒向東邊,一會兒倒在西邊,再一會兒又往南邊倒去。本來就不怎么結實的車篷被顛簸得咯吱咯吱響,仿佛隨時就會散架。“喂,喂喂!停車!”叫了幾聲,男子終于勒停馬頭,回過頭來。“我叫荊如風,你別總是‘喂喂’地亂叫。又有什么事?”也難怪男子不耐煩,不到一個時辰,青珞已經叫停了三回。一會兒嫌他走得太快,一會兒又嫌挑的路不好,太顛簸。青珞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拍拍胸脯道:“走慢些,我的心都要被你顛簸出來了?!?/br>荊如風淡淡地道:“跟你說過了,趕路要緊,你先忍忍吧?!被剡^頭,又吆喝著牲口上路了。青珞心里一陣氣惱,向車窗外面一瞧,見路上還有那么三兩個行人。心道:好,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潑皮!扯開嗓門大叫道:“救命呀,打劫呀,這人是強盜,要把我拉到沒人的地方殺了!”喊了幾聲,果然那馬停了下來。青珞揚起臉,得意地看向邁進車來的荊如風。荊如風的臉倒是很平靜,只問:“你知道世界上有一門功夫叫做點xue么?比如說,我伸出指頭在你啞xue上一點,你便不能說話了?!?/br>青珞心想,伸手一點便不能說話,那豈不成了妖法?鬼才信呢。冷笑一聲,正想出言嘲諷,只見荊如風的手指閃電般向自己點來,再一開口,果然沒了聲音。荊如風拍拍手,笑道:“這樣就安靜多了?!被氐杰囎希^續(xù)趕路。沒了噪聲擾人,這一路走得甚是痛快。身后不時傳來敲打車篷的聲音,很快就被其它聲音掩蓋了,荊如風也不怎么上心。直到晚間,來到一座小村鎮(zhèn),他才把速度放緩了些。這回青珞終于可以坐穩(wěn)了,他爬到前面,不停的捶打荊如風的后背。荊如峰回過頭來,見青珞一張臉憋得通紅,滿面焦急之色,長大了口,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頗覺好笑。拍開他的xue道,道:“你說什么?”青珞趁他松手之際一拉韁繩,拉停了馬車。也顧不得說話,飛快的跳下了車,三步并作兩步的向著荒野無人的地方奔去。荊如風先是一愣,隨即伏在車上,笑得連腰也直不起來了。二十三過了好一會兒,青珞才慢慢走回來,見荊如風兀自滿臉笑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荊如風清了清喉嚨,道:“天色不早,咱們今晚就在這鎮(zhèn)上安歇吧?!?/br>青珞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兩人在一家客店用了晚飯,吃完荊如風又要了些饅頭rou干包裹起來。道:“咱們走吧?!?/br>青珞一愣,他本以為要在這里休息的。“去哪里?不過夜了。”荊如風道:“天色還早,還能趕一段路,在馬車里休息也是一樣的?!?/br>青珞一聽就急了,上去扯荊如風:“你當小爺是鐵人,禁得住你這樣折騰?”林子驄正在付賬,他一拉扯,幾張印著紅泥的銀票就從懷里飄落下來,讓周圍的人看直了眼。荊如風不動聲色的將銀票撿起,伸出兩個指頭:“你是不是還要嘗嘗這滋味?”青珞嚇了一跳,心想那什么點xue還真不好受,連忙送了手,乖乖跟他出門。因為鎮(zhèn)子里不好趕車,荊如風就牽了韁繩前行。那青珞在車上顛簸了一天,吃足了苦頭,是一刻也不愿回去了,也跟在地上走。走著走著,前方傳來一陣叫喊哭嚎聲,從那斜插的巷子口沖出一個青年女子來,披頭散發(fā),不停的叫喊著救命。在她身后,有個男子拿著菜刀窮追不舍。那女子看見荊如風,就向他這邊跑過來,撲倒在他腳下,哀求道:“這位官人,你救救我吧,有人要殺我呢?!?/br>這男子這時也已經追到,把菜刀一晃,喝道:“我就說你偷人吧,果然抱著個小白臉,我把你們兩個一同劈了!”拿起菜刀就砍。荊如風眉頭一皺,輕輕抓住那人握刀的手:“我不認識這位大姐,你誤會了。”那人怒道:“你們都抱在一起了,還說不認識!”荊如風心想這人簡直不可理喻,微微一用力,將他推翻在地。“孩子他爹!”一見男子倒地,原本抱緊荊如風的女子驚叫一聲,奔到他身邊,“你沒傷著吧?腰閃了沒有?腳扭了沒有!”荊如風只看得一頭霧水,尚不明白這兩人的關系,那女子已然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這混帳小子,憑什么打我當家的?看你人模狗樣的,怎么如此蠻橫?”青珞在一旁看戲多時,這時忍住笑,上前勸道:“對不住,對不住,他不知道你們是夫妻倆,純粹是一場誤會。不過這位大哥,患難見真情,你娘子這么愛護你,一定不會去偷人?!?/br>那男子將信將疑:“你真沒背著我偷人?”女子指天立誓:“我要是偷人,來世就變狗。你聽那隔壁王小二胡說八道!”他們兩個這里說著,青珞早偷偷拉了荊如風走了。荊如風從沒見過這樣的夫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世上竟有這樣的混人!”青珞笑道:“見多了就好了?!?/br>路過第二個村鎮(zhèn)的時候,是在第二天的晌午。荊如風本來要繞道走的,可吃飯的時候青珞不小心把那饅頭全都撒在地上。說是“不小心”,但荊如風很懷疑他是故意的,卻也拿他沒有辦法,只好鎮(zhèn)上吃飯。兩人用過了飯,荊如風準備付賬,可是手一伸進懷里就再沒掏出來。青珞一直在看他眼色:“怎么了?”酒店伙計站著桌邊等著結賬,這時冷笑道:“這位爺,您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