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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格在對方清俊的側顏,烏黑的頭發(fā)梳得工整,別著同樣的白玉發(fā)簪。 “這里真熱鬧?!蹦侨说穆曇艉腿艘粯涌。皇抢浔?,沒有什么感情。 夕霜嘴角收斂,整個人石化了一般,只聽到那人的聲音。 “天秀鎮(zhèn)還真是藏龍臥虎之地,不過是開鐵鋪的,都有這樣的能耐,讓我刮目相看啊?!彼径ㄔ谀峦焊?,兩個人傷得極重,穆望春要開口,一張嘴全是血。他索性蹲下來,就這樣看著,“我說你們死不了,你信不信?” 夕霜的手腳不聽使喚,他不但重傷了對手,對她也沒客氣。 他好像是猜到夕霜的心思,一回頭笑道:“我是怕你見我就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你不要害怕?!?/br> 夕霜的臉色鐵青,雖然跑不了,她還能閉上眼睛,不去看這個人。 “你再等一等,不要心急,我把這兩個人先處理了。”他的笑容很淡,只有嘴角上揚,眼底冷漠,“我是來找人的,線索一路指向你家的鐵鋪。你別想開口說話,內臟碎了,要是再用力,撐不了半個時辰的?!?/br> 穆望春清楚身體的狀況,此人所言不假。剛才全身被對方的鏡魄撕扯摔打,外傷看著不重,內里已經(jīng)只剩下茍延殘喘的份。他吃力地要側臉去看娘子。 穆家娘子傷得更重,她的本命鏡本來就微微顫顫,被一陣風卷走了大半,這會兒進氣少出氣多,雙眼翻白,隨時會咽氣。 “離馭圃,白衡齊,來查找甘家丟失的一批東西?!卑缀恺R伸手抓住穆望春的衣襟,把這樣一個成年男子輕易地提起來,迫使對方與他平視,“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么吧?” 穆望春瞳孔猛地收縮,七竅都在流血,模樣慘不忍睹,接下來,白衡齊的手指漸漸收攏,指尖是青藍色的閃電在滾動。 夕霜雖然緊閉雙眼,耳中能夠聽到滋滋的細微聲響。她忍不住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見穆望春全身不住發(fā)抖,而白衡齊微微側頭在觀察他的反應,頭不回,非常溫柔道:“你好好的閉著眼睛,不用睜開,我問完話就放開你。” 穆望春一開始以為這人是夕霜的幫手,見他們要動鏡師才出了狠招。一聽離馭圃三個字,臉上的rou跟著發(fā)抖,白衡齊看得仔細,把手上的靈力收起,淡淡道:“看樣子,你應該已經(jīng)想起什么了,東西呢,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個全尸?!?/br> 夕霜聽他說得輕描淡寫,本來清朗的聲線猶如毒蛇,從她的耳朵一路鉆進大腦中,她不要聽,更不要見到這個人。 “不想說嗎,還是不能說呢?”白衡齊另只手按住穆望春的胸口,五指穿過衣服,竟然陷入皮rou底下,穆望春的神情痛苦不堪,“心臟處給點動力,應該能開口說幾句的?!?/br> 一聲慘叫后,穆望春的嗓子松動,真的可以開口,嘶聲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東西!” 白衡齊飛快地把那只手抽離出來,五指全是鮮血,他垂眼看著手心:“東西在那個人身上,那個人是你殺的,你和我說不知道,讓我怎么相信呢?” 穆望春沒有殺過人,這樣的話,他可以對夕霜說,因為夕霜會信,但是和白衡齊說有什么用,換來的只有更慘烈的下場。 “線索在你的鐵鋪斷了,你這么嘴硬,我還是問問你家娘子好了。”白衡齊像是丟棄一塊抹布,把穆望春往墻壁上一摔,接著彎腰把穆家娘子給拎了起來。 夕霜掩不住耳朵,緊緊咬住嘴唇,這個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真是倒了血霉,才會遇上。她寧愿被穆家兩口子夾擊,也不想見到這個人! 穆家娘子傷得重,細微的喘息從嗓子底逼出來。夕霜聽到那喘氣聲越來越急促,伴隨的又是一陣滋滋聲,她甚至聞到皮rou血液被高溫炙烤后的那種氣味,不由頭皮一陣陣發(fā)麻。 “人是我殺的,東西不見了,和我當家的沒有關系,你殺了我,放了他。”穆家娘子終于能夠開口說話,說完幾句話,一口血雨噴在白衡齊的臉上。 白衡齊不閃不躲,手指輕揮,鏡光落下,他的臉恢復到干干凈凈的模樣,他笑了:“你們天秀鎮(zhèn)的人,想問題真簡單。我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們說東西丟了,讓我殺哪個,放哪個,都安排好了,真是不把甘家放在眼里?!?/br> 你又不姓甘,說什么甘家長,甘家短的。夕霜默默念叨這兩句,在心里把曾經(jīng)學過的能罵人的話全給罵了一遍,恨不得再去街上再多學幾句更難聽的,繼續(xù)罵到底。 “你說人是你殺的,那么你應該可以給我答案,這個人不用留了?!卑缀恺R連眼睛都沒有多眨一下,手起閃電,把穆望春燒成了一具焦尸。 穆家娘子不住發(fā)出慘叫,每喊一聲都伴隨著溢出的鮮血。她的身體也像受損的本命鏡一樣出現(xiàn)裂縫,皮膚表面形成龜裂的,蛛網(wǎng)一般的裂痕。 白衡齊知道她是一心求死,不給她這個機會,手掌從她的腦門一路往下擼,強電產生高溫,把裂縫燒焦又凝固住。穆家娘子全身焦黑一片,里面的意識依然清醒,比一擊而死的穆望春更加痛苦百倍。 “我的耐心有限,再問一次東西在哪里?”白衡齊很清楚,一個人的承受能力在哪里。他放緩聲音道,“告訴我,我讓你們兩口子團聚?!?/br> 夕霜的心尖一顫,她突然想到穆家娘子會開口說什么。她顧不得其他,睜開眼呵斥道:“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壞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白衡齊顯然對她愿意開口說話有些詫異:“小霜,我都說了很快能把事情辦好,你這樣一睜眼一說話,表示你也是知情人之一,我會很難做的,對不對?你怎么就學不乖呢?!?/br> 夕霜的脖頸處劇烈刺痛,雪白的肌膚上一道焦痕,她想再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耳邊聽到穆家娘子最后一句遺言:“東西被姓花的拿走了,花家,都在花家!” ------------ 第三十章:自作自受 屋中,安靜到極點,風聲掩蓋住了呼吸聲。 夕霜明白,穆家兩個人都死了,死得透透的??珊弈录夷镒优R死前,還要拖花家當墊背??伤桓铱隙?,穆家娘子說的就是謊話。 三姐見到裝在冰涼匣子中的東西,誰又知道是不是白衡齊要找的! 白衡齊,白衡齊,夕霜把這個名字翻來覆去念了幾遍,要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