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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些小,多的是青山綠水、黑瓦白墻,縱然也有碧綠草地、繁華似錦,卻有哪里能如同天山腳下般無邊無際,如七彩斑斕的織錦般曼延開來?更何況,還有那些只有天山區(qū)域才會出產(chǎn)的植物,以及中原之地難得遇見一次的稀罕野獸。待得四周再次沉寂下來,他才陡然間注意到,月無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自己的述說,重新沉默了好一會了。“我一直以為,天山無論春夏秋冬,都是同樣的銀裝素裹,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如斯的美景。上次去天山,還是太匆忙了些,以至于未能見到月兄所說的那些景色?!?/br>慕容雪飛性喜游歷,原本就有志于走遍大江南北,看慣天下風景,如今聽得月無缺將天山描繪得如此多姿多彩,又怎能不心馳神往?所以他這番話,完全是發(fā)自內(nèi)心,為無法見識天山的美景而深感遺憾。月無缺自然能聽得出他言語中所流露出的羨慕和惋惜之意,心中不禁微微一動,轉(zhuǎn)眼向?qū)Ψ角迫?,見那張俊美得不似凡人的面上帶著些許惆悵,忽然間鬼使神差地開了口:“若你真有興趣的話,待我大仇得報,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回去天山,好好游覽一番?!?/br>慕容雪飛的視線不禁也落在了他的面上,想到對方所說的,是其出生成長的故鄉(xiāng),而如此性情冷峻的人,卻竟然會主動邀請自己同游,心中忽也有種異樣之感。能夠養(yǎng)育出月無缺這樣的人的天山,他倒的確頗有興趣再多了解一些。所以,他望著對方微微一笑,豪氣干云地道:“好,那就一言為定!”第147章慕容世家次日下午,一行人終于回到了姑蘇城。經(jīng)過城外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之時,或許是覺得那里的景致甚佳,所以月無缺有些隨意地問起了山峰的名稱。聽慕容雪飛說那是流瀑峰之后,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只輕輕點了點頭,道:“真是好名字?!?/br>反而是慕容雪飛的心頭忽然微微一動,忍不住仰頭望向自山巔傾瀉而下的磅礴飛瀑,想起了那個消失已久的江南吳家。青州城三分酒家的伙計所說的那個跟自己十分相像的吳姓之人,會是江南吳家的人嗎?若真是江南吳家的人,容貌跟慕容雪飛相似也情有可原,畢竟兩家曾經(jīng)結(jié)親,慕容雪飛的身上,如今也流淌著部分吳家的血脈。只可惜,吳氏的傳人在多年前已經(jīng)死去,流瀑峰飛雪巖之上也再無人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恐怕自己再也無法得知了。慕容雪飛的心間,涌出了難以形容的惆悵之意,但他很快便將這份思緒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沒有讓任何人覺察。自己家的公子小姐們終于回來了!慕容家的下人們頓時都忙作一團,畢竟這次慕容蘭、慕容惠和慕容雪飛在外面耽擱了三個多月,比預定的多用了三倍時間。而且中途三人也曾傳信回家,雖然下人們不清楚他們在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老爺看完信以后臉色不豫的樣子卻逃不過他們的眼睛,所以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對。現(xiàn)在三人終于安全返回家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急忙將他們都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并且立即將這個消息通報了慕容旬。慕容旬自從收到慕容蘭的傳書以后,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對于他們信中所說的那神秘組織的來歷,他自然心里也有了點數(shù),知道對方不來則已,一旦如此光明正大地向中原正道武林發(fā)起挑釁,那就絕對不是易與之輩。對于當年之事,不同于少林派的無嗔大師,這些年來始終耿耿于懷,覺得自己對月恒教的人有所虧欠,但也不像昆侖派的白笑天那樣,絲毫沒有悔恨之意,至死也只覺得自己時運不濟。慕容旬當年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父親慕容周卻不過七大門派聯(lián)合相邀的情面而決定帶領(lǐng)培養(yǎng)多年的部分死士前去相助,而得知此事的慕容旬急于增長見識,苦苦哀求父親帶上了自己。誰知這一去,卻令他后悔莫及。在此之前,所謂的正邪對立、懲惡揚善,在慕容旬的心目中還只是單薄的詞句,所設想的情景,無非就是在行走江湖之際鋤強扶弱。然而二十年前的那一戰(zhàn),卻顛覆了他的認知。真正的戰(zhàn)爭,原來竟是如此殘酷。無論是正是邪,到了生死關(guān)頭,全都會暴露出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一面。所以他們這些名頭響亮的中原正派之人,卻反而要黑巾蒙面、藏頭露尾,借著一場看似和平的婚禮,行血腥屠殺之事。到得最后,無論是正道的俠士,還是魔教的妖人,統(tǒng)統(tǒng)都在血雨殘骸之中化身為妖魔,紅著眼睛不停廝殺,下手之間再不容情。據(jù)說,此戰(zhàn)之后,少林派曾參與其中的那些高手,以無嗔大師為首,返回少林后都紛紛閉關(guān)參禪,從此后不問世事,再也不曾在江湖中露過面。慕容旬能夠體會他們的心情。原本是慈悲為懷、濟世救人的佛門弟子,卻在那樣的戰(zhàn)爭中幾乎泯滅了人性,他們所感到的內(nèi)疚和自責,絕對遠在普通人之上。就連對佛理并沒有興趣的慕容旬自己,此戰(zhàn)之后也心情抑郁良久,恢復過來以后,整個人都沉穩(wěn)了許多,在很多事情上,也開始有了自己獨特的看法,不再人云亦云,更不喜歡沖動行事。而慕容周,則是因為在那場戰(zhàn)斗中身受重傷而影響到了壽元,兩年之后便即病逝,卻將整個慕容世家交托在了慕容旬的手上。對于慕容旬來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便是保護自己的家人,至于江湖恩怨、孰是孰非,能不沾染就盡量遠離。然而,平靜的日子不過才過了二十年而已,想不到,那場戰(zhàn)爭所遺留下來的隱患就這樣突如其來地出現(xiàn)在了眼前。而且,竟然還被自己的兒女們撞見!想到這里,慕容旬仍是心有余悸,簡直難以想象若是慕容蘭、慕容惠和慕容雪飛發(fā)生什么不測的話,自己會受到怎樣的打擊。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想個辦法,保住他們!慕容旬的心里波瀾起伏,表面上卻還是平日里那副淡定從容的模樣,在自己的書房里見到了遠行歸來的三個兒女。之前只在信上得知兩個女兒都受了傷,卻不知道傷勢如何,他心里一直都有些放心不下,現(xiàn)在親眼瞧見兩人已無大礙,慕容旬這才松了口氣,坐下來靜靜地聽他們?nèi)愕苁稣f這一路上的經(jīng)歷。此時,無嗔的死訊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江湖,因此聽慕容雪飛說到他被害的細節(jié)時,慕容旬的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太過驚訝的表情,只是微有些黯然。倒是對于他們在昆侖派的經(jīng)歷,慕容旬的神色變化更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