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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被太學除名,卻提前加入二皇子陣營,還在二皇子的保薦下重新獲得了科考的資格。他的母親也在這一年病重,看樣子熬不到明年秋闈。 再比如她養(yǎng)的那匹小滇馬,盡管秦莞提前預防,還是沒能把它從那場急癥中救回來。 還有和夏國的議和、南方的澇災、京城中發(fā)生的幾件大事,每一樣都和上輩子相差無幾。 所以,秦莞不相信劉司膳就這么死了。 宋尚儀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我特意找人打聽了,姓劉的從賢妃宮里抬出來時還剩了一口氣,不一定能死?!?/br> 秦莞急道:“她去了哪里?” “亂葬崗,或者哪個野狼窩吧?!彼紊袃x拍拍她的手,“她這次把賢妃得罪狠了,就算死不了也翻不起多大浪。莞姐兒放心,她害不了你了。” 秦莞根本沒辦法放心。 如今劉司膳離開了皇宮,離開了嘉儀公主,就更有可能和上輩子害她的兇手混到一起了。 宋尚儀見她憂心,特意和她說起了嘉儀公主的事。 嘉儀公主在二皇子的婚禮上大鬧,好巧不巧被微服前去觀禮的官家撞見了,還親耳聽到她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 官家震怒,把嘉儀公主和賢妃都罰了,嘉儀公主身邊的宮人全部換了一茬。 二皇子新婚,官家明面上沒有給他難堪,只是轉頭便頒了道圣旨,給大皇子修繕府邸,并允他在京一直待到過完年。 魏欣被那碗熱姜湯傷了臉,據(jù)說很是嚴重,第二日連宮都沒進,之后的回門宴還不知道能不能見人。 魏欣心心念念的婚事,就這么徹徹底底地毀了。嘉儀公主害人不成,自己卻倒了大霉。 秦莞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近來日子過得太舒服,她險些都要忘了上一輩子的仇還沒報。如今真相越來越近,她竟然有點怕,怕自己無法承受。 正站在茶樓前茫然四顧,迎面走過來一個笑吟吟的小娘子。 趙攸寧穿著男裝,像個英姿颯爽的小郎君,“怎么在這傻站著?走,去樊樓吃酒,我請客?!?/br> 這般開朗爽快的樣子感染到秦莞,惹得她心下也敞亮了些,“趙jiejie這是遇到喜事了,怎的這般高興?” “自然是大喜事?!壁w攸寧從懷里掏出一本嶄新的小冊子,無比愛惜地摸了摸,“好久沒買到這么好看的畫冊了?!?/br> 秦莞低頭一看,險些沒維持住端莊的表情——,大將軍著——這是她畫的那本! 秦莞假裝翻了翻,問:“趙jiejie,你覺得這本畫冊哪里好看?我看著就……一般吧。” 趙攸寧瞅了她一眼,一臉“你怎么這么不識貨”的表情,“看膩了風花雪月你死我活的那些,好不容易有本故事別致畫風清奇的,怎么不好看?” 說著,拿手彈了彈畫冊上的筆名,“此書,必火,此子,大有前途。嘖嘖,莞姐兒你說,什么樣的人才敢叫‘大將軍’?” 秦莞訕訕一笑,心虛地搖了搖頭。 ——她能說嗎,當時她起筆名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梁大將軍”! 作者有話要說: 嗷~~跑走! 第50章 8.19 劉司膳的下落, 秦莞依舊交給錢嬤嬤去查。 然而, 錢嬤嬤找了可靠的人把京城附近的亂葬崗、施粥棚、善堂找了一圈, 都沒有發(fā)現(xiàn)劉司膳。這個人就像人間蒸了似的,活不見人, 死不見尸。 家里的姐妹們也一切如常, 看不出絲毫異樣。 秦莞心里明白, 就算自己的死和她們有關, 現(xiàn)在也看不出來。 然而, 她還是連續(xù)做了好幾日噩夢,眼見著瘦了一圈。 一方居的丫鬟們擔心得不行, 每日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做出些湯湯水水給她補。就連紀氏都瞧出不對,以為她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婚事緊張,旁敲側擊地安慰她。 秦莞不想讓他們擔心, 暗暗地勸自己與其草木皆兵,不如順其自然, 如果命運的齒輪沒有脫鉤,兇手終有一天會浮出水面。 在這種混亂的心情中,成親的日子到了。 官家下旨, 命梁、秦兩家必須在十月前完婚,梁楨便把婚期定在了九月三十。 時間倉促, 一應物品皆由蕭氏、紀氏和舅母郭氏cao持,就連嫁衣都沒用秦莞縫。 直到成婚當日,看著屋里屋外彩燈高掛、紅綢飛揚,她依舊有種不真實感。 親眷們一大清早就到了, 所有人都圍著秦莞轉。焚香沐浴,梳頭開面,大紅嫁衣往身上一套,秦莞那顆懵懂的心才漸漸鮮活起來。 她要成親了? 兩輩子加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成親。 雖然……是假的。 不過,親人們臉上的笑還是感染了她,秦莞不由地生出幾許緊張,幾許期盼,還有一丟丟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她就要和梁大將軍成親了。 新娘酉時出門,在此之前,需要和家中至親作別,陪客們被請到水榭喝茶,將正堂留給了秦家人。 定遠侯向來惜字如金,然而此時此刻,看著這個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長大的侄女,叮囑的話說了一句又一句,仿佛不舍得說完。 秦耀事先準備了一籮筐的話,臨到頭卻只能看到嘴巴動,話卻一句都沒說出來,只得背過身不肯讓秦莞看到他泛紅的眼圈。 秦莞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秦三叔拍拍她的肩,笑著說:“常回家?!?/br> 秦莞重重點頭。 蕭氏、紀氏輪番說了些勉勵的話,其余兄妹也多有不舍。 最后輪到秦昌。 他第一個進的屋,卻一直沉默地坐在離秦莞最遠的地方,垂著頭,耷拉著肩膀像是在走神兒。 直到秦莞輕輕喚了聲“父親”,他才反應過來,從懷里掏出一個一指來長的小玉葫蘆。 玉質算不上好,雕工也十分粗糙,秦昌卻十分愛惜地撫了撫,遞給秦莞,“這塊玉料是我認識你母親的那年親手開出來的,葫蘆也是我自己刻的,原想著待你出生后給你壓歲,沒承想……” 他頓了一下,道:“現(xiàn)在給了你罷?!?/br> 這些年來,秦莞原以為父女情分已經(jīng)消磨得沒剩多少了,然而,看著秦昌頹然的神色,看著他濕潤的眼眶,她還是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秦昌仰起臉,哽咽道:“到了夫家須得謹言慎行,不可像在家里時肆意妄為?!?/br> 秦莞拿帕子捂著臉,哭著還不忘頂嘴:“我哪里肆意妄為了?” 秦昌拍桌子,“你看你看,任意頂撞長輩,還不叫肆意妄為?” 秦莞哭得更大聲:“我都要嫁人了,你還兇我!”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秦昌也笑了,只是一不小心把眼淚笑了出來。 *** 申初三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