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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fā)他,讓他得以安生,葉修可不是一個愛用美麗謊言取代殘酷真相的人。在捉摸不定的情況下,無言是最好的對答,周澤楷不說,葉修就會繼續(xù)說下去,他剛端完開胃菜,主菜還沒上桌呢。葉修真就往下說,“你要是想問為什么,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和別人也沒可能,只要是,同道中人。葉修給周澤楷時間消化,他相信不用他細說,周澤楷也能想得通,他們之間的問題是,身份的對立。他們曾經分屬不同的勢力,以后也會一樣。賭壇之上,利益捆綁是限時食品,對立勾斗是固定餐單。這個問題是一個鯁,這個鯁卡到什么程度,完全取決于雙方的意愿,有把勝負看得高于一切的人,自然有把愛情看得高于一切的人。如果葉修愛誰,這都不叫個事,可葉修現在誰也不愛,他就把如何避免麻煩考慮在了最前面。何必害人害己。而且,有一件事,周澤楷知道了怕是無法輕易釋懷。周澤楷還是什么也不說,面無表情,悶頭坐著,葉修呵呵兩聲,“我這么說會不會讓你好過點?”因為葉修問他,這次他答了,“不會?!?/br>他的兩只手分開,擱在身體兩側,同時握成拳,在葉修看不見的地方,指甲陷進掌心rou里。又是一陣沉默,壓抑的氣氛繼續(xù)織著,織成一張黑色巨幕,緩慢地當頭罩下,擠走干燥的空氣。天色更暗了。葉修已經看不大清周澤楷的臉了,卻能感受到他正緊繃著,極盡克制,又動動嘴角,竭力想要擺出什么表情。先動情的就是矮人一截,周澤楷并不想在葉修面前展示,看看,你一句話就能把我搞成這樣。葉修把煙灰缸往窗臺上一墩,揚起一小片灰,不同的聲音并沒有使屋內的情形好轉,他拖了把椅子到周澤楷面前,倒著放,岔開兩腿騎坐上去。眼睛和眼睛對上,兩道固執(zhí)的視線對碰,壓力過大,很快聚攏不住,裂成條條細絲,再度纏繞。他們都知道,其實誰也勸不動誰。葉修進行了最后的宣判,之前的鋪墊都是為了順理成章地說出這句話,得出這個結論,他收回了留給周澤楷的余地,“我和你不是一路人,輪回的周澤楷。”葉修的話信息量大,個中的糾葛同為局中人的周澤楷怎會不懂,懂了又如何,難道就能借此順利的抵消想要一個人的念頭?周澤楷不擅長爭論,尤其是沒結果的爭論,他又把話岔到了葉修的話里有話上,“你會回來?!?/br>“當然,遲早。退出兩年也沒什么不好的,能看清原來看不清的東西?!?/br>這是周澤楷眼中葉修最迷人的作態(tài)。拒絕一個人,要說,我討厭你,給我滾,否則,沒用的,葉修。擔心之于葉修,大部分是多余的,可他偏偏沒法控制,周澤楷絕不相信葉修賭技高超,情商配不上套,被陶軒算計至此,借著葉修的的表態(tài),他斟酌著舊事重提,“你和陶軒……”屋里屋外全黑下來,葉修不再浪費精力和周澤楷比眼神,他起身去開燈,再順手摸出一副撲克,玩洗牌切牌。他單手洗了兩遍牌,用指腹一推,撲克在他的手臂上整齊地延展排開,再一推,撲克一張疊一張,依次翻過來,牌面朝上。白色的燈管嗡嗡得響,燈里積了一圈泥垢,燈光發(fā)烏,把葉修手背上的靜脈照成了青藍色,葉修邊玩撲克邊慢條斯理地講,“我,陶軒,吳雪峰,認識十幾年了。當年嘉世還只是個地下小賭檔,陶軒是老板,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后來在關二爺面前結拜,一起出來打天下。陶軒對付我,我退讓,一是因為他看重的東西我不在乎,二是我不想嘉世被內訌消磨掉,便宜你們。倒是雪峰,他救過我一次,對我有恩,而且,他確實是向我挑戰(zhàn),輸掉后放棄在嘉世的一切離開的。”葉修沒必要和周澤楷交代,他的交代,反而讓周澤楷失去了阻攔他的理由。“所以你就——”“我不是那種會拿性命去報恩的人?!比~修笑笑,抬手一抖,撲克規(guī)矩的斂起來,重新回到他手中,黑桃A在最上面,白底的部分在燈光下有著類似瓷釉的光澤。“如果我不想輸,就沒人能讓我輸?!?/br>這樣一個男人,是Omega,造物主真是開得一手好玩笑。又正是這個Omega,曾在周澤楷身下嘗盡作為Omega的酸甜苦辣。雖然那場性愛除了酣暢淋漓的程度,別的方面都跟AO的性愛搭不上邊。“試試。”周澤楷站起來,脫下西服,扔到沙發(fā)上,陪毛呢大衣做伴。“嗯?”葉修一怔,沒反應過來。周澤楷看著他,“賭一局,你贏,我就走?!?/br>周澤楷確實在賭,他賭葉修多半會答應他。賭徒的事交給賭去解決,很適合。果然葉修嗤笑一聲,雖然覺得這個賭注槽點滿滿,甚至有以牙還牙的成份在里面,還是把撲克扔給他,“既然是你要求的,賭什么你做主吧?!?/br>整副撲克借著葉修擲出的巧勁在空中飛成一條龍,如同被一條透明的線穿起,轉眼又被周澤楷吸入手心,合掌收攏,乖順的像活物。周澤楷按習慣驗了一遍牌,沒有問題,是完整的一副,他剔除大小王,單手洗牌、切牌。他把撲克放在桌子上,手一揮,從左向右抹了把牌面,讓撲克張與張之間均勻地間隔開。他挑起左首打頭、壓在最下面的那張,輕輕一抬,將撲克全部翻了過來,帶花的一面朝上,讓葉修掃一遍,記順序,又迅速扣死。“四條K?!敝軡煽f出玩法,葉修要做的是憑那一遍掃的記憶,對著牌的背面,撿出黑桃紅心方片梅花K來。這很容易,葉修腦子里過牌,也不妨礙心下算計,因為對周澤楷葉修這種段位的人來講太容易,讓人不免懷疑有后招。葉修手指沿牌面滑行,輕巧一彈,挑出最接近的第一張K,紅桃K。周澤楷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垂下臉。葉修把紅桃K擺在眼皮底下,再度伸出手,數著第二張的距離。突然,他眼前一花,胸腔又被什么東西重力一錘,呼吸驀的變得極度困難。藏藍花紋的牌底連成一片,無限放大,沒有盡頭地延伸,形成一張網,當頭攔下,令他頭暈目眩。然而這只是個開始,身體的反應比腦子直接有效率,葉修整個人像面條一樣軟倒,滑落、跪坐到桌子底下后,他才隱約地想到了什么。葉修寄居的房間變成了一個鼓滿氫氣的氣包,隨便一點明火就能引爆。他喉管爆緊,鼻翼發(fā)紅,上不來氣,本能地大口呼吸,這樣的本能反倒害了他,加速了他的潰敗。他的身體里灌得到處都是引導Omega墮落、絕望的氣味,是周澤楷信息素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