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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在他父親面前就開始哭泣。“別哭……”小草爸爸微微皺起眉頭,渾濁的眼中隱隱像是也有淚光——他這是,把他的孩子嚇壞了。楊晟遠遠站在門外,看著病房里父子抱成一團的感人景象,他笑不出來,只僵硬地站著。曾經也有這么一天,小小的他也這么站在門外,看著一個阿姨撲在一個叔叔身上哭泣——他面無表情,甚至疑惑,這是在干什么?阿姨狠狠地拉過他,讓他叫那叔叔“爸爸”,小楊晟嚇得呆了,就是閉著嘴不叫。直到那叔叔死了,小楊晟也沒叫出口,他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爸爸死去了。楊晟關于“父親”這個詞的回憶就這么戛然而止。很久之后的他才意識到,當他失去了所有關于童年記憶的時候,便連關于父親的記憶也通通失去。唯一記住的,就是他站在父親病床前,執(zhí)拗著不張口。小草很高興——他以為自己看到了父親生存的希望。有大夫過來,表情有些凝重地跟小草說著些事情,楊晟遠遠聽著,聽不清晰,只暗暗覺得心中不妙。果然,大夫的話還沒說完,小草已經快要哭了。腦瘤。這是什么?楊晟對這個名詞并不了解。小草眼神游移,嘴里啰啰嗦嗦說不明白,大意是醫(yī)生建議他們轉院——小草父親的腦瘤已經嚴重到了一定程度,車禍時的瞬間昏迷就是腦瘤造成的,而這家省內最有名的醫(yī)院目前還沒有能力做這樣的手術。“我們確保不了手術效果,”小草哭得說不清楚,楊晟不敢驚動小草父親,便拉著小草又去問醫(yī)生,“這種手術危險性很高,實在沒有辦法?!?/br>“那……去哪能行?”楊晟輕聲問。醫(yī)生苦笑:“國內或許有醫(yī)院能做,我也不是很清楚……”醫(yī)生隨即說了很多楊晟聽不懂的話,里面盡是些專業(yè)名詞,哪家醫(yī)院有把握做到多少,都有詳盡的介紹,卻聽得楊晟越來越失望。醫(yī)生就這么走了,小草爸爸還在做著保守治療,小草幫他端水端飯,似乎生怕出事情,在一旁拉著他的手不停說話。楊晟靜靜坐在屋外的長椅上,看著眼前的一幕,一點表情也沒有。到了晚間十點鐘,楊晟真的該走了,他和小草約定明天上午下課之后過來,便跟在許柏臻身后出了住院部大門。車子啟動,在夜晚空曠的立交橋慢慢行駛,楊晟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始終低著頭不言語。許柏臻也沒和他搭話,他只是開著車一路行過楊晟寢室,自作主張地拐了個彎,緩緩駛進了教師公寓停車場。當車子停下來,楊晟才回過神來,他茫然地看著周圍黑乎乎地一片,這才意識到什么。許柏臻下車,打開副駕駛門讓他出來。楊晟愣愣地出來,許柏臻關了車門正準備要走,楊晟忽然喊住他。“老師,”楊晟眼睛里還殘留著剛才在醫(yī)院帶回來的濕氣,他面色潮紅,只緊緊咬著下唇。自從醫(yī)院里出來,他就很想得到許柏臻的擁抱,但是他卻沒有留在許柏臻身邊的理由。因為在看到那樣的小草和他父親之后,楊晟真的沒有心情去陪別人做那件事……“我今天晚上……不想zuoai?!?/br>他不知道自己說出口的結果會是什么,楊晟想——如果是走,那也沒關系。許柏臻停住了腳步,他回頭看著站在停車場通風口的少年,愣了半晌,像是在消化對方的話,這其中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他走回去,慢慢拉起對方垂在身側的手放進自己寬大的掌心中。“我現(xiàn)在想陪陪你,給我個機會,楊晟?!?/br>他語氣還是像往常一樣平淡,在寂靜無人的停車場,像是比呼吸的聲音還輕。楊晟怔怔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總是帶著斥責和冷漠的漆黑眼眸下,在這一刻似乎隱藏著些別樣的情愫——這種情愫,讓楊晟在這一瞬間,漸漸生出一種連他自己也不懂的,關于愛情的錯覺。許柏臻像是被他看得惱了,他刻意轉過目光,拉過對方的手將人整個擁進懷里。手繞在身后,將心愛之人緊緊裹住。“我明天送你去上課,今天在我這,好好睡一覺?!?/br>后來的楊晟想起這一幕,還覺得心里別扭。第一次談戀愛,什么都不懂,六天內讓人打了三發(fā)炮,第六天跟人回家過夜,只為一個擁抱就乖乖上了對方的床。“下次談戀愛我一定要讓他主動上我的床!”他氣惱地說,下一秒就被許柏臻丟到浴盆里。“洗干凈回來床上躺著?!焙熗鈧鱽砻撘路穆曇簟?/br>“怎么又上床?!”楊晟怒,伸手揉著哭紅的眼睛。許柏臻拉開簾子,上衣已經被脫下來,露出讓楊晟垂涎的胸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盆中人那張憤怒的臉,忽然彎腰捉住對方下巴用力一吻,冷言冷語道:“我覺得你還需要再哭一會兒,楊晟?!?/br>楊晟一怔,整個人直接傻在浴盆里。“快點洗,把里面快溢出來的jingye好好仔細清干凈?!痹S柏臻惡意地松了手,放下簾子轉身走了。楊晟愣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嘩嘩水聲中大喊幾句,無奈對方聽不到,剛想氣憤地摔個東西,還沒夠到手就整個人撲通一聲,跌在水里。楊晟跟著許柏臻一路進去,他洗了澡,自己悶在沙發(fā)上抱著頭不言不語。許柏臻本想跟他說些什么——他覺得今天的楊晟看起來很不對勁——只是這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不想吵到楊晟,許柏臻去了陽臺,他慢慢吸了根煙,聽電話里的人沖他笑著大喊:“追上了沒啊老許?”許柏臻沉默了兩秒,他透過書房和陽臺之間的玻璃,能清楚地看到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楊晟——這一刻的他看上去像個孤僻的病人……但幸好,看到的人是自己。“怎么不說話……”電話那邊不耐煩道,“打算什么時候把人拖上床?。俊?/br>許柏臻笑,淡淡的煙味縈繞唇邊:“上過了。”“哎?!”那人吼,“真的假的?那孩子才見你幾天?”許柏臻揚眉:“怎么,還不許?”對方沉默片刻:“你該不會是不經人家同意……”“別管坑蒙拐騙,先上了再說?!痹S柏臻用牙齒咬著香煙的過濾嘴,微微瞇起漂亮的眼睛盯著縮在沙發(fā)上的小身影。“下流。”電話里發(fā)出“嘖嘖”的聲音,“何必這么心急?”許柏臻微微吐出一口煙:“人就這么一個,不急可不行……你也別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