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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明姬來走動時也瞧見了。臣妾一直還為她說話,真沒想到……” 他不由自主地放緩聲音:“別怕。” 便見她狠狠地咬住嘴唇,紅菱般的薄唇被咬得泛紅又泛白。不多時,她又松開。 微微側(cè)過身,她朝他福下身去:“皇上,臣妾求您一事?!?/br> “什么事?起來說。”他慌忙伸手扶她,她卻不肯起,只抬起頭,淚盈于睫道:“臣妾求您別直接將此事交由宮正司……宮里有太多的案子說不清道不明了。前陣子萬安宮的鉤吻案、去年貴妃的死……甚至還有臣妾的jiejie,無論案情大小皆有諸多疑點。臣妾實在怕留下禍根,不知哪日便會命喪黃泉……”說著好生哽咽了一聲,又續(xù)道,“求皇上讓臣妾自己先審上一審,讓臣妾心中有數(shù)?!?/br> 說及此她復又低下頭,顯得隱忍而委屈。 深沉的夜色中,他一聲沉沉的嘆息。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夏云姒在親歷了鉤吻案后便知他這皇帝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想也是,后宮美人如云,哪個都用盡解數(shù)討他歡心,他在意的自然是自己更中意哪個,至于對她們公平與否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若給她滿后宮年輕貌美的公子,恐怕也是一樣的。 是以讓他秉公去做取舍,絕無可能。 只有循著他的心跡來安排,才能讓他做出于她有利的取舍。 周妙的事不了了之,是因為周妙是新寵、昭妃是舊愛;采苓一事壓到采苓身上便“適可而止”,是因為背后是更為得寵的昭妃。 而這一回,一邊是剛撩得他心潮翻涌的她,另一邊他暫還不知會牽扯到誰。 是以他幾乎沒經(jīng)什么思量,便點了頭:“好吧?!?/br> 夏云姒頷首謝恩,他再度扶她,她終于起來,訕訕道:“臣妾管教宮人不嚴,讓皇上看笑話了?!?/br> “豈是你的錯?!彼麚u搖頭,夏云姒擺手示意小祿子將如蘭押起來。小祿子便伸手去抓,已頭暈目眩了半晌的如蘭打了個激靈,倏然回過神,腫著半張臉含糊不清地嘶叫:“皇上,不是奴婢!奴婢冤枉!奴婢身上沒藏過符咒……方才也沒往后院跑,奴婢今日一直在院子里做事……” 小祿子自不理她,拎住后領(lǐng)一捂嘴就往院中押去,皇帝當然更不會聽她說。 經(jīng)這一番攪擾,論誰都要失了欣賞花好月圓的興致。 夏云姒頹然一嘆:“皇上明日還有政務要忙,臣妾恭送皇上?!苯又愦鬼I怼?/br> 反是他有些不舍,露出踟躕來:“阿姒?!?/br> 她抿唇淺笑:“臣妾明日會早些去清涼殿?!?/br> 他不由一怔,一股欣喜在心中釋開:“好?!?/br> 她起身目送他離開,不知是不是身邊沒帶宮人的緣故,他被月色籠著的身影走在亭臺樓閣之間竟顯得有些孤獨凄涼。 嘖,自然孤獨凄涼。 宮里的哪個人不是如她一般機關(guān)算盡地對他? jiejie倒是從不算計他的那一個,卻只落得了那樣的下場。 他落入這樣的孤獨也是活該。 待得有朝一日他自己意識到了這份孤獨,更是活該,是求仁得仁。 . 轉(zhuǎn)身走進玉竹軒,夏云姒脧了眼已如常守在門邊的燕舞,抿笑:“為這幾日沒完沒了的更衣,我也得在你的嫁妝里多添點好東西?!?/br> 燕舞驀然臉紅:“娘子這什么話,哪來的嫁妝,凈拿來尋奴婢開心。” 夏云姒定定地看著她:“我可聽鶯時說你家里差不多幫你看好人家了?!?/br> 燕舞頓顯局促,低頭囁嚅道:“鶯時嘴可真快……奴婢還不知怎么跟娘子開口呢,她倒先說了?!?/br> “有什么可不知如何開口的,我還能不許你們嫁人么?”夏云姒輕聲喟嘆,“宮里也不是你們能待一輩子的地方,定下來就早些嫁了吧。若過得好,總比耗在這里強;若不好,大不了你再回來?!?/br> 燕舞死死低著頭,半晌才窘迫地點了點,夏云姒又笑笑:“今兒你也算緊張了一場,早些去歇著吧,幫我叫任嬤嬤過來。” “諾?!毖辔枨ジI恚彤吂М吘吹赝肆顺鋈?,向后院去了。 夏云姒口中的任嬤嬤是宮里的老宮人,年輕時侍奉過太后、后又跟過jiejie兩年。再往后年紀實在大了,便調(diào)來了行宮當差——這當差其實頗有幾分讓這些老資歷的宮人“養(yǎng)老”的味道——平日沒什么正經(jīng)差事,卻有幾個年輕宮人跟在身邊侍奉。 這樣老資歷的嬤嬤見多識廣,在調(diào)教宮人方面自有一套,挪用到審問上也大多有效。 夏云姒便托吳慶尋了她來,吳慶并不知她要做什么,但這也不是什么難辦的事,就當幫故去的主子的meimei一個忙也無妨,更何況夏云姒給他的賞錢還很豐厚? 是以夏云姒客客氣氣地將抓到如蘭的事與任嬤嬤說了個大概,當然省去了自己的算計不提,而后便與她一道去了看押如蘭的屋子。 如蘭等幾個粗使宮人前幾天也是由任嬤嬤管束的,一見到她就慌了。 “宣儀娘子……”如蘭膝行到她身前,“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沒見過那些東西,奴婢根本不知道您的八字啊……” 她自然不知道。 只是她也并不清白罷了。 夏云姒淡睇著她:“皇上親眼所見,豈容得你抵賴?你且跟任嬤嬤一五一十地把話都說個明白吧,免得來日還要送你去宮正司?!表馍舷乱粍?,她慢條斯理地續(xù)道,“也這副身板,怕是也熬不住幾道刑。” 如蘭面無血色:“娘子,當真不是……” 夏云姒無意聽她多言,淺淺地朝任嬤嬤一福:“就有勞嬤嬤了?!?/br> 任嬤嬤恭肅深福:“娘子放心,最多三日,沒有奴婢問不出來的話?!?/br> 夏云姒點點頭,不理會如蘭的哭求,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間四壁空蕩的屋子。在房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如蘭的哭喊頓時猛了,大約是無助,又或是想拼力叫喊讓她聽上兩句。但緊接著就是幾記清脆的耳光,令哭喊在嗚咽聲中戛然而止。 房里,任嬤嬤將被摑得癱軟在地的如蘭一把提起來:“犟骨頭的丫頭嬤嬤我見多了,倒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門外的夏云姒聽言,腳下頓了頓:“鶯時,你著人盯著些。” “……娘子?”鶯時有些困惑了,覺得她不會是在這般的事上亂發(fā)善心的人。 夏云姒抿笑:“照應著點任嬤嬤。這對她是個而言勞心傷神的苦差,她年紀又大了,別累著?!?/br> “諾。”鶯時這才如常福身,“奴婢這就去給尚食局塞些銀子,一日三餐與宵夜都讓任嬤嬤吃舒服了?!?/br> 夏云姒滿意地點一點頭,不再多言其他,心平氣和地向自己的臥房行去。 . 只消幾個時辰,后半夜時,如蘭就撐不住了,捂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