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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幾輛馬車,城中所有的家犬在此時全部嚎叫了起來。白成風(fēng)掏了掏耳朵,道:“聒噪!”白落雨則笑了笑,說道:“看來是黑邪到了?!?/br>“我走了,多謝兩位!對了,姑且告訴你們一聲,我會帶著記憶投胎,日后再遇到,我會好好報答你們的。另外,請兩位盡早離開齊義城。”說罷,不待兩人回應(yīng)便已化作一道流光向城下飛去。在其中一輛馬車前消失了。馬車中不足三歲的童子聽到外面的犬吠,忽然渾身一個激靈,懵懂的眼神在此刻沉著了不少,他盯著身旁婦女圓滾滾的肚子,突然笑道:“李夫人,能不能將你腹中的胎兒許配與我?”被他喚作李夫人的人驚訝地抬起眸,不由莞爾問道:“若是男孩,邪兒也要嗎?”小童猛地點點頭,無比篤定地說:“要!”李夫人正要摸摸他的腦袋,肚子就傳來陣陣疼痛感,她疼得面色煞白,旁人立即明白是要生了,于是將其他人趕下馬車,喚來接生婆為其接生。小童靜靜地立在馬車前,回身看了一眼黑壓壓的齊義城城墻,唇邊泛起一絲笑容,“小信,好久不見了?!?/br>一盞茶的功夫后,馬車中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小童的笑意更滿,不顧眾人的勸阻輕身躍了進去。說來也奇怪,那剛落地的嬰兒見了他,竟然動了動胳膊向他伸了過去,張了張了小嘴,發(fā)出咿呀咿呀的聲音。那幾輛馬車停滯了一會兒,似乎并沒有在齊義城中逗留的打算,不一會兒便駛走了。犬吠聲在此刻方才停了下來,白成風(fēng)忍不住抱怨道:“若是狼嚎還有些強勢,這犬吠除了擾民哪有什么氣勢!”白落雨笑了笑,道:“回城里一趟吧?!?/br>白成風(fēng)點點頭,知道兄長要去干什么。再次進入城里,城中與昨日無異,集市上依舊熱鬧非凡,白成風(fēng)卻打心底里覺得無比陰冷。待再次行到包子鋪前,卻已沒有人了。兩人徑直走進包子鋪內(nèi),一個軟綿綿的小東西猛地撲進了白落雨的懷里,哭喊著:“不要!不要碰!你們手上好多血!”白落雨與白成風(fēng)相視一眼,白落雨矮下身去將阿蘭抱起來,問道:“怎么了?”而昨日賣包子的男人也走了出來,見兩人,神色為難地說:“阿蘭今日醒了就說什么也不讓我碰她,適才她久病的娘親終于醒過來了,我抱她過去,她竟然哭鬧著跑開了,這……”正如此說著,那阿蘭到了白落雨懷中卻也不再哭鬧了,只捂在他的胸膛上,不肯抬頭。“想讓你的女兒活下去,就讓他跟城西棺材鋪的老板離開吧?!卑茁溆瓴]有多說什么,包子鋪的老板卻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黯然地點了點頭。他與他人不同,其他人在之后的三年都與行尸走rou無疑,而他卻是無比清醒的。他沒落地走進了內(nèi)室,看著靠在床頭上神色蒼白的妻子忽然哭了起來,“阿蘭被他們接走了,就要和劉師傅離開了……我們對不起她……更對不起李少爺和黑公子……”“阿蘭是誰?”妻子突然問道。他一愣神,“我們的女兒?。磕悴挥浀昧??”妻子的神情忽然驚恐起來,說道:“我身子弱,多年來從未懷上過!而且……劉師傅?做棺材的劉師傅?他不是早就被你們殺死了嗎?”聞言,他雙眸恐懼地大睜,無神地呢喃著:“那阿蘭是誰?劉師傅……早就死了……”從頭到尾最清醒的他,到頭來,卻是最不清醒的一個。兩人一路找到了城西的棺材鋪,棺材鋪的老板意外的十分年輕,也收拾了些細軟準備離開了。聽聞了兩人的話,也十分欣然地將阿蘭留了下來。兩人道過謝,并且叮囑他早些離開,便也離開了。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兩人更加無意在城中逗留,便一路向城門走去。一路行過市集,十分熱鬧,白成風(fēng)卻無意多看。這時,從前方迎面走來了一個神色異常蒼白的男子,身體看上去也十分薄弱,白成風(fēng)不察,險些將其撞倒,他忙說道:“對不住了!你沒事吧?”男子蹙眉搖了搖頭,臉色仍舊十分蒼白,甚至有幾分面無人色。“無礙?!闭f罷,便站直了身子,躍過白成風(fēng),繼續(xù)向前走去。白成風(fēng)目送著他走了一會兒,才松了口氣,看這個模樣,總感覺是要命不久矣了。他回過頭正要同兄長搭話,卻見兄長面上一片慘白,心中一驚,不由得回頭看了眼還未走遠的男子,見他行動緩慢,暗道一句自己多心了。出了齊義城,兩人再回頭看時,城頭上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而兄長也有些心事重重了起來。白成風(fēng)忽然想到了什么,大笑道:“兄長,我?guī)闳ノ乙郧暗募胰タ纯窗???/br>白落雨詫異地揚了揚眉頭,旋即彎唇笑道:“好啊?!?/br>第23章為時不晚【修】月色朦朧之時,齊義城頭上的男子默然地看著城中華燈初上。他的臉色有幾分蒼白,身體雖薄弱,卻十分堅韌。眉宇間十分冷然,那雙毫無波瀾的眸子極為攝人心魂,像是能夠蠱惑人心的咒語,讓人無法與之對視。若就這么沉默地站立,就算下一刻他會化作一尊雕像,也無人會懷疑。此時,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旁,單膝跪在地上,朝他抱拳道:“主上,人抓到了?!?/br>他輕輕眨了一下眼睛,看向來人。冷漠如常的眸子看不出喜怒,他的聲音如他的樣子一般,猶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泠泠之音。“他是誰?”跪在地上的男子為難地皺起了眉頭,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他,才遲疑地說:“他自稱是……”見男子話鋒有些猶豫,他疑惑地“嗯”了一聲。男子一咬牙,繼續(xù)道:“他自稱了是您的……您的爹!”本以為主上將會大發(fā)雷霆,誰知半晌沒了動靜,男子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卻見主上常年面無神情的臉上居然瓦解了那么一絲!瞬間讓他看直了眼。出乎意料的,他心中并沒有幾分惱怒之意,卻是被其人勾起了興致,大抵他也不知自己那一刻是如何模樣的神情。他斂了斂唇角,正欲開口,卻被人搶先打斷。男子見他如此反常,便試探性地繼續(xù)說:“那人膽大包天,分明是他自己闖進魔界揚言要見主上,屬下去抓他也費了一番功夫?!?/br>“受傷了?”他問道。男子心中頓時感動到無以復(fù)加,無情無欲的主上終于開竅了!終于知道關(guān)心屬下的安危了。他挺了挺腰背,驕傲地說:“多謝主上關(guān)心,屬下毫發(fā)無損!”誰知他面色一冷,“我沒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