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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奪目的光華隱藏了起來。嚴紫清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問:“你到底是誰?”空空子捋了捋胡子,道:“我是他師父,自認,是他養(yǎng)父。”嚴紫清低下頭去,片刻后抬起來說:“好,那么交給你,我告辭了?!?/br>天空炸雷鳴響,連成一片,遠處老君宮火光熊熊,映亮半爿天幕,赤紅色的濃云糾纏著墨色的烏云,天上半紅半黑,隱隱似能瞧見瓊樓玉宇,此刻看來,卻只是影影綽綽,如同鬼樓蜃市。空空子卻道:“且慢?!?/br>嚴紫清沒有回頭,只停下腳步問:“還有何事?”空空子看了他身上傷勢問:“你是如何拿到的?天庭不會讓你輕易得手?!?/br>嚴紫清低低笑了聲,笑聲里有些蕭索也有快意:“我利用了一個人。”他說,“設下的禁錮要靠有分量的人命來換,我找了個替死鬼。”他說到這時,語調卻飄忽起來,“他沒有得罪我,但我必須難道那樣東西,而且……”他忽然又轉過身來。看向空空子,“你記得告訴他,東西是我找來的,也記得告訴他,是我害得他喜歡的人傷心痛苦,我要他對我又感激又懷恨,我要他永生永世都忘不了我!”他突然大笑起來,猛地一縱身,便從那萬丈山峰之上一躍而下,他亮紫色的衣衫很快被深淵所吞沒,什么都看不見了。空空子低低嘆了一聲:“何苦。”他又伸手掐指算了一下,末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看來他還必須要做一件事情。“真要命!”他哀嘆著,聲音與林木婆娑聲交織在一起,“兩個徒弟,一個都不給我省事!”姬小彩慢慢醒過來。被窩里暖烘烘的,仿佛還留著古泰來的余溫,但是那個人已經(jīng)起身了。他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又睡過頭了,趕緊要爬起來去做飯,卻腰酸腿軟地一下又摔回了床上。他整個臉一下子都紅了,左右看了看,像是擔心會有人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窘狀一般,當然,這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于是終于慢慢放下心來。“道長真……真是的,太亂來了……”他輕聲嘟噥著,慢慢坐起來穿衣服。昨夜古泰來與空空子商量過后,整個人便高興得像會發(fā)光一般。他說:小彩,找到方法了,不是很難,但只要做到了,以后我們就能在一起了!等姬小彩問他要怎么做,古泰來卻嚴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說:你真的想知道?姬小彩傻愣愣地點了頭,然后就見到他磨了磨牙齒道:你以為白天的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姬小彩,想知道先把欠了的債還上再說吧!說著就毫不留情地把他壓在床上這樣那樣,弄得他腿軟腰軟,痛哭流涕,連聲求饒。古泰來不是個喜歡說笑的人,也不是個放縱的人,姬小彩知道他是太高興了,他感同身受。他一想到他們很快就能永遠在一起了,他也高興得要飄起來。他想,先解決道長的事情,然后他們就回鳳鳴山去,稟明他的家人,然后他便跟著古泰來一邊捉妖一邊修煉,等到成了大妖怪,就和古泰來成親,對了,還要攢錢,要買新衣服,還要置辦洞府!“道長要養(yǎng)師父,所以我們的家就由我來攢!”姬小彩想到前路如此美好,不知不覺就傻笑起來。外面的天色還是如半夜一般地黑,他著完衣裳開了窗扇來看,果然外間狂風呼嘯,大雨交加,難得到了秋后,竟然下起這樣的寒雨來,雨點很大,敲打在地上發(fā)出劈劈啪啪的聲響。他趕緊把窗扇關上,雨水已經(jīng)濡濕了窗沿的一部分。姬小彩跑著去找抹布來抹窗沿,才走了兩步,忽然間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慌亂中撐住了桌沿,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見。什么也瞧不見……姬小彩伸手到自己眼前晃了晃,過了片刻,眼前才有了光影的晃動,跟著慢慢勾勒出手的大致樣子,視野也漸漸變得清明。姬小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只覺得剛才還暖烘烘的心里突然變得冷冰冰的。怎么會這樣?他慌亂地找著鏡臺。這屋里哪里有這樣的東西,他勉強用了妖術,術力在丹田之處運起時便隱隱作痛,他支撐著,直到見到自己面前短暫幻化出的銅鏡。他傻了眼,然后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鏡子里那個白了不少發(fā)絲的人也跟著動了動。怎么這么快,昨天不過是一綹而已,到了今天卻已經(jīng)白了一片,如果不是他的相貌沒有變,他現(xiàn)在就像是個逐漸上了年歲的老人了。姬小彩渾身震顫,眼花耳鳴,老人這個詞砸得他幾乎慌了手腳,沒錯,他如今不正像是個加速步向衰老的人嗎?“小彩!”外間突然傳來古泰來的喊聲。姬小彩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頭發(fā)包到布巾中,慌亂之中連打翻了杯盞都沒發(fā)現(xiàn)。他吸了口氣,裝做沒什么事一般跑到前屋去,古泰來正在檐下脫蓑衣蓑笠,聽到他出來,轉過來便是一笑,黑黑的眸子里滿是快樂的神采。只這一笑便讓姬小彩變冷了的心又暖起來,他想,算了,沒什么大不了,也許只是妖力走岔了,再過一陣子再說吧,頭發(fā)變白又不會死……第三章 龍潛九淵動乾坤(一)古泰來身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氣,叫他體溫熨燙著,在燭火映照下像有一圈淡淡的光,溫暖的光。姬小彩突然間有點忍不住,伸出手抱住古泰來。他的個頭最近躥得很快,但比古泰來還是矮上一些,這樣摟抱著剛好就能把頭靠在古泰來的肩上。古泰來顯然愣了一下,蓑衣掉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噗”的一聲。雨下得很大,雨腥氣一路撲到鼻子里,叫人莫名地心生傷感。姬小彩想,難怪古今往來會有那么多詩人熱衷于歌詠季節(jié)交替的詩詞,連他這個妖也會因這一場瓢潑秋雨就變得胡思亂想起來……“怎么了,小彩?”古泰來伸手攬住姬小彩的腰,“是不是……昨晚累到你了?”姬小彩的臉登時燒著了,看了古泰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低聲說:“道長,你……你還說……你……你……”他羞憤得完全說不下去。魚水之歡固然令人快樂,但古泰來的體力太好卻讓姬小彩很害怕。這樣一個平時看著明明是冷口冷面的人,在那種時候卻熱情強勢的幾乎要將他的三魂七魄都從軀殼里硬逼迫出來一樣,當然依舊不多言,卻是用一次比一次更長久也更深入更激烈的動作來表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