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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br>循西而出的殷不負(fù)一路奔馳,趕往陳國去了。閉著眼睛的夏侯命宛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花曉色又補充到:“我沒有動他,不過,他若是敢來找你,我就不能保證了!”“阿宛,我們?nèi)ドj柍??!?/br>路上,大雪紛飛。馬車?yán)锏幕〞陨珜⑾暮蠲鸨г趹牙?,下顎挨著夏侯命宛散落四處的烏發(fā)。馬車?yán)?,安靜地只聽得見轱轆轆車輪聲和噠噠馬蹄聲,從晨起到夜幕,沒有人說過一句話。夏侯命宛不想說,花曉色不敢說。桑陽城是個富庶的地方,雖然屬于江湖組織,但若不是因其名氣,估計很多人都會以為,不過是周國的一個小城罷了。因為夏侯命宛的身體還很弱,花曉色不敢走太快,到達(dá)桑陽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二月。車簾外,有賣花的姑娘,有買線地丫鬟,也有閑步的夫人。聽聞桑陽城的城主薛無止在鉆研祖輩留下的秘寶,已經(jīng)七年不曾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不過,即便如此,桑陽城依舊被治理得很好。據(jù)說,很多指令,都是薛無止傳達(dá)給一直相隨多年的紅顏知己,巾幗不讓須眉。一路上,花曉色其實也花了很多心思。比如,他知道阿宛喜歡看雪,便讓自己手底下的人提前規(guī)劃好路線,看好天氣,到了有美麗雪景的地方,他就會停下來,或?qū)ひ惶幎掏?,或支一座小棚,為阿宛煮好香茶,焚上清香,備好阿宛喜歡的糕點果脯,將一切都收拾的干干凈凈,和阿宛一起坐著,看一場美麗的雪落。偶爾,花曉色也會說幾句話,雖然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但他似乎從來沒有放棄,反而越來越敢說話了。到達(dá)丑鴛鎮(zhèn)的時候,剛好就是一場大雪。花曉色坐在夏侯命宛身邊,輕輕為他理好散開的大氅:“阿宛,這些雪,干凈得就像你一樣?!?/br>“阿宛,雪落滿頭便是白頭,我舍不得你白頭,卻不得不先比你白頭,到了那一天,你一定不要嫌棄我?!?/br>“阿宛,你看,那兩個撐傘的人,像不像我們?”而夏侯命宛始終沒有再說一句話,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自主,每天聽著花曉色帶著期待和愛意喚他“阿宛”,他的心里總不是滋味。花曉色會貼心照顧,難得得認(rèn)真,一絲不茍。花曉色會從路上搜羅來不少新奇的玩意兒,自己在一邊扮演著蹩腳解說者,說完還要傻傻地笑笑。花曉色總是將他抱在懷里,好像生怕就丟了他一樣??善鋵?,夏侯命宛哪里能夠丟呢?他連走幾步都會累。花曉色做的越多,夏侯命宛的心就越疼。有時候,夏侯命宛會問自己,為什么他們會變成這樣?有時候,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由自主的留了下來,被花曉色看見,花曉色便拿了干凈的手絹替他擦掉,讓后將他抱得更緊。“阿宛,你先自己休息一下,我去叫點吃的?!睂⑾暮蠲鸱畔碌幕〞陨P(guān)好門出去。夏侯命宛慢慢從客棧的床上坐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團(tuán)桌邊,看著團(tuán)桌上放著的,剛才在桑陽城集市上買來的小玩意兒……好久,夏侯命宛才對著手心里的白瓷梅花低低的說:“我原諒你……好么?”窗外的人突然顫抖了一下,隨即想要推開窗戶跳進(jìn)去。卻聽夏侯命宛又說:“我要怎么原諒你呢?”窗外遲疑了一下。“花曉色……即便是你拿刀殺我,如今我卻不能騙我自己……我還是……愛你的……”夏侯命宛的聲音越來越低,一滴淚落在白瓷梅花上面,反射出更加潔白的光芒。若非情在,夏侯命宛又怎么會一直放任花曉色將自己留在身邊?那個叫做花曉色的人,已經(jīng)占據(jù)了夏侯命宛太多的生命,割舍,是不敢應(yīng)對的戰(zhàn)帖。窗戶突然被踢破,窗外的人帶著欣喜,十分激動:“阿宛!你真的原諒我了?”突然間被抱住,夏侯命宛本就無力的身體瞬間倒在了花曉色懷里,那雙幽藍(lán)的眸子里波瀾不興,有些遲疑地看著欣喜若狂的花曉色,微微皺起的眉沒有忍住淚水的滑落。一方的平靜,一方的洶涌。四目之間似乎沒有交契的交契,在長久地時間下,化作淡淡地,如泉水一樣的笑:“是啊……”“阿宛!”將夏侯命宛整個抱在懷里,貼在心間,花曉色盼望已久地欣喜都凝聚在這一聲濃重情愛的兩個字。“你先……放開……”夏侯命宛有些喘不過氣??粗〞陨绱烁吲d,他自己也覺得,自己似乎早就該說出來,“……唔!”窗外春色漸近。端著食物地小廝無意間撞見這一幕,嚇得忙忙退去。卻跑去找老板,問要不要讓那一號房的客人多賠償點修窗戶的錢。“阿宛,一會兒我?guī)闳ドj柍枪涔?!”花曉色笑道?/br>夏侯命宛沒有應(yīng)答,只是看著窗外的景致,推開花曉色,慢慢走到窗邊。這里,和夜分城,其實有很多共同之處。身為江湖組織的桑陽城,城中人比之夜分城,會武功的人更多,信仰更加濃重。夏侯命宛其實,不喜歡這里。花曉色不明白阿宛究竟怎么了,小心地跟到后面,問:“阿宛?你……”“不如跟我去見一位故人?!毕暮蠲鸫?。“誰?”花曉色問,“你在這里也有熟人?”“呵……也只有這里了?!跋暮蠲鹩行┛酀匦ζ饋?,他其實從來走不遠(yuǎn)的。窗外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正午的暖陽照在桑陽城,十分和煦。“阿宛,我會帶你走遍天下,你就會在全天下都有認(rèn)識的人,到了哪里,都不會陌生?!被〞陨f道。夏侯命宛卻答:“如果走到哪里都不陌生,又哪里來的新鮮感呢?”“我就是新鮮感??!”花曉色毫不臉紅。“如果你不在呢?”夏侯命宛問,語氣中,總是有一股傷懷。盡管他已經(jīng)將“原諒”說出口,卻并不代表流過血的地方不會留下傷痕,他無法抗拒自己的內(nèi)心所向,可畢竟,碎過的東西,重新拾起,總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況味。“我不會!”花曉色說的堅決,“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阿宛,我們生死都是一起?!?/br>“呵……”有些悵然,干凈溫軟的山泉,終究是染了血腥,夏侯命宛有些不知道如何去看待這樣的自己。卻在此時,看到有兩人兩騎不緊不慢地從窗下走過。一人,金衣金冠,另一人,一人灰衣束發(fā)。花曉色一眼便看出了那個人,心里很地咬牙切齒:“他竟然來了!”夏侯命宛卻想:殷不負(fù)能夠出來,也許是阿宓所放,不過,能安好,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