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diǎn)點(diǎn)頭，吃青豆和蛋黃花生，晏寧也拿了幾顆放在自己的盤子里，吃著，說：“四川人不吃這個(gè)的吧？”

狄秋說：“入鄉(xiāng)隨俗?！?/br>
晏寧笑笑，問他：“一個(gè)人不無聊吧？”

“??？”

“在家的時(shí)候啊?！?/br>
狄秋喝茶，笑著：“你家里蠻好玩的?！?/br>
晏寧給他倒茶，說：“吃了西瓜記得收一收。”

狄秋朝他畢恭畢敬行了個(gè)禮，晏寧笑開了。點(diǎn)的兩盤冷菜，夫妻肺片和口水雞上了桌，晏寧提筷便吃，狄秋沒動(dòng)，原歸喝茶，嗑瓜子。晏寧看了他一眼，頓了歇，問說：“換一家？”

“沒事啊，你想吃的吧?！暗仪镎f。

晏寧說：“過會兒說不定你就想吃了，”他舉著筷子看狄秋，“你一陣一陣的?！彼皖^吃菜，道：“以后升職了說不定還要去外地開會?！?/br>
“公費(fèi)旅游??！”

晏寧翻了翻眼睛，狄秋嘿嘿笑了兩聲，不響了。晏寧也沒聲音了，水煮魚片上來，他要了碗米飯，一看狄秋，狄秋的脖子往前伸了伸，嚼著蛋黃花生，有些疑惑。晏寧夾起一筷子魚片，蓋在米飯上，端起碗，說：“是不是對你來說所有都是游戲？”

狄秋愣了瞬，撓撓鼻尖，笑了笑，轉(zhuǎn)頭看看，說：“我出去抽根煙。”

他在飯店外吃了半根煙，晏寧出來了，手里提著個(gè)打包袋，看上去有些分量。狄秋眨眨眼睛，晏寧也眨眨眼睛，還把眼睛瞪得老大。狄秋笑出來，晏寧一拱他，望向?qū)γ娴臐h堡王：”垃圾食品想吃嗎？愿意吃嗎？”

狄秋吞了吞口水，晏寧揉揉他的頭發(fā)，一手勾著外賣袋子，一手摸出了個(gè)煙盒。狄秋從他的煙盒里抽了根煙出來，用自己燃著的煙點(diǎn)上，遞到晏寧唇間，晏寧咬住了。兩人站在飯店門口吃香煙。

空氣陰濕，風(fēng)吹過來發(fā)軟，發(fā)沉，潮黏黏的。

狄秋說：“要下雨了?！?/br>
晏寧一點(diǎn)頭，扔了煙，拉著狄秋過了馬路。

他們一人買了份套餐，晏寧吃了漢堡就不動(dòng)了，狄秋吃他的薯?xiàng)l，喝他的可樂，末了，還買了支雪糕，一大口一大口地吃，吃得嘴巴上糊里糊涂，手上得吱呱啦（黏糊糊的）。晏寧遞紙巾給他，他直接往晏寧的衣服上擦。晏寧沖他一彈眼珠，作勢要教訓(xùn)他，卻沒繃住，先笑了出來。狄秋揩揩嘴巴，一瞅外頭：“真的下雨了！”

晏寧的車還停在川菜館后面的停車場，兩人等了歇，雨勢更大了，狄秋坐不住了，起身說：“走吧。”

晏寧說：“你在門口等我吧，我去開車過來?！?/br>
狄秋沒應(yīng)，推開門就跑了出去。他沖進(jìn)雨里大聲地說：“我都好久沒看到下雨了！”

他一腳踩進(jìn)個(gè)大水塘，水花飛濺，他笑著往前跑。晏寧好一陣才追上來，狄秋又是一腳水，濺了他和晏寧一褲腿的水，他哈哈笑，晏寧躲著他走，狄秋就追著他，鬧了他一路，嚇唬了他一路。上了車，兩人抽紙巾揩臉揩手，狄秋喘著氣笑，急切地說：“小時(shí)候我最喜歡下雨，欸，你在下雨的時(shí)候游過泳嗎？在泳池里還是在河里啊？”

晏寧抖著褲腿說：“不管啊，今晚你幫我洗褲子?！?/br>
“不都是洗衣機(jī)洗嗎？”

晏寧一把抓住狄秋的脖子，掐了掐：“你會用洗衣機(jī)嗎？”

“當(dāng)然會！”狄秋做著搓洗的動(dòng)作，“我還會用搓衣板呢！你會嗎？”

晏寧看著他笑：“行了行了狄同學(xué)，知道你行了，你擦擦鼻涕吧?！彼榱藘蓮埣埥磙粼诘仪锏哪樕?，狄秋按住了紙巾，恰也按住了晏寧的手。他按著他的手擤鼻涕。

晏寧忙抽出了手：“惡不惡心??？？”

狄秋哈哈笑，把紙巾揉成一團(tuán)扔他，晏寧不理他，解開了襯衣的扣子，伸進(jìn)去揩脖子，揩胸口。狄秋看了看他，也拉扯開衣領(lǐng)，揩脖子，把衣服掀起來，揩身體。

沒人說話，晏寧在抽氣，狄秋時(shí)不時(shí)吸一吸鼻子。他不禁又瞥了眼晏寧。他的頭發(fā)在滴水，臉擦干了，耳朵還有些濕。他的耳垂看上去很柔軟。

狄秋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晏寧的臉一動(dòng)，扭頭看他，狄秋慌忙收回手，爬去了后座。過了歇，晏寧也換到了后座來。狄秋脫掉了外套，t恤，褲子。他抱住了晏寧。

晏寧也伸手摟住了他，他們接吻。

熱吻的間隙，晏寧問狄秋：“我們算在一起還是算談戀愛??？”

狄秋問他：“有什么不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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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寧咬他的嘴唇，按著他的后腦勺吮他臉上的水珠，他不說話了。狄秋也沒有話，但他的喉嚨里不時(shí)發(fā)出細(xì)細(xì)碎碎的呻吟，他縮在晏寧的懷里難耐地上下磨蹭。他勃`起了。他的手和臉都還是濕的，晏寧的身體干燥，溫?zé)?，狄秋便把自己身上的水珠和濕冷的氣息全都揩在了晏寧身上，漸漸地，他也暖了起來，漸漸地，他變得guntang，他全身的血液都熱了，都往一個(gè)地方?jīng)_。狄秋摸到了自己的陰｀莖，他全身上下最火熱，最躍躍欲試的器官。他的欲｀望的化身。

狄秋坐起來，稍抬高些腰，晏寧捧著他的臉吻他，用手指幫他擴(kuò)張。當(dāng)他進(jìn)入他身體時(shí)，狄秋一時(shí)激動(dòng)，喊了聲，晏寧捂住他的嘴，狄秋用舌頭舔他的手指，他想這樣，他想把欲｀望鋪開來，蓋在身上。他閉上眼睛，他像來到了一片草原上，漫山遍野都是野草，它們一刻不停地生長，它們渴求著雨露，呼喚著太陽。生命需要灌溉，生命需要生長，生命需要生存下來，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這是本能。

第二天，狄秋一個(gè)人在家，他在家里轉(zhuǎn)累了，停在了玻璃柜前打量晏寧的那些旅游紀(jì)念品。什么黑熊擺件啦，玻璃酒杯啦，木頭煙斗啦，看來看去，他盯上了那顆雪球。

麋鹿站在雪球里，也盯著他。

狄秋輕吹了口氣。

下雪了。

玻璃柜，電視機(jī)，沙發(fā)，茶幾，墻壁，地板，地毯，全都披上了一層雪白的外衣。

風(fēng)一卷，它們散成了白白的粉末，飄得到處都是，飄散進(jìn)茫茫雪原。

狄秋站在雪地里。

突然，他被人撲倒在了地上，他定睛看去，按著他肩膀，把他壓在地上的是個(gè)光著身子的男人，男人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男人一拳揮過來，狄秋一拳打在了一個(gè)男人臉上，他把那個(gè)男人壓在雪地上，他的拳頭身疼，男人的鼻子在流血。那個(gè)男人也有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孔。

狄秋慌了，心一跳，他又站在了雪原上，光著腳，赤著身子。不遠(yuǎn)處，千里冰封的大地上，兩個(gè)赤條條的人在打架，他們打得渾身通紅，他們呼出來的熱氣，騰騰的，像煙，如云。

他們不是你壓著我，就是我壓著你，他們又長得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到底誰占上風(fēng)。他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