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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顏諾諾那不加掩飾的震驚迷惘的目光,才恍然明白, 從他同意分手的一刻起,他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已經(jīng)不再如從前親密了。 他們不再是戀人,甚至連十幾年的珍貴友情都很可能無法繼續(xù)維持。 歲知松起初還打算維持風(fēng)度,信守承諾繼續(xù)留在這里幫助顏諾諾學(xué)習(xí),可現(xiàn)在歲知松卻發(fā)現(xiàn),此刻他都快做不到面不改色的跟顏諾諾同處一室了,更不用談虛無縹緲的以后了。 他無法淡定的留在這里,若無其事的面對眼前的少女。 歲知松嘴唇闔動,最終什么話都沒說出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唯一想的便是盡快離開。 離開這個象征著自己失敗的房間,離開分手地點,離開顏諾諾,離開這糟糕的一切。 歲知松沉默半響,然后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顏諾諾的提議。 歲知松想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所幸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臉色漸漸沉了下去,剛才強裝出來的灑脫和不在意一點點被收斂。 他輕輕抿唇同意:“好。” 至始至終,歲知松都是進(jìn)退有度,尊重且考慮顏諾諾的意見。他嘗試過挽留喜歡的人,但卻不會因為自己的不舍和怨氣去強行阻攔對方的自由。 他手指輕輕動了動,放緩了聲音:“我送你離開?!?nbsp;說這話時,他態(tài)度不比之前的親昵,有些不冷不淡,但到底是家庭教養(yǎng)緣故,氣度猶存。就算他再怎么意難平,也沒有想要說出更過分甚至是傷害對方的話里報復(fù)。 顏諾諾已經(jīng)做好了被歲知松斥責(zé)怒罵的準(zhǔn)備了,可誰料事到關(guān)頭,歲知松居然連一句重話都沒有對她說。 要知道,顏諾諾分手的時機不算好,就連分手理由都敷衍的令人難過。這對向來矜傲的歲知松來說,已經(jīng)是非常大的打擊了。 可現(xiàn)在…… 因為歲知松出乎意料的溫柔,一瞬間,顏諾諾心中生出絲絲愧疚,她在心底默默向歲知松說了聲抱歉。 顏諾諾覺得,攤上這種倒霉任務(wù)和境況的自己,真是太難了。 她暗暗下定決心,自己必須在離開之前將顏菲菲和傅辰木的氣運打破,這樣才能使歲知松避免被劇情線強制牽制成為反派的凄涼下場。 這是顏諾諾能想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報答了。 顏諾諾默默垂下眼不敢直視歲知松,極小聲的問歲知松:“我們以后還能做朋友嗎?” 說這句話時,顏諾諾心里沒有摻雜任何其他的小心思,或許這里面也有絲絲任務(wù)還需要繼續(xù)的緣由,可更大的一部分都是發(fā)自顏諾諾肺腑真心的。 她是真的想要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前,和歲知松做好朋友。 雖然大家都說顏諾諾是歲知松的小跟班,嫉妒眼紅的人譏諷她為了討好歲家連臉面都不要了,但顏諾諾從來都不把這些調(diào)笑放在心上。就算有時候她也會開玩笑說自己是歲知松的舔狗,可她和歲知松兩人都只是一笑而過。 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真的。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說歲知松最先吸引顏諾諾只是因為他是任務(wù)目標(biāo),可能讓顏諾諾十幾年如一日跟在他身后玩鬧的,更應(yīng)當(dāng)是歲知松其他更重要的品格吸引了她。 比如說他今日的君子坦蕩,比如說他的體貼照顧,比如說他的學(xué)識才情。 因為這樣的一點一滴,才會慢慢使他們成為了讓人艷羨的朋友,甚至感情升華到不可言說的地步。 顏諾諾咬住唇,鼓起勇氣抬起頭望向神情疏淡的歲知松,一雙干凈的眼睛里滿是忐忑。 “歲知松,我們以后還能做朋友嗎?” 歲知松在心底默念了一遍這句話,隨后輕輕的笑了下,也不知道是在笑誰。 在顏諾諾做了這一切,傷害了自己后,她居然還敢來來問自己這個荒謬的令人發(fā)笑的問題?是自己最近對顏諾諾太過寬容,才會給她造成自己變寬容了的假象? 歲知松心里生出莫名的、巨大的疲憊感,排山倒海的向他涌來。 在這之前,他是有些焦急且緊迫的。歲知松心里的聲音正一聲又一聲的不斷催促他:要么快速離開,要么跟顏諾諾徹底說清,問出對方?jīng)]有說出的真正分手理由。 可現(xiàn)在,疲憊至極的歲知松突然就失去了心中那股迫切的心情,自暴自棄了一般。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站立著的身軀,腳下步子動了動,緩緩坐到他給顏諾諾準(zhǔn)備好的天藍(lán)色椅子上。 高大的身軀和嫩色的椅子絲毫不搭,可歲知松動作從容不迫,令人只能注意到他的凌然獨樹一幟的氣質(zhì),不會在意其他無關(guān)緊要的細(xì)節(jié)。 歲知松坐在椅子上后也沒有說話。他默默的觀察顏諾諾,想要透過對方那瓷白的肌膚看穿進(jìn),看到那顆正不斷跳動的心臟,想要辨別對方的真心,以免他再次一廂情愿的上當(dāng)。 歲知松動作不緊不慢,散發(fā)出令人心安的沉穩(wěn)氣息,但熟悉他的顏諾諾卻半點沒有放下心,反而更認(rèn)真的重復(fù)了一遍自己最初的問題:“歲知松,我們還能繼續(xù)做朋友嗎?” 她放低了聲音:“就算我們不再是戀人,我也不想失去你。你對我真的很重要。” 她再三詢問,執(zhí)意尋求這樣一個幼稚問題的答案,顏諾諾固執(zhí)也真誠,實在可愛。 空氣里的氣氛安靜又沉寂,緊張的低氣壓在其中蔓延。 聽到顏諾諾的話,歲知松的心顫了顫。他想問顏諾諾,既然我對你很重要,那你為什么要傷害我。 可是這樣的話太脆弱,只會無端使他更難過。歲知松說不出口。 他看著桌上的題,又看了眼正不安等待自己答案的顏諾諾,突兀的想起來了年幼時期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個女孩。 回憶的力量太過強大,歲知松和顏諾諾青梅竹馬從小形影不離。他要徹底跟對方?jīng)Q裂分開,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們彼此記憶里的每一個瞬間,都有著對方的存在。 十幾年,他們就像是彼此的影子,一個人怎么能將自己和影子割裂? 顏諾諾問的很認(rèn)真,歲知松一眼便能瞧見她眼底的認(rèn)真。 可難道不是她先提得分手嗎。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透露著一股子詭異,饒是歲知松心智十分堅定,可這時他也分不清心底影響自己的聲音是留戀還是懷疑,他居然一時下不定決心。 他無比確信自己和顏諾諾當(dāng)中有什么在破裂,但他毫無辦法。 對顏諾諾沒有辦法,對他們的感情沒有辦法,對自己此時的心軟也沒有辦法。 他甚至沒辦法在此時明確的拒絕顏諾諾的請求。 歲知松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一直緊緊盯著顏諾諾,只好翻開一本擺在桌面的書假裝看了起來。 他決定再給顏諾諾一個機會。 歲知松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