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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兩人同吃同睡,親密得連對方身上有幾顆痣都清清楚楚,這人以為他林枷是誰?“哎呀你這個人,偷了就是偷了,都別談了,趕緊出去……”年輕警察挽著袖子推開門就要進來,還沒跨過門檻,他的腳步便停了下來,姜赦從后面走來,刷地一下把門給關上了。年輕警察氣得在外面大呼小叫,幸好耿直嬸還在,連忙笑瞇瞇地安撫下來。那些吵鬧聲似乎都變成了奇怪的背景音,姜赦的手摁在門把上,背對著林枷一動不動。“阿赦。”林枷的眼眶一下就紅了,“明明說好兩個人一起生活,你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姜赦低垂著頭,他的頭發(fā)有點變長了,后面的發(fā)梢恰好就到他的頸部,林枷從側臉看他,便發(fā)現(xiàn)那截白皙的頸上面冒起了青筋,他似乎說了什么,林枷聽不大清楚,只能看見他拳頭緊緊攥著,始終苦苦硬撐。林枷試圖用溫熱的雙手捂住他冰冷的拳頭,“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我?guī)慊丶??!?/br>下一瞬,姜赦甩開他的手,一直克制忍耐的面容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崩潰的龜裂:“這種事情,你要我怎么告訴你?!?/br>“我不懂,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苯庋鄣籽诓蛔〉耐纯啵拔也幌胱屇阒?,從一開始我就明白我們的處境有多麻煩,我也不想勉強你任何事,但是那天我在風里走了很久,從來沒有那么迷茫和孤獨,我想了很久,干脆放棄你算了,想著自己咬著牙也要活下去,偏偏你回來了。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想和你一起,我們買菜要錢,油鹽要錢,到處都要錢,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失去了可能就再也沒有了,我不想放棄,可現(xiàn)實根本不是那么如意的事,如果被你知道,你肯定又要離開!”宛如一盆冷水迎面撲來。林枷腦海中嗡地一聲巨響,他瘋了才會離開,連忙搖頭,說話也顛三倒四,恨不得立即開膛破肚把自己的心扒出來:“阿、阿赦,你怎么會這么想,我、我不是啊,我不是因為我們窮,我不是想一個人走,我想和你在一起啊!我只是、我只是看不得你受苦,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姜赦的眼圈已經(jīng)紅了,他惡狠狠地盯著林枷,“難道你以為我忍心讓你擔心?出了這種事情我都不敢告訴你,你知道之后肯定會難過,然后又要走了。你還騙了我,你之前也說過很多好聽的話,但最后我發(fā)現(xiàn),無論我怎么做,你都聽不進去,你還是放棄了,就算你現(xiàn)在回來,萬一以后又出了什么事,你還是要走!”林枷回來那天,他實在是措手不及。偏偏那天是他生日,林枷的禮物讓他有很多想問的事情都問不出來,似乎太煞風景不合時宜,他很歡迎,很喜歡,到最后便只能高高興興地接受了。深夜的時候想仔細問清楚,又不知該如何問起,時機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你為什么回來?你怎么會回來?你還走嗎?你說的話是真的真的真的嗎?這股懷疑日積月累,像惡魔的種子在內心生根發(fā)芽,蓬勃生長導致兩人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直至今日。“我第一天去偷別人東西的時候,躲在廁所里洗了兩個小時的手,林枷,你來孤兒院比我晚,所以你不知道,在那之前曾經(jīng)有人告訴我,我的父親是個警察,我不知道那是真是假,但我一直相信著,我以后也會是個警察,可我沒想到,我竟然會以這樣的形式走進這個地方,我害怕看到任何跟警察有關的東西,我做了小偷,永遠也不可能做警察了?!?/br>說完,姜赦固執(zhí)地抿著唇,眼眶里的淚水卻終于難忍地落了下來。從他的手伸進別人的袋子里面起,他的信念也許就徹底崩潰了。林枷看他的眼淚不要命的往下掉,一顆顆淚珠像巨石一樣墜到他心里,痛得他幾乎渾身抽搐。他難受死了。忍不住痛苦地捂住心口,一只手顫顫地去接姜赦的眼淚,這一瞬間他知道了太多事情,巨大的信息量在他腦海中漩渦般旋轉,將他的所有鎮(zhèn)定冷靜擊潰。他終于知道自己的報應是什么。人心rou長,阿赦還是傷心了。因果因果,他害怕聽到姜赦說他不再喜歡自己,這是因,本該先說清楚,偏偏用那份生日禮物在錯誤的時間堵住了自己的路,現(xiàn)在,這就是果。姜赦不再相信他們能夠一直走下去。他想和你在一起,卻不會再跟你商量以后該怎么辦。他想和你在一起,卻不會再跟你講心事。他有很多秘密,也不會再告訴你。他不信你了,林枷,你變成了外人。這是后遺癥,也是報應。更可怕的事,姜赦的夢毀了。林枷覺得自己快瘋了,到底該怎么辦,要怎么樣才能把這道裂縫縫上。他手指發(fā)顫著捧起姜赦的臉,想用最溫柔的聲音告訴他,話還沒說出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一片冰涼,“不會的,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無論你做什么,我一定會陪著你,永遠陪著你。”姜赦低頭喃了一句什么,林枷傾著耳朵去聽,隱約聽到騙人兩個字。林枷臉上一陣扭曲,腦子里亂七八糟轉過許多東西,而后他聽見自己難以克制地喊了一聲。“姜赦!”姜赦的臉被林枷強行掰起來,他依稀能感覺到林枷臉上也是一片淚水,下意識便想伸手抹掉,然而下一瞬,他發(fā)現(xiàn)林枷的臉越來越近——近到自己幾乎能嘗到林枷淚水的味道。林枷吻著他的唇,兩個人急促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淚水相互觸碰不分彼此。姜赦錯愕地睜大眼,林枷比他稍微矮一些,手死死扣在他后腦勺將他的腦袋壓低。林枷視死如歸的表情讓他驚得一時腦袋空白,全身的細胞停止運作。過了好一會兒,林枷才放開自己的手,疲憊地蹭了蹭姜赦的臉頰,用一種瘋狂的眼神看著姜赦。“阿赦,我喜歡你,我愛你,再親密的兄弟也不會去親吻對方的嘴唇,所以,我對你的感情不僅僅是朋友,也不僅僅是兄弟,除此之外,我的欲望更令我恨不得能永遠跟你纏在一起,你明白了嗎?”頓了頓,他痛苦地捂著臉。“我不會離開你,我舍不得?!?/br>☆、031姜赦表情一片空白,木愣愣地望著林枷,腦子仿佛停止了運轉,連自己剛才和對方說過什么也忘得一干二凈。他皺起眉頭,長長的眼睫還掛著淚珠,瞧起來既驚訝又茫然,甚至還有點可愛。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勉強找到自己帶著鼻音的聲音:“林枷,你在說什么?”這十幾年來,姜赦從來沒有過任何曖昧的想法,離開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