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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復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5

分卷閱讀55

    分作,一邊又覺得他這樣有點可愛,忍不住伸手在他額頭上賞了個一記不輕不重的腦瓜崩兒,嘲笑道:“三條腿的蛤/蟆,你什么意思?”

他話還沒訓完,忽聽得背后齊刷刷一片裂帛的聲音,像是昆蟲振翅的聲音。

洛陽一臉陰謀得逞的鬼樣子,雙手板著他的肩膀一轉,整個人順勢貼著他的后背摟上來,溫熱的呼吸灑在他耳后的皮膚上,聲音幾乎就貼著他的耳朵,“咳,那什么,喜、喜歡嗎?”

這句話出來,洛陽感覺自己舌頭已經閃到了老腰,就地陣亡了。

但似乎是面對他的后腦勺,他倒沒有方才那樣拘謹了,可以光明正大地臉紅心跳。

他倆身高差不多,只是洛陽要偏瘦,便顯得永遠有那么點兒少年氣未脫,這個身高,還得再掂一掂腳尖,才能支撐他完成一些偷雞摸狗的小動作——比如,把他的后背壓進自己胸膛的時候,他可以嘗試將下巴卡在他的肩膀上,一低頭,就能看見他松垮的衣領里的半壁風光。

眼前的地面上,星星點點地飄起一片大翅膀蝴蝶,通體潔白,一只只從雪地里躍出來,翩翩撲打著潔白好看的翅膀,輕盈地飛來飛去。

顧寒聲大腦空白了片刻,十分不想承認,有那么一瞬間,他心里滋生出了那么幾絲不易察覺的恨。

茫茫萬古,茫茫人海,只身一人走過的寂寞如歌,按部就班了幾百年,偏偏在歸去來兮的半道上,硬生生殺出這樣一段棘手的七情六欲,要他倍感高處不勝寒。

可是……芝蘭當途,不得不除。

他閉眼,再次睜開時,又恢復了平時那股高深莫測的神秘感,拍拍洛陽松松垮垮地圈在他腰上的手,說:“用法術來泡男人,嘖,看把你牛逼的,快叉腰歇會兒?!?/br>
洛陽:“……”

他毫不懷疑,這個男人能將所有的風情全都糟蹋成一片狼藉!

第31章拳頭

他大氣不喘地靜坐在小屋僅有的椅子里,脊背繃得很直很挺,上半身微微前傾,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腳地上的木頭楞縫兒看,似乎從那里會爬上來一只逢人便吃的惡魔。

捏在手里的面膜,和那一盒用保溫袋裝得妥妥帖帖的飯菜,和此間的古樸風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那人默默地想:“你在干嘛呢?伺候你仇人么?臥薪嘗膽伺機報復么?”

你在干嘛呢?

面色和窗外的天寒地凍如出一轍的青年,微微仄過頭,眉心里聳起些微淺淡紋路。

許多被深深埋進骨血的慘紅的顏色,在他心里撬開了一道縫,躡手躡腳地爬進來,點頭哈腰地打躬作揖,生怕惹惱了此間主人,被一聲令下趕出去似的。這些慘紅靜默了一陣子,沒看見主人家有什么反應,賊膽子就大了起來,大搖大擺地又往里走了幾步,探頭探腦地打量一陣子,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最后,他們簡直的張牙舞爪了,得里得瑟地直入廳堂——如同一窩土匪回歸老巢那樣放肆。

程回覺得胸前發(fā)悶,此間空氣都不夠用了似的,他一手攥拳,十分徒勞地垂著自己心口。

但根本無濟于事;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一層血絲悄悄裹住了他的眼球,數(shù)九寒天的,他的鼻尖上反倒沁出一層冷汗來。

這些年來,他努力放下成見,盡心盡力地陪在顧寒聲的左右,親眼看著仇人一世一世由小到大,一邊恨不能親手捏碎了他,一邊又不得不深深壓抑自己,拼盡全力,將心里那點兒芥蒂都逼到骨血里去。

自以為隱藏得不顯山不漏水,可實際上,不在心里停留了,由自鉆進了骨血,一切仇恨才像扎住了根,必等到一定時刻,長出一枚黃蜂尾后針,好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刺他個遍體鱗傷。

他還是清楚地記得當初發(fā)生的一切——尤其是那具被一道天閃劈成了敗絮的男人的尸體,和那個殺紅了眼,半身是血、半身是泥,捏著他脖子把他提到半空的惡魔。

“……把你的手腳給我放規(guī)矩了,別對我的東西指指點點!”

“他犯了事,自有我來懲罰,礙著你們什么?到這時候都一個個跳出來唱忠君愛國的大戲?”

“你們這簡直是……逼良為娼!”

這個叫人一聽便不寒而栗的聲音,如同夢魘,在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里,叫他的喜怒哀樂都不由自主地往外透著股力不從心。

你看,不共戴天的仇恨,是一件滿可以推遲的事,但絕不是一件能夠一筆勾銷的事——不定等到哪一天,九州完全光復,他會丟掉山川長的頭銜,帶頭起義,將一切狗屁法理都置之腦后,只為一句“冤有頭債有主”,只為九泉下的人死能瞑目。

不知何時,他下意識地屏住一口氣,等到意識回籠的時候,胸腔里殘留的余氣都已經所剩無幾。

他最后只是嘆了口氣,微微搖搖頭,心說帶頭造反,這怎么行呢,一年一年一世一世的,兩眼一抹黑地忍,不也這么過來了嗎,何況父親確乎有不對的地方——老人家最大的不是,是不該一口咬定,那個被少主護得密不透風的林邠是一切罪惡的始作俑者。

窗外隱約傳來一串腳步聲,和兩個人的對話。

“……麻煩你把腦子里那二兩智商提溜出來行不行?你看,我那天心血來潮,把你帶去鈞天部放了會兒風,碰巧,就有一個叫楊雨亭的老太婆前來龍門告御狀——告的還不是她自己的狀子,她撐著一口氣活到現(xiàn)在,就因為在閻王那里看見他兒子的狀子上寫了個‘干天律’,他兒子就窩在十八層地獄里。再碰巧,那老太婆看見你就跟蒼蠅看見雞蛋縫似的,偏說你是他男人。”

聽顧寒聲的語氣,頗有些不厭其煩的老學究的意思。

“事實證明我確實是他男人——慕清遠不算我的一部分嗎?”

洛陽嬉皮笑臉地耍賴,兜著圈子說車轱轆話,一邊胡攪蠻纏,一邊自得其樂地欣賞美人明明不耐煩,卻又不得不忍著他不發(fā)作一番的模樣。

于他自己,這簡直就是“有恃無恐”,要刨根問底說起來,他所依仗的,也不過就是他和顧寒聲之間那層不能道破的關系,再往明白里說,他還是沾了那層虛無縹緲的“九州少主”的身份的光,這樣一想,他頓時覺得這個頭銜似乎還有些用處,起碼可以牢牢拖著顧寒聲。

他甚為嚴肅地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個小心眼確實挺上不得臺面,但管他呢,要老婆就不能要臉面,所以他認為自己賤得理直氣壯,值得表揚。

顧寒聲太陽xue上的青筋蹦得烏煙瘴氣,他一邊伸手把著他手腕,探了探他剛剛復蘇的魂魄,一邊頭疼腦熱地想:“真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洛陽,哎,洛陽這個小兔崽子,真是慣得他無法無天的。”

他接著說:“……按照一般的辦案流程,我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