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爺早帶人往別的府上求助了。

聽到這個消息，嚴(yán)律己半是安慰半是發(fā)愁，一時無法，只得離開反客居，又去忙其他的事情。

……

高森和鄭江住的一間屋子，他從世子爺主屋出來，就在等鄭江，等了好大一會兒，鄭江被兩個小廝扶著回來。他臉色慘白，汗水打濕了頭發(fā)，牙齒也緊咬著，看著疼得十分厲害。

“領(lǐng)了多少板子？”

高森忙搭手將他扶到床上爬著，拿了一串銅錢謝那兩個小廝。

“五十……”鄭江虛虛答道。

“你可真是實(shí)心眼兒，世子爺只說讓領(lǐng)罰，又沒讓你領(lǐng)這么多，這下又要躺好幾日了！”高森頗有些埋怨他不知變通。邊說，邊找了把剪刀，替他把褲子剪開。

鄭江輕微挪動一下配合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我那罪名不輕，非議主子，可不得五十板子。”

“長點(diǎn)心吧，以后別再抱怨許恪了，他和咱們不一樣?！?/br>
費(fèi)了半天力氣才剪開褲子，高森都沒眼看他的傷，拿著一瓶子藥粉閉著眼往傷處倒。

“哪里不一樣了，”鄭江還不甘心，“難不成咱們都是下人，他倒是主子不成？”

高森回憶世子爺看許恪時的神情，對著鄭江欲言又止。最后說：“反正你別再和他別苗頭了，世子爺偏心他就偏心好了，你又不是侍妾，還要爭寵不成？”

“滾你丫的！”鄭江笑罵一句，“我和許恪處的還算可以，他人其實(shí)不錯……你放心好了，我以后肯定不亂說話了。”

那你抱怨那么多又是為什么，打都白挨了嗎？高森看著這個傻子，竟有些無語。

“我去打飯?！?/br>
高森站起來，正欲往外走，卻見許恪提著飯盒正好走到門口。

他笑著說：“想著你們兩位都沒吃，我就做主到膳房點(diǎn)了幾個菜，沒送遲吧？”

高森將人迎進(jìn)屋，暗暗觀察他。許恪則走到鄭江身旁慰問他。

只是許恪沒說幾句話，就聽見戚無為在叫他，他只好解釋說世子爺要帶他出門，向兩個人告辭。

許恪走后，高森打開飯盒，就看到鄭江心心念念的雙色豆腐放在里面，另外還有幾個菜，足夠兩人吃。

倒是挺會來事的。高森想。

……

說是要去其他府上做做樣子，但戚無為投了一圈拜帖，卻沒能進(jìn)一家門。

還沒到會審定國侯的時候，這些平日里湊過來獻(xiàn)殷勤的人就開始躲著定國侯府了。許恪怕戚無為心里不舒服，便說：“正好省了我們的時間，不如往兵營去，看看孟威的營帳有線索沒有?！?/br>
戚無為點(diǎn)點(diǎn)頭。

兵營照舊是耿將軍在，戚無為來時，他正朝一群大老爺們炫耀自己的大胖小子會坐了。他的兒子，正是從育嬰堂領(lǐng)養(yǎng)回來的蕓娘的孩子，隱兒。耿將軍為他起名叫耿忠。

他把戚無為和許恪領(lǐng)進(jìn)來，聽戚無為說要看看孟威的住處，便說：“侯爺身邊的莫先生就在那邊?！?/br>
許恪心里咯噔一下，懷疑有人趁機(jī)來銷毀痕跡，忙輕輕扯了扯戚無為的手。

戚無為一把抓住他，沒松開。

耿將軍還在前面領(lǐng)路，他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他們手拉手的樣子。許恪心跳猛然加速，用了點(diǎn)力度掙了掙，戚無為卻不放開。

好在耿將軍義憤填膺地說起定國侯的案子，沒注意兩人的動作，許恪才沒紅著臉。沒走太遠(yuǎn)，孟威的營帳就到了。

莫先生在里面聽到聲響，立刻走出來。戚無為便送來許恪的手，等著莫先生朝他行完禮，才問：“莫先生在此，可查到什么沒有？”

“只收拾了一些書信出來，世子爺不妨一起來看?！?/br>
戚無為便率先走進(jìn)去。

沒一會兒，許恪捧著一匣子?xùn)|西，隨著戚無為走出兵營，莫先生跟在兩人身后。

在營帳中，他們也和莫先生聊過定國侯的事。此人話不多，但每次開口，說的話都在點(diǎn)子上。他有不輸于許恪的聰慧，但似乎并不曾被定國侯重用。

許恪對這個莫先生不太放心，偷偷向戚無為提了一句，戚無為卻示意他無妨。

回到侯府，趁沒人的時候，戚無為向他解釋了，這位莫先生原是一名進(jìn)京趕考的考生，因緣際會，被定國侯連著救了兩次，才進(jìn)侯府成了幕僚，以報定國侯救命之恩。

戚無為說：“他來了以后，從沒有向侯爺建言獻(xiàn)策，侯爺也只當(dāng)多養(yǎng)一個閑人。沒想到這次侯爺出事，只有他主動想法子，為侯爺奔走出力?！?/br>
倒是個妙人。許恪想了想，拿著那匣子?xùn)|西，又去和莫先生深談一次。

第21章

到了三司會審定國侯通敵案這日，刑部大堂早早關(guān)了門，無關(guān)人員被清理退場，只剩與案相關(guān)的幾個人。除他們之外，陛下親命身邊的內(nèi)監(jiān)大總管衛(wèi)祁到場聽審。

戚無為領(lǐng)著許恪和莫先生，因稱掌握了關(guān)鍵證據(jù)，能證明定國侯清白，也被允許進(jìn)場。

辰正時分，此案開審。

刑部尚書魏大人，大理寺卿賈大人，都察院使袁大人并坐于首，他們旁邊，單設(shè)一座，是陛下特使衛(wèi)祁的專座。余下幾名侍郎少卿副使，則在堂下兩側(cè)坐著，戚無為領(lǐng)著許恪和莫先生站在一側(cè)。

定國侯先被帶到大堂，這幾日雖處于牢獄，他倒是沒有十分潦倒。一來戚無為使了銀子，托楊公蕤照顧一二；二則是這通敵叛國罪名太大，沒有十分確定，刑部那些人也不敢太作踐定國侯。

戚無為喊了聲“父親”，就被制止不許說話。定國侯往他這里瞥了一眼，神情有些安慰。

接著，誣告的孟威也被帶上堂來。

刑部尚書魏大人先詢問孟威，他聲稱，定國侯戍邊十幾年來，每年都因高昌進(jìn)犯而向朝廷要糧要錢，事實(shí)上，那都是定國侯和高昌國定下的計策。高昌國出兵假裝sao擾，而定國侯借機(jī)向朝廷要錢糧，兩家平分，高昌得了過冬的物資，定國侯富了自己的荷包。

這話孟威幾天前就說過，轉(zhuǎn)到陛下那里，陛下大怒，這才令三司會審。

現(xiàn)在又說了一遍，堂上幾位大人還沒怎么樣，定國侯先“呸”了孟威一口，對孟威嗔目而視，喝道：“本侯在你當(dāng)逃兵之時，就該一刀砍了你！”

刑部尚書魏大人出聲打斷他：“定國侯不必動怒，本官這里有孟將軍呈上來的證據(jù)，定國侯可認(rèn)得？”

他說完，自有人將證據(jù)端到定國侯面前。

許恪從遠(yuǎn)處看，能看到托案里盛著幾封書信，并一件玉環(huán)。

定國侯先看了玉環(huán)，說：“不錯，這是仁安四年，擊退高昌進(jìn)犯時，作為戰(zhàn)利品從他們首領(lǐng)身上摘來的?！?/br>
他話音一落，孟威插話：“侯爺真是貴人多忘事，這玉環(huán)是高昌王族的憑證，也是高昌王與侯爺交好的信物。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