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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湛也沒什么胃口,擱下筷子,跟寧晉說:“本不必這樣的,不過是間屋子罷了,主公費心了?!?/br>“叔喜歡就好?!睂帟x說,“今天看了一圈,可覺得有哪里不好的地方?孤讓他們再改?!?/br>“都很好。就是偌大的侯爺府,只有你我兩個人,未免太冷清了些?!焙握空f,“雍州人杰地靈,主公也該考慮考慮招募門客的事宜,廣納賢才,千金買骨,是當下最要緊的事?!?/br>寧晉歪了歪頭,英俊的面容上染了些高深莫測的笑:“三叔好像一直都很關(guān)心這些事,孤下一步該做什么,三叔想得比孤都要清楚。三叔是想做什么呢?”何湛頭皮發(fā)麻,急忙解釋道:“臣只是在為主公作打算?!?/br>“不必三叔費心費力地去做這些事,孤…已經(jīng)長大了,孤可以養(yǎng)你的?!?/br>“是臣逾越,請主公恕罪?!?/br>“三叔想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訴孤。你做不了的,孤去幫你做。”他想做什么?將寧晉捧上皇位,這就是他最想做的??蛇@樣大逆不道的話,讓他怎么直接跟寧晉說出口?何湛生怕寧晉起疑心,話在肚子里斟酌一番,沉定道:“臣…只是怕衛(wèi)淵侯府會跟忠國公府一樣,臣希望主公能更強大,縱然以后會遇見怎樣的困境,都能化險為夷?!?/br>等時機一到,寧晉自會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何湛想的,就是在寧晉知道自己所想時,他能為寧晉輕而易舉地取來。寧晉低下眸,輕輕握住何湛的手。他的三叔,學會撒謊了。“…怎么了?”“聽三叔的。”他將唇湊到何湛的手指上,輕輕舔了舔,可何湛卻沒敢收回手。他跟寧晉朝夕相對幾世,這人是喜是怒,他尚能摸得清楚,正如現(xiàn)在一樣,他能感覺到寧晉很不悅。何湛不敢多問,寧晉也沒有再說。有些東西,就像飄來的草籽兒一樣,悄悄長在內(nèi)心深處,生了根,只待著一場大雨,這草就會瘋長出來,將整顆心臟都吞沒。第55章懷疑寧晉聽從何湛的建議,在府中設了招賢館。聞衛(wèi)淵侯府招募門客,諸多名人異士來府上拜訪,其中不少人仰慕寧晉的才姿,最終留在了招賢館內(nèi)。寧晉終日里與這些人談論時務,很長一段時間不曾與何湛說話。晚間何湛也不會宿在南閣子,因他承宣使一職需要關(guān)切的事務諸多,夜里看公文會看到很晚,他不愿打擾到寧晉,自作主張搬到了外院的客房居住。等到過年的時候,兩人雖同住屋檐下,可算來竟有大半個月不曾見上一面。新年時,府上張燈結(jié)彩,火樹銀花,喜氣洋洋的年畫對聯(lián)燈籠一應齊全,府中可算多了些喜氣。寧晉正在梅園中徐徐踱步,欲折些梅花枝,找個由頭去夜會何湛。自從來了侯爺府,何湛對他的態(tài)度甚是冷淡,就算是見了面,何湛也是恭恭敬敬的。這半個多月更好了,見他都見不著。從黑夜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影子,跪在寧晉身后。他折下一枝素心臘梅,放在手中仔細打量,啟聲道:“回來了?”影衛(wèi)將一疊文書奉于頭頂之上,道:“已經(jīng)驗證過了,之前得到情報沒有錯。以前常會出現(xiàn)在您身邊的那幾個人的確是從南方商隊里出來的,屬下順著線索去查了查,發(fā)現(xiàn)他們是雍州城的商隊,管事的是一個叫三爺?shù)娜恕3酥?,以前那個告訴您何大人在玉屏關(guān)投軍的人,祖籍也是在雍州,他打理的酒樓是何大人名下的家業(yè),他跟何大人是熟識?!?/br>寧晉眸色沉了沉:“什么意思?你是在說這些年,三叔一直派人盯著孤?”“屬下不敢妄加論斷?!?/br>“還有什么?”“商隊來往雍州和京都之間,應該是何大人在京城的耳目。屬下找到了他們來往的信件,信中大部分都是關(guān)于朝廷官員變動的情況,還有,您的一舉一動?!?/br>寧晉握著梅花枝的手輕輕一握,頂端的梅花瓣驟然碎裂,如同塵埃一樣飄然落地。影衛(wèi)屏住呼吸,將頭埋得更低。寧晉的聲音淡漠至極:“這條線不用再跟了,去查查姜國謝家?!?/br>“那…一直跟著何大人的影衛(wèi)用撤了么?”寧晉將手中的梅花枝扔到一側(cè),撫了撫肩上的落花,說:“不用,好好保護他,不許出任何差池?!?/br>何湛手頭的事務也終于在年末時處理干凈。夜里,他整理好最后的公文,疲倦地舒了口氣。招賢館的門客應該回家過年去了,想必寧晉也閑了下來,何湛正盤算著怎么同寧晉過年的事,這位爺就翻窗進來了。…放著好好的門不走,偏偏要翻窗進來,這事,寧晉大概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干了。“走正門不行么?”何湛笑著,正想同他說幾句話,卻不想這人疾步?jīng)_上來,身上混著渾濁的酒氣,反手就將他狠狠按在書案上。寧晉不常喝酒,也極少喝醉。“是不是孤不來,叔就一輩子都不去見孤了?”何湛被他反剪著手壓在書案上,看不見寧晉的臉,可他的怒火實在來得莫名其妙,讓何湛心驚膽戰(zhàn)。何湛忙于公務,寧晉也要對付那些門客,兩人都要務在身,沒有時間相處簡直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何湛狠狠掙了幾下:“放手!”“能看到叔對孤生氣真是太好了?!睂帟x手下未停,“從入侯爺府的那天,孤就看得出叔在害怕。孤想了很久也沒想到,究竟是什么東西讓三叔如此畏懼?!?/br>沒有啊?!真沒有!寧晉將何湛翻過來,盯著他幾近驚恐的臉。濃重的酒氣噴在何湛的臉上,只讓他覺得頭皮陣陣發(fā)麻。寧晉問:“叔在怕孤嗎?為什么?”…就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聊聊嗎?他湊到何湛的唇邊吻著,幾近啃咬。寧晉扳著何湛的臉:“那晚叔不是愿意的嗎?三叔…不是喜歡我的嗎?”濃重的酒氣熏得何湛腦袋疼,他嘆口氣,將寧晉的手掰開,放在手里揉搓著,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無臣,你喝多了。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行不行?明天我們一起守歲…”寧晉陰霍著一雙眼,死死盯著何湛,說:“這算什么回答?三叔不是最會騙人了嗎?七年前騙我說會去接我,不是你讓我等的嗎?我等了…等了那么多年,三叔都沒有來…”他似乎情急上頭,連自稱都變了,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