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往灶口輕吹了口氣，火苗一下竄了出來。

……

周秦回頭撇了眼在一旁優(yōu)哉游哉的女人，淚流得更厲害了

——老子要做鬼！

但面條端上桌時，周秦慶幸自己不是鬼。

對面輕輕嗅著味道的劉曉敏，讓周秦打消了做鬼的打算。

……嘗不到食物的感覺一定很痛苦吧？

雖然面條的味道不敢恭維，但餓急的人也顧不上那么多。

白眼狼吃面時故意大聲地吸溜著，引得對面的劉曉敏滿頭黑線，“你的吃相很難看”

周秦咬斷面條，含糊道：“反正沒人看”

“我在看”

周秦雙手合十，真誠請求道：“拜托您老人家，少看我兩眼吧！成不？”

“不成”

周秦：“……自虐狂”

女鬼歪著腦袋，緩緩問：“什么？”

周秦見識過這女人的厲害，不敢再造次，忙道：“沒什么沒什么”

劉曉敏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有些事由不得自己，周秦”

周秦叼著面條，一臉莫名其妙，卻也懶得再問，如果鬼也有生理期的話，他真懷疑這幾天那女人的親戚來訪。

吃完東西后周秦一看手機，才8點過。這個時間，睡覺太早，但也沒有電視打發(fā)時間。周秦和劉曉敏坐在樹底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夜空漆黑，看不到一點閃爍的光點，周秦望著無邊的黑暗，問：“你覺不覺得哪里不對勁？”

“不對勁？”

“嗯，不對勁”周秦sao著下巴，“就是很奇怪”

“哪里？”

“我也說不上，我很多年沒回來了。”周秦說著想起自己的奶奶，很奇怪，自己自小見鬼卻從未見過奶奶的鬼魂。

周阿婆死時囑咐周秦要好好活下去，卻不能理解周秦獨自一人活在世上的痛苦。

周秦問：“有沒有人死了以后魂魄消失的？”

“生死輪回是不可破的規(guī)律，人死了魂魄自然要輪回轉(zhuǎn)世，而不會憑空消失……”

劉曉敏說著，發(fā)現(xiàn)周秦正托著腮望著自己，問道：“怎么這樣看我？”

周秦一口河南腔：“——好有學問”

——“只是死了太久了”

周秦不習慣這樣老氣橫秋的劉曉敏，開玩笑道：“你這樣會老得快哦”

劉曉敏輕笑了聲，沒說話。

周秦頓覺無趣，起身回屋睡覺。

劉曉敏也跟了上來。

瞪著睡在床上的女人，周秦腦袋里一萬個問號：鬼也要睡覺？

周秦：“我睡哪兒？”

劉曉敏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周秦：“不好吧，男女有別”

床上的人閉上眼睛不再理會磨嘰的周秦。

……

周秦遲疑了會兒往床一躺：睡就睡吧，自己一個男的還能吃什么虧？

作者有話要說：　　審了一個晚上都發(fā)不出

☆、冥界

認床加上與異性同床，周秦跟烤魷魚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老舊的木床經(jīng)不起周秦的折騰，發(fā)出嘰嘰的刺耳聲響。腐爛發(fā)霉的氣味在屋子里彌漫，刺激著周秦的嗅覺，‘魷魚’翻得更厲害了。

身旁的人仰面躺著，雙手交叉搭在腹部，眼睛緊閉，絲毫不受周秦的影響。熟睡的人總會引起失眠患者的心理不平衡，周秦推了推閉目的女人，“喂，起來聊會兒天？”

劉曉敏并未入睡，聞言睜開眼懶懶道：“不聊”

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周秦更難受了，盯著屋頂上開始發(fā)呆。

一只，兩只，三只，……

周秦數(shù)著綿陽。

四百六十七只，四百六十八只，四百六十九只，……

眼皮開始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模糊，屋頂?shù)耐咂谥芮匮劾餄u漸連成一片。

——太好了，終于要睡了！

感到睡意襲來的周秦趕緊閉上眼睛，等待周公家的漂亮女兒前來勾搭。

“沙——沙——”

像是有人拖動重物的聲音，跟牙齒刮到磨砂殼瓜子兒似的，引得人一陣雞皮疙瘩。

剛才還睡意nongnong的周秦猛地睜開了眼睛，再仔細一聽，卻什么怪聲也沒了。

繼續(xù)睡。

“沙——沙——”

摩擦聲越來越近……

一個大大的人形黑影印在窗戶上，并且隨著聲音的靠近越來越清晰了。

細微的喘氣聲傳入周秦的耳朵，像角斗場上的野獸。周秦欲哭無淚：奶奶的，該不會是又有東西找上門了吧？

這種情況下還能怎樣？

像恐怖片兒里的作死女豬腳似的到外面一探究竟？

傻孩子……

撞鬼撞多了，周秦總結(jié)出了一條應對計策。

——裝睡！

周秦偷偷拉過發(fā)霉被子的一角，蓋住自己的臉，閉上眼睛，心里反復祈禱：別進來別進來。

“吱呀——”

似乎是窗戶打開了，周秦忍住睜開眼睛的沖動，盡量緩和呼吸。

那異物似乎想爬窗而入，又將窗戶推開了些，老舊的窗戶發(fā)出嘰的一聲刺耳聲響，周秦差點就下意識拿手捂耳朵了。

——死就死吧

周秦實在忍不住了，偷偷掀開一只眼縫，往窗戶一瞧，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一紅衣長發(fā)女人正爬窗而入……

那女人動作遲緩僵硬，一頭長長的直發(fā)蓋住臉龐，慘白的手指抓著門框往里爬，紅色的指甲刮著木框，聽得人牙齒酸軟。

周秦驚得呼吸一滯，屏住呼吸，靜靜觀察著那頭的動靜。

“呵——呵——”

似乎正為自己的高智商得意，那女人發(fā)出難聽的怪笑聲，機械地攀著窗戶。隨即，那女鬼伸出慘白干枯的手指慢慢撥開了蓋在臉上的頭發(fā)……

“我擦！”周秦的心臟有一萬只草泥馬踏過，趕緊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

“呃？”

紅衣女鬼以為屋里的人真的睡著了，歪著腦袋想了會兒，又開始往里爬。

屋里光線昏暗，桌上點著周秦從柜子里翻出的唯一根蠟燭，微弱的燭光照在那鬼的身上，使得周秦能順利觀察到那女鬼的舉動。那女鬼笨得很，企圖探過上身爬入，結(jié)果上半身搭在了窗框里，在窗戶上掙扎了好一會兒，急得發(fā)出粗重的喘氣聲。

……

周秦在一旁看得郁悶無比。

——為什么女鬼不是穿白色就是紅色？

——為什么女鬼都愛黑長直？

還有……為什么鬼的智商這么低？

特么的您沒看見大門大喇喇地開著嗎？！

特么的那窗才半米高，您能跨進來么？

周秦環(huán)視四周，電視從來沒在這個家出現(xiàn)過，難道……

那女鬼還在窗框上掛著，發(fā)出‘喀喀’的怪叫。

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