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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蓮塘小陂看見的那一襲深紅近黑的大袖衫,他輕聲問:“陸崖主是個怎樣的人?”陳希風(fēng)今天要詳細記錄陸兼與魏朗之戰(zhàn),自然對這二人了解越多越好,趙若明回答:“是個什么人,我也說不好,我與這位陸崖主素未謀面,只有些江湖傳聞可說?!?/br>陳希風(fēng)一點兒也不挑,他對陸兼好奇極了,立刻道:“空xue來風(fēng)未必?zé)o音,有傳聞也行?!?/br>趙若明將陳希風(fēng)的書稿壓在膝頭,他在夜航樓地位不低,自然知道許多消息,挑了幾件較為可信的說:“陸崖主是前任旦暮崖崖主陸危星的第三子,從小喜怒無常,不受陸危星寵愛,但學(xué)武的天分極高,陸崖主十五歲時,陸危星有意將旦暮崖交給次子陸享繼承,陸崖主不服,道:‘這個崖主既然二哥做得,想來我也做得。’陸危星斥罵了他一頓,他便提刀去砍了陸享,殺性既起,干脆又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一干兄弟姐妹殺了干凈,提著一串人頭去見陸危星,問:‘現(xiàn)在孩兒做得崖主嗎?或是爹有私生子不曾讓我知道?’陸危星倒也不是常人,雖然又驚又怒又恨、嫌惡此子至極,但如此一個天生殺星,做旦暮崖主自然最好不過,便真將崖主之位傳了給他,雖然陸崖主那時年少,旦暮崖又都是虎狼之輩,但他手腕厲害、手段殘忍,很快就在旦暮崖立下威來,這是陸崖主的第一件傳聞?!?/br>陳希風(fēng)聽在耳中,只覺駭然,喃喃道:“只因不服,就把骨rou兄弟如殺雞屠狗一般砍下頭顱?”但細細想來,陳希風(fēng)又覺得陸兼做得出這樣的事情,這樣一個人,就是陶仲商的父親。趙若明又道:“第二件,發(fā)生在二十年前洞庭武會,洞庭武會是天下諸位一流的高手相約在洞庭切磋武技的小聚,陸崖主那年武功大成,受邀赴會,飛梭劍項沉沙成名多年,性情傲慢,陸崖主向他約戰(zhàn),他嘲道:‘要不要我讓你一只右手?!懷轮鞯溃骸@次不急。’兩人比斗之中,陸崖主斬斷了項沉沙的右手,說:‘你不妨試試,飛梭劍法改成左手劍法,能不能像點樣子?!@卻還不算完,待項沉沙傷勢痊愈,從洞庭回到項家莊,他門下弟子竟都被砍了右手,他的獨子那年不過五歲,也被斬去右手。”陳希風(fēng)已說不出話來。趙若明繼續(xù)道:“最后一件,是十四年前的事,不知為什么緣故,陸崖主與全真教的周元樸周仙師約在大雪塘決戰(zhàn),兩人激斗三個日夜,最后陸崖主勝出,但此戰(zhàn)之后,周仙師退居青城,十三年間未出山門一步,陸崖主回到旦暮崖,數(shù)年間也漸漸沒了他的消息,這一次灰譜約戰(zhàn),是陸崖主十三年后第一次在江湖上露面?!?/br>這一件事陳希風(fēng)倒是連前因后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講罷陸兼的八卦,趙若明不由小聲唏噓道:“但即便是十三年未涉江湖,只陸兼這個名字,便已讓萬里橋兩岸上下無一人敢高聲?!闭f完這句話,趙若明忽然一凜,他的武功雖然稀松平常,但在武林中好歹也能混進三流一列,起碼比陳希風(fēng)要耳聰目明數(shù)倍,陳希風(fēng)剛剛都能察覺到周圍太過安靜,他自然能察覺到現(xiàn)在比之方才更靜了,方才只是無人敢高聲,而現(xiàn)在竟似無一人敢開口說話。恰在此時,陳希風(fēng)與趙若明忽然聽得萬里橋上傳來魏朗豪邁聲音:“陸崖主既已到了,為何只停在那艘船頂,不來橋上一會?”趙若明和陳希風(fēng)的面色立刻唰白如紙,兩人頓時意識到了什么,哆哆嗦嗦地對視一眼后,同時慢慢看向頭上的蔑篷頂。果然,片刻之后,頭頂上傳來一聲男人的輕笑。隨即,有一雙腳輕飄飄地踏上了這艘小舟的船板上,兩人都看見了來人深青近黑的衣擺與一雙繡著銀線的武靴,陳希風(fēng)與趙若明的牙齒開始格格作響。來人一撩衣擺,姿態(tài)瀟灑好看地蹲在船篷之前,像船篷里望去,趙若明已汗出如漿,而陳希風(fēng)坐在船篷里靠外的方向,正和來人打了個照面,陳希風(fēng)登時愣住了。第55章陸兼與陳希風(fēng)想象的很不一樣。眼前這人了穿著一身深青近黑的大袖衫,看起來出奇的年輕,雙眼湛然有神,發(fā)色漆黑如墨,皮膚也頗為緊致,怎么看都不到不惑之年;陸兼也不如想象中英俊,倒不是說他形容丑陋,他生得修眉秀目,夠到了美男子的門檻,不過也只是摸到了美男子的邊,與陶仲商比之不及。可陳希風(fēng)與陸兼對望的那一瞬,恍惚間竟似回到了宣德八年的順天府:他會試落榜與友人在酒樓小聚,散席后獨自打馬回家,忽然有人躍上他的馬,將他從馬上掀下去,奪馬賊——陶仲商回頭望了他一眼。陳希風(fēng)立刻篤定,這個人一定時陶仲商的父親。他們的容貌雖并不相似,神態(tài)中卻都有一種叫人戰(zhàn)栗的惡意,睥睨間戾氣橫生。只是陶仲商的惡意毫不掩飾,流于兇狠,陸兼的惡意含而不露,反而令陳希風(fēng)毛骨悚然。陸兼看他時,與看一棵草、一只蟲并無不同。陳希風(fēng)與陸兼四目相接,腦海中回顧起陸兼的一樁樁事跡,忍不住思考起自己的一百零八種死法,精神繃到了極點。內(nèi)邱一夜沒被昌都翁殺死、撫州賊宴沒被仇峰殺死、在麓川屋頂破了都沒被砸死……現(xiàn)在和人說了幾句小話就得被陶仲商得爹打死,也太冤了吧?陸兼動了動下右手,陳希風(fēng)腦中絲線一斷,他忽然道:“且,且慢。”趙若明抖了一下,與陸兼一齊看向陳希風(fēng)。陳希風(fēng)誠懇至極地道:“好漢饒命!”陸兼看陳希風(fēng)的眼神瞬間變了,他剛剛看陳希風(fēng)的眼神像看一棵草或是一只蟲,現(xiàn)在看陳希風(fēng)的眼神,則像是在看一棵長了嘴巴的草或是一只有十個腦袋的蟲。片刻之后,陸兼面上露出了一點可惜之色,道:“你怎么一點兒武功也不會?”陳希風(fēng)不敢隱瞞,答道:“沒有學(xué)過武功,父母希望我考科舉做官,以前一直念書?!?/br>陸兼饒有興趣地追問:“有功名在身嗎?”陳希風(fēng)兩次應(yīng)試不中本無所謂,但此時被陸兼一問莫名有點羞恥,老老實實答道:“說來慚愧,會試不中,只考到了舉人。”陸兼嘆道:“原來是位孝廉老爺,失敬失敬,比我兒子強多了?!?/br>陳希風(fēng)心里覺得怪異至極,難道陸兼還想讓陶仲商去考科舉???這什么玩意兒?。???但面上仍小心地說:“不敢不敢?!?/br>陸兼轉(zhuǎn)頭看了眼萬里橋上等著的魏朗一眼,向陳希風(fēng)微微一笑,道:“我還與人有約,不好叫人久候,這位小友,我們來日再敘吧?!?/br>陳希風(fēng)立刻道:“您請自便。”陸兼在船板上輕輕一踏,飄然而起,一身深色衣衫被風(fēng)鼓起,如鷹隼一般落在橋頭,兩岸觀者一陣sao動,這手輕功已可稱絕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