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意。他意有所指道：“你明明有笛子，卻要用竹葉代替？”

張少陵不為所動：“你教我。”

鳳荀把竹笛湊到唇邊，吹奏出悠揚(yáng)婉轉(zhuǎn)的第一個(gè)音符。惆悵悠遠(yuǎn)的曲調(diào)順著東暖閣飛出窗外，不多時(shí)，另一個(gè)聲音也加入進(jìn)來。曲調(diào)交纏在一起，意外的和諧動聽。

蕭陽一行人踏進(jìn)青竹閣的時(shí)候，聽到的便是這悠揚(yáng)婉轉(zhuǎn)的曲調(diào)。音符錯落，余音裊裊，環(huán)繞在青竹閣上空。

蕭陽揚(yáng)起眉側(cè)耳傾聽，魏玨喃喃自語：“少陵師兄跑回來就是為了吹笛子？”

“你懂什么。”蕭陽斜睨他一眼，充滿鄙夷之意，“這叫情調(diào)?！?/br>
魏玨張大了嘴：“少陵師兄真的……真的……對玄霄仙尊……？那、那可是玄霄仙尊??！”

“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笔掙柭柭柤?，“張少陵太陰沉了，或許玄霄仙尊能治一治他?！?/br>
他抬腳就往東暖閣的方向走去，魏玨連忙跟在他后面：“喂，你去做什么！”

“去看看啊?！?/br>
“這樣真的好嗎？打擾別人……”

“一聽就是在吹笛子，更何況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時(shí)間了?！笔掙柗劬?，“張少陵能對一只雛鳳做什么？”

他向后望了一眼：“夏師弟不來嗎？”

夏無胤微微一笑：“我就不去湊熱鬧了?！?/br>
蕭陽沒再問他，轉(zhuǎn)身向東暖閣走去，后面跟著一個(gè)大喊大叫“喂，等等我！”的魏玨。

踏入東暖閣，蕭陽在屋頂找到了張少陵。張少陵手里拿著遙夜笛，正在吹那首曲子。鳳荀已經(jīng)變回了雛鳳，縮在張少陵懷里，沉沉睡著。

蕭陽站在庭院中聽完最后一個(gè)音符，這才若有所思地開口：“我爹也會吹這首曲子，名叫?！彼槐菊?jīng)地吟誦了一段：“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魏玨：“蕭師兄，你連這種東西都知道啊……”

“當(dāng)然知道了！這有什么難的?！笔掙栻湴恋?fù)P起頭，“當(dāng)初我爹追我娘，用的就是這首曲子?！?/br>
笛音停住了。

蕭陽還在繼續(xù)：“我爹為了追我娘無所不用其極，這種曲子只是其中之一罷了，還有什么……我從小就被迫背這些東西，雖然沒什么難度，但對修行似乎沒什么用，我爹說留待我以后追求雙修道侶用的，可我用得著雙修道侶嗎？我……”

魏玨捅了捅他：“蕭師兄……”

蕭陽對他打斷自己的顯擺非常不滿：“干嘛？”

“少陵師兄正看著你……”

蕭陽頓住了，抬起頭望向張少陵，果然見到張少陵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他一時(shí)語塞：“張師弟？”

“吵?！?/br>
“……”

張少陵收起遙夜笛，抱起正在熟睡的小鳳凰一躍落地，腳步輕盈得片塵不起：“適才蕭師兄說什么？”他停了一停，皺起眉：“‘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沁@樣嗎？”

蕭陽有點(diǎn)吃驚——他不過是隨口一念，張少陵竟一字不差。他故作不屑地?fù)P起頭：“張師弟是想說什么？你記憶力雖然很好，可我記憶力也不差……”

“……我只想問你這是什么?！睆埳倭暾Z音清冷，“這是的內(nèi)容？”

蕭陽：“對啊。哦，張師弟你長年在青云山修煉，沒讀過這些凡間的詩歌也情有可原，不用難過。我那兒有很多這種詩歌，你若是想要，盡管找我來借，我蕭陽絕不是小氣之人?！?/br>
魏玨小聲嘀咕了一句：“……少陵師兄哪里難過了……”

沒想到張少陵竟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勞蕭師兄了?！?/br>
最后張少陵在蕭陽的房間里拿走了和的曲譜，還順帶著請蕭陽指點(diǎn)了一番如何曲譜以及如何吹奏笛子，連帶著三首詩歌的內(nèi)容也被張少陵一并拿走，帶回東暖閣去了。

臨走時(shí)，張少陵在蕭陽房間門外停住了腳步：“蕭師兄。”

蕭陽發(fā)出一個(gè)疑問的單音。

“冒昧問一句?！睆埳倭甑溃傲钭甬?dāng)年是如何追到令堂的？”

蕭陽張口結(jié)舌：“……這……那時(shí)候我還沒出世，我怎么知道？”

“可你剛才……？”

“我……我那不是吹牛嗎……”

張少陵靜默了半晌，最后似乎意識到自己來問蕭陽是個(gè)錯誤，于是淡淡點(diǎn)點(diǎn)頭：“抱歉，打擾了。”

.

這件事在后一天的中午被魏玨轉(zhuǎn)述給了鳳荀。

本來魏玨只是來八卦座次重排一事的：“白師姐打敗了璇師姐，上升了一位，但是蕭師兄就……”

鳳荀“借”來的靈力耗盡，不得不恢復(fù)了雛鳳形態(tài)。他趴在床榻上翻看一本書，張少陵并不在室內(nèi)，午后的陽光暖洋洋地傾瀉進(jìn)來，照在他和喋喋不休的魏玨身上。

聽到魏玨這樣說，鳳荀感興趣地抬了頭：“白輕湄好像很強(qiáng)?！?/br>
魏玨吐吐舌頭：“本來大師兄是想和她切磋一下的，但是她拒絕了?！?/br>
鳳荀頗有些意外：“拒絕了？”

白輕湄這個(gè)看似柔弱的美麗女子，竟然拒絕了葉灼光的切磋……

“因?yàn)槭裁?？?/br>
“她說怕打敗了大師兄讓大師兄難堪?！蔽韩k哈哈大笑，“白師姐還說，第三位挺好聽的，她就呆在第三位了?！?/br>
這個(gè)女子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強(qiáng)。

接著魏玨把昨日張少陵去找蕭陽的事情給鳳荀轉(zhuǎn)述了一遍：“少陵師兄居然關(guān)心起這些八卦，我還以為他只關(guān)心你和修煉呢。”

鳳荀心里微微動了一下——他不像魏玨那般沒讀過這些凡間的詩，相反，他很清楚這幾首詩都代表了什么。張少陵竟特意去問蕭陽……他一時(shí)間五味陳雜，說不清是感動還是好笑。他想起前世的張少陵吹奏這首曲子時(shí)，眉眼間也是帶著一抹寂寥的。前世的張少陵……又是否明白究竟代表了什么呢？

“我要回去修煉了。”魏玨站起身，“小鳳……唔，你不介意我這么叫你吧。”

鳳荀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第一次聽到你說修煉這個(gè)詞?！?/br>
“我從前是太懶散了。”魏玨伸了個(gè)懶腰，笑道，“被少陵師兄打得那么慘，總要有些進(jìn)步吧?！?/br>
鳳荀注視著他，眼里不由得帶上了幾分笑意。前世他的記憶中并沒有魏玨這個(gè)人存在，但經(jīng)過這么久的相處，他從心底有些喜歡魏玨率直的性子。于是他柔聲說道：“希望下一次你能在下一次的選拔中成為親傳弟子。”

“我的理想不止這樣?！蔽韩k眼睛一亮，“我想努力修行，得道成仙，就像你一樣，舉手之間定勝負(fù)，憑自己的實(shí)力找到我想找的東西……”

鳳荀笑了：“你會的?！?/br>
“那就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