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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她先不要輕舉妄動。就這樣,鳳荀進(jìn)入了玄霄印的內(nèi)部。.再度看到光亮?xí)r,是一點螢火似的微光,浮在鳳荀面前閃閃爍爍,猶如夏季的螢火蟲。那點微光逐漸擴(kuò)大,在黑暗中顯出了一個人影。人影的面容有些虛幻,但不難看出是一個面容英俊的男子。“上一個試圖融合我的人已經(jīng)死在了一百年前?!蹦凶永渎曢_口道,“沒想到只不過隔了一百年,就又有不自量力的人來了。你……”他頓住,上下打量著鳳荀,臉色微微一變:“鳳凰血脈?”“是?!兵P荀含笑道,“閣下就是玄霄印之靈了?”“嘖,鳳凰血脈的確罕見,難怪你會如此狂妄。”玄霄印冷笑一聲,眼神中浮現(xiàn)出一絲不屑,“既然來了,那便動手吧?!?/br>鳳荀卻含笑搖了搖頭,在他對面從容盤膝坐下。玄霄印狐疑地望著他:“你不是為融合我而來?”鳳荀淡笑道:“我是?!?/br>“那你為何不動手?”鳳荀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我打不過你?!?/br>男子面色稍霽。他點了點頭:“看來你不至于像過去那些人一樣狂得失了心智。既然知道打不過我,那你就離開吧??丛谀銓ξ叶Y敬有加的份上,我不為難你?!?/br>鳳荀卻搖了搖頭:“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我有不能離開的理由。”玄霄印之靈臉上顯出一點怒氣:“你到底和那些人沒什么區(qū)別。”“你的脾氣不太好,這可不像一個幾千年的法寶所該有的脾氣?!兵P荀指了指玄霄印之靈身后,“我們何不坐下談一談?”玄霄印之靈冷哼一聲:“雖然你身上有著兩世的經(jīng)歷,兼之鳳凰血脈,力量之強(qiáng)就算是在我見過的人中也算罕有,不過……‘一個幾千年法寶該有的脾氣’?你認(rèn)為我該有什么樣的脾氣?你的年齡還不及我一個零頭,毛頭小子竟然也想指教我?”“不敢?!兵P荀誠懇道,“晚輩只是覺得,前輩在這數(shù)千年中應(yīng)該見慣了世間風(fēng)月,于晚輩來此的目的會有耐心一談,冒犯前輩之處,還請見諒。”玄霄印之靈遲疑了一下,向后退開兩步,盤膝坐在了鳳荀對面。他二人頭頂僅有一個井口那么大的四方光芒,那是玄霄印的出口。鳳荀抬頭看了看那四四方方的光芒:“前輩會覺得寂寞嗎?”男子怔了怔,旋即輕蔑道:“寂寞?”“不錯,自誕生起便在這四方天地中不得出,無人可以交談,所見只有那四方天空和因前輩的力量覬覦的修仙者。前輩會覺得寂寞嗎?”男子遲疑了一下:“……還好。”“我剛剛被前輩拉進(jìn)來時卻是有些意外的。”鳳荀淡然微笑道,“沒想過前輩的所聞所見只不過這四方光芒而已,前輩可曾見過外面的花草樹木,四季更迭,滄海桑田,人間悲喜?”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皺起眉:“你想說什么?”“前輩不想出去看一看嗎?”“若是你認(rèn)為這樣就可以誘惑我,那你實在是大錯特錯。”玄霄印之靈冷笑一聲,“不過是人間百態(tài),輪回更替,那又如何?”鳳荀笑了笑:“不如何?!?/br>他的目光從玄霄印之靈的臉上挪開,似乎眺望向不可知的虛空,眼里浮現(xiàn)出一抹溫柔的色彩:“晚輩今日前來叨擾,是希望借前輩之力救一個人?!?/br>男子冷笑一聲:“這種借口我見得多了?!?/br>鳳荀絲毫不以為忤,仍然淡笑著說道:“適才晚輩問前輩,是否會感到寂寞,是因為晚輩在過去的幾年中,常常會感到天地之大,一己之身是多么渺小的存在。修仙者修天命,參天命,然而在浩瀚天命面前,卻也如同螻蟻一般……”他輕輕嘆了口氣:“我總是不甘心,就算所有人都認(rèn)為這是螳臂當(dāng)車,徒勞罷了,但我并不想認(rèn)命?!?/br>男子的臉上再度出現(xiàn)了幾分遲疑。他看著鳳荀,似乎猶豫了半晌,才終于問道:“你說你要救一個人,他是誰?”“……是我的愛人?!?/br>玄霄印之靈眼中浮現(xiàn)出疑惑:“愛……?”“不錯?!兵P荀的淺笑中帶了幾分傷感,“從前世到今生,由天命而始,以天命而終,我們都似乎注定殊途。前世是我不懂他,今生……我懂得太晚?!?/br>男子沉吟片刻:“過去幾千年中,我曾見過一位參天命者,他意圖融合于我,可惜太過狂妄,總想征服天命?!彼а劭聪蝤P荀,臉上帶了幾分嘲諷之意:“我奉勸你,不要行此徒勞之舉。天命……非你這等境界之人可違之?!?/br>鳳荀淺淺一笑:“我明白。”男子似乎有些意外:“你明白?”“是?!兵P荀坦然道,“但我雖然明白,卻依然要去抵抗這所謂的‘天命’。無論結(jié)局如何,至少我不會遺憾。”男子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驚訝:“僅僅是因為‘不甘心’?”“不。”鳳荀斷然道,“是因為我要救他?!?/br>“……我不明白?!毙鲇≈`緩緩說道,“……人世間的情愛太過脆弱,我見過太多背叛?!彼爸S似地笑了一聲:“能夠滄海桑田亙古不變的,從來都只有誓言而已。而當(dāng)初許下誓言的人,要么反目成仇,要么黯然分離。這就是你所追求的嗎?一段不確定、脆弱至極的感情?”他停了一下,側(cè)過頭,臉上的嘲諷之意更甚:“……不惜為此賠上性命?”鳳荀輕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虛無縹緲,就像早春三月的雪,在暖融融的陽光下曇花一現(xiàn),乍然顯出晶瑩圓潤的光華。他似乎陷入某種回憶之中,聲音也低緩起來:“從前我也不明白。前輩,你會這樣問,是因為你沒有經(jīng)歷過……也未曾感受過?!?/br>他停頓許久,才仿佛嘆息一般續(xù)道:“……當(dāng)你明白之后,哪怕明知是一杯鴆酒,也會甘之如飴。”男子皺起眉。“所謂的情愛,哪怕只是一瞬間,如煙花般短暫,也足夠讓人在擁有的那一瞬感受到幸福,它就像流星,是此生中最為亮麗的色彩?!?/br>鳳荀記起剛剛遇到張少陵時兩人互相之間的試探,他隨口給自己取的名字“小蛋”,他懷揣著自己踏上前往南禺山的旅途,他騎在鯤鵬背上回答柳云鶴的提問——“哪怕他不是一只鳳凰,我也會把他孵出來,因為我答應(yīng)了他?!?/br>他想起前世中魔尊張少陵指尖甜甜的蜜餞,還有他手中把玩著的、繪制著荀草的酒杯,以及一閃而過的溫柔與眷戀。“尊重與理解,陪伴與交流,那不僅僅是一種情感,更是兩個靈魂對彼此的眷戀?!?/br>他記起張少陵把血滴到他身上一次又一次助他,以及拿著那一小袋蜜餞偷偷去廚房換回那根羽毛的背影,每次斗嘴被他氣得七竅生煙的那張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