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1
書迷正在閱讀:童陸、注意,有熊出沒(H)、得了一種認為自己是主角的病、想要你的心+番外(H)、在甚高頻里念一首十四行詩、體育生的秘密(H)、病嬌黑化記錄薄、龍骨焚箱、#(H)、老子就想包你/包養(yǎng)愛情
xue,道:“讓跪著?!?/br> 他自個兒擺駕到了云臺,思量了許久,最后將這方與前朝三大殿相比實在不算寬敞的空間里里外外打量了個遍,憶起他在此處同孟璟的兩次會面,頭一次處處試探,后一回半分不留情面,如今憶起,恍如隔世。 午時過后,他召了楚見濡并太史令入宮,等將當年史書批注糾正完畢,這才召了孟璟覲見。 孟璟入殿,皇帝仍在翻看那本墨跡尚未全干的新史,見他進來,漫不經(jīng)心地看他一眼,跪了大半日,除了腿上舊疾,倒也不見什么別的不適,于是笑道:“身子好了些?” 孟璟行完禮,不卑不亢地回道:“之前不過是勞皇上一杯毒酒所賜罷了?!?/br> 可夠敢說的,皇帝自個兒樂了會兒,又凜了神色,道:“去靖遠見的誰?” “先太子,皇上想必已經(jīng)見過了。” “這次還算老實。”皇帝將手中書冊扔給他,“這大半日的罰跪,就算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處處出格的懲戒了?!?/br> 他接過來一一閱過,知是張覽說盡了實話,一時之間說不出來心底是何滋味。 先帝一生英明,民間聲望極高,當日戰(zhàn)敗身死,天下臣民自發(fā)縞素。當年之事,主責雖在曾縉,但若非先帝想建千秋偉業(yè)青史留名,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如今他的兒子,卻將這樣難堪的事實,血淋淋地撕碎了擺在世人眼前。 捫心自問,若是他,他興許真做不到。 他沉默得久了,皇帝嘴角浮起一絲玩味的笑:“上次在此地召見你,你尚為階下囚,也有與朕談條件的底氣,要朕為西平侯洗冤。怎么,如今卻不滿意了?” “倒也不是。”他心中仍不是滋味,只答了這么幾個字。 答得比他問的都短,皇帝失笑:“通敵之名也就朝野里邊暗傳,天下百姓不過以為侯爺就是不敵戰(zhàn)敗罷了,你卻也執(zhí)念了這么多年,有必要嗎?” “朝中數(shù)千張嘴,終有一日會變成悠悠眾口。”他頓了頓,道,“再說了,若不當真洗冤,皇上心底那根刺能當真拔掉嗎?日后稍不注意,孟氏一族仍是飛灰湮滅之結(jié)局?!?/br> “此事不會廣發(fā)布告,畢竟皇兄昔年有過。你父親當年也非完全無過,更不會為其多行他事,嘉獎則更是想都不要想。但這本‘舊史’,列入官吏考核晉升標準?!被实劭聪蛩?,緩緩問道,“夠了嗎?” 孟璟緩緩叩首:“謝皇上恩典?!?/br> “曾縉的職你沒資格替,但朕可以答應,你在一日,萬全都指揮使和戰(zhàn)時總兵官的位置便一日是你的。” 孟璟沒出聲,一個萬全打打韃靼前線大軍尚可,若遇當年之戰(zhàn),無異于送死。 但皇帝接道:“平時只給你一個萬全,但朕允你接過你父親的重任與特權(quán),總兵官戰(zhàn)時同掌鎮(zhèn)朔將軍印和王命旗牌,可號令后軍都督府轄下所有衛(wèi)所。膽敢不聽號令者,任你處置,如朕親臨?!?/br> 孟璟微怔,顧不得禮數(shù),抬眼看向他,皇帝諷刺地笑笑:“但令尊令堂,朕依舊不會放人,還是留在京師好好享樂為佳?!?/br> “皇上三思?!?/br> “民間有名醫(yī)張覽入太醫(yī)院供職,或許可為侯爺傷勢盡份心?!?/br> 孟璟沉默良久,終是叩首行大禮:“謝皇上寬宥。先帝泉下有知,想必會很欣慰,當年入主奉天殿的是皇上?!?/br> 皇帝嗤笑了聲:“朕不需要他首肯?!?/br> “滾?!?/br> - 孟璟出宮回府時,見府外的金吾衛(wèi)已全數(shù)撤走,一時之間竟覺恍然如夢,恍惚間進門,路過孟珣院子的時候,忽聽里邊有讀書聲,鬼使神差地抬腳邁了進去,便見到了一身緋紅,楚見濡在書桌前為孟珣講,等他耐心講解完了,孟珣便搖頭晃腦地念了句:“邦畿千里,維民所止?!?/br> 這專注樣惹得他沒忍住輕笑了下,楚見濡便這么看了過來。 孟珣噤聲跟著看過來,心下緊張起來,就怕孟璟又發(fā)病問他功課,趕緊往外溜,剛跑到門口,便被孟璟揪著領(lǐng)子提了起來:“你倒舒服得很,得大儒授課還敢偷懶?!?/br> “什么大儒?”孟珣撓了撓腦袋。 到底年紀小,他只知楚見濡如今在朝中權(quán)勢頗大,但不知其滿腹經(jīng)綸德高望重,只知其經(jīng)常在書院放課之后溜過來單獨教他念書,卻不知這段時間,對于這等重臣而言有多寶貴。 孺子不可教也,孟璟松開他,將人往地上一扔,孟珣無緣無故被摔了個狗吃屎,氣得狠狠拽了他長袍一把就往外跑,惹得一旁的楚見濡沒忍住朗笑出聲。 但等人走了,他臉上的笑意便自然而然地消退了,許久,才解釋道:“今日是來給月兒帶好消息的,平素不敢踏進侯府大門做客?!?/br> “舊史乃我新批,措辭還滿意么?” 孟璟頷首,拱手道禮:“有勞岳丈大人?!?/br> 楚見濡怔愣了下,才擺手道:“從前多有得罪……” “往事過便過了,妻父亦為父?!?/br> 他說完這話,行禮告退,出門時把生著悶氣卻又不敢當真跑掉的孟珣揪過往里邊兒一扔:“讀書去?!?/br> 孟珣“哦”了聲,朝他做了個鬼臉,爾后噠噠地跑了進去,不多時,里邊再度傳來了讀書聲。 他這才往回走,等路過水榭旁時,遠遠聞得一陣笑聲,趙氏和楚夫人兩親家正聚在一塊兒說著閑話,兩位命婦親自cao持著做起了繡活,全是為初生子備的貼身之物。 新生命總是能更輕易地令過往種種不快煙消云散,令人覺得世間總是充滿希望。 楚懷嬋則挺著還不算太明顯的肚子立在一旁,看著兩位長輩靈巧運針,爾后雙手搭在楚夫人肩上,沖她耳語了句什么,楚夫人轉(zhuǎn)頭看她,面上的欣喜之色掩也掩不住。楚懷嬋卻好似不大好意思了,轉(zhuǎn)身往外走,路過曲徑旁時,探手折了一枝木槿。 金秋之日,有女顏如舜華。 她將木槿放在鼻尖聞了許久,又想起一事,于是轉(zhuǎn)身回去同趙氏搭話:“有件事得求求母親?!?/br> 趙氏側(cè)頭看她,面帶疑惑:“一家人什么求不求的,說吧?!?/br> “斂秋這丫頭跟在府上這么多年,年紀也不小了,您看看?” 趙氏笑起來:“這丫頭官家小姐出身,眼高于頂,能有看得上的人?” “是有呢?!背褘雀糁h遠指了指那身瓦松綠,道,“若沒回來便叫他做主就罷了,這如今到了母親跟前,畢竟是您的大丫頭,總歸要您開個口,她也才好放放心心地去做新娘子?!?/br> “東流?”趙氏明白過來,“東流性子憨,這小子那陣兒脾氣也不好動不動罰人,這丫頭倒確實時常照顧著?!?/br> 她想了想,道:“東流又不是家奴,他倆若看得對眼,將那丫頭放出去便是了。” 楚懷嬋應下說好,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