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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薩的精神一震,不能讓黑桃九知道卡繆,她已經死罪難逃,不能再把無辜的人牽扯進去。“跟我一個班的幾個學生接到去疾風山谷偵查的任務,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送死,所以就……”“行啊。”黑桃九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他們是活下來了,一萬兩千名天族戰(zhàn)士卻因此死去了?!?/br>歐薩失聲,她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像一只垂死的天鵝。黑桃九擊掌道,“來人,歐薩中尉涉嫌泄露軍事機密,撤銷軍中一切職務,關押待審?!?/br>有侍從進來,將跪在地上的歐薩帶走。少女眼中染上出絕望,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戰(zhàn)敗的消息傳回天界,天王震怒。這次格外血腥的戰(zhàn)役被命名紅山谷之戰(zhàn),魔族焚燒天族的尸體映紅了半邊天,瀆日中的亮色卻是由生命堆積而成。天界與人界正式簽訂了合作條約,天族先前的優(yōu)勢在紅山谷之戰(zhàn)中蕩然無存,教皇慕夫杰與中將黑桃九出面,天界同意在擊退魔族入侵后退出人界領地。此次最大的贏家是教皇慕夫杰,他拒絕了在紅山谷之戰(zhàn)前與天族使者簽訂正式合約,從而獲得了人界利益最大化:既用人族援軍威嚇了魔族,又挽救了天族,使得條約的獲利者改變。而泄密者歐薩,鑒于她曾立下過軍功,并在人界教廷中做出過貢獻,改死刑為終身□□。塞露得知了這個消息時,正在催眠一位塞納家族的旁系,夢游的人不知自己已經踏入死亡的邊界,夢中的女人涂了黑色的眼影,浮在空中笑了起來,“跳下去。”旁系聽話地從十六層的樓頂上縱身一躍。血跡染紅了地面,歐薩擦了擦手,小心地、似乎是飽含愧疚道,“抱、抱歉啊,如果不殺了你,我就會少一條路呢?!?/br>死者沉默不語。“歐薩被判處了終身□□?是因為泄密?”她詢問幻境中的女人,她們現在幾乎是一模一樣了,“她……是個很好的人。”“這會出問題的,塞露。”那人答道,“歐薩是個很好的人,但她也很聰明。”塞露思索片刻,“她是因為泄露情報判刑,先前緘默者向我提到過歐薩曾質疑過他的身份,后來被我用特權化解了,那么她泄露機密極有可能是緘默者間接導致的。你是擔心……她會發(fā)現這個漏洞?”“是的?!焙谌赌氐?,“只要活著,她就有很多時間思考。發(fā)現緘默者身份有異只是時間問題,緘默者一旦出事,向天王推薦女爵名額的我們就完了?!?/br>塞露明白她想說什么了,她動了動嘴唇,“歐薩是個很好的人,她在我最絕望的時候給過我慰藉,我不可能……”“天界女爵就有可能因此毀滅?!焙谌睹鏌o表情,“你覺得女爵存在的意義是什么?”“……科技和經濟?”“是和平?!彼曋?,目光仿佛有無形的重量,“一切都是以和平為基礎,所有種族的仇恨不過是主神的矛盾。我們所做的只是讓人們擺脫宗教的桎梏,通過經濟貿易增強各界交流。你要知道,真正毀掉歐薩的,并不是所謂的軍事機密,而是天族與魔族的野心與仇恨?!?/br>因為野心,所以戰(zhàn)爭。因為仇恨,所以殺戮。“……你說的對。”塞露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如果不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今后還會有無數像她、像死在紅山谷之戰(zhàn)中的士兵一樣的人?!?/br>“所以女爵若想不倒,歐薩就必須死?!焙谌稊蒯斀罔F道,“十二法官中有兩位是女爵的人,而且就她導致的后果來看,終生□□改死刑并不難?!?/br>“我曾經一直單純地認為,世界被分為正義與邪惡?!比遁p聲道,“但我現在才發(fā)現它是灰色的。很多時候我們面臨的不是極端的黑暗或光明,而是光點與光束。光束唯有吞噬光點才能明亮,但其實誰都沒有罪,只是追求不同罷了?!?/br>“你能想明白就好?!?/br>塞露離開幻境,她敲了敲隨身鏡面,一張眉目犀銳的臉在鏡面中顯現,“請問您是?”“賓西亞法官,您好?!彼?,“我是塞露·塞納,女爵暫時掌權者。對于歐薩的處刑,我有異議?!?/br>……淵獄是天界管制最為嚴苛的監(jiān)獄,因為它主要用于關押政治犯,有的犯人看起來并沒有攻擊性,甚至略顯病弱。然而這里的大多數人曾都位于巔峰,只是后來的人用力推了一把,便從峰頂墜落。獄卒宣布道,“94號女囚歐薩,終身□□改為火刑,明日行刑?!?/br>塞露剛剛踏入監(jiān)獄時便聽見獄卒這句話。囚犯對此已經麻木了,曾有很多墜落的登頂者因為行為舉止的一個不經意,就被統(tǒng)治者處死,監(jiān)獄本就是這樣的地方。她找到歐薩的牢房,少女原本燦爛的金發(fā)如同稻草般枯黃,看見塞露到來,勉強微笑了一下。“你來啦?!彼龁≈ぷ樱Φ帽瓤捱€難看,“我還以為沒人看我呢,畢竟大家都知道我是個……泄密者?!?/br>塞露一時竟不知怎么開口。“我犯了這樣的罪,本就是要判死刑的?!睔W薩湊近了欄桿處,“那個,塞露,你在女爵還好嗎?”“還、還行,很多事情婆婆都不讓我管,還說有很多旁系可以繼承女爵……”歐薩拽住塞露的手,眼中是nongnong的擔憂,“我馬上就要死了,所以什么都不在乎。女爵很危險,我懷疑這次機密泄露跟他們有關系,你一定要小心,我在天界的時候就覺得你這么單純,像只小羊羔一樣,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br>欄桿外的人忽然哭了,她拼命地點頭,淚水模糊了眼影,塞露匆匆用袖子擦拭著,露出眼底的一片干凈純粹。“你、你怎么哭了!”歐薩有些慌了,“你看我都沒哭……快回去吧,別再來了,監(jiān)獄不是什么好地方?!?/br>仿佛有一根針刺入塞露的心臟,疼痛綿長細膩,深入骨血。※※※天族是受到神眷的種族,他們的壽命沒有止境,生來便擁有強大的光明之力。諸神創(chuàng)世時,光明之神用烈焰燒制了天族的軀體,所以焚燒對于天族來說并沒有太多痛苦,他們會在火焰中化作破碎的光明元素,消散在空中。一天的時間比塞露想象得還要短。歐薩被束縛在十字架形的鹽柱,鹽柱高聳于祭壇之上,黑壓壓的人群從四面八方趕來圍觀一個少女的死亡。浸了油的木柴在足下堆積,歐薩忽然想到了父親,想到了宮廷中的生活。歐斯塔娜的影子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