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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正因如此,她皮rou細(xì)滑,縱是戴了一頭珠翠也毫不違和,再有身上的書卷氣質(zhì),絲毫不會讓人將她與丫鬟聯(lián)想起來。 薛駿的確有才,只寥寥幾筆便將那遠(yuǎn)山寫意勾勒了出來。入畫特意送了五代的評斷給他,果然,只見薛駿那雙眼又是亮了一亮。 一句“家中買賣需要”,更是完全讓薛駿確認(rèn)了入畫身份。除了程家那位大小姐,還能是誰? 他忍不住再次打量起了入畫。 而這會兒的入畫嬌羞至極,偷偷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頭,咬著紅唇絞著帕子,有些手足無措。 “多……多謝公子。”入畫對翰林表現(xiàn)得有些“癡”。 她剛剛在假山下邊說話順溜,薛駿聽得清楚,可這會兒卻突然結(jié)巴,頓時讓薛駿自得起來。他思量著是這程小姐折服于自己的魅力下,生出了些許愛慕…… 于是他表現(xiàn)得越發(fā)賣力,笑起來也越發(fā)溫和。 “舉手之勞,何必言謝?” “既然公子正在忙碌,小女子便不再打擾,告辭……”入畫扶額轉(zhuǎn)身。 “且留步!”薛駿繼續(xù)他看似無害的表演。“在下翰林編修薛駿,正奉皇命做壽景圖,剛已完成了幾幅,薛某不才,見姑娘慧眼,敢問姑娘可否指教一二?” 入畫面上受寵若驚,心下卻在翻著白眼。 這男子當(dāng)真不要臉至極。借口倒是堂堂,作為卻是猥瑣。這是憑著一張無害的臉,打著皇命的幌子,在行那勾搭之事。 她連丫鬟都未帶,孤身上了假山,已是極為不妥。而他那書童顯然是他心腹,眼觀鼻鼻觀心,頭都不敢抬,跟個半死人沒有差別。 他若真是君子,就該趕緊與自己保持距離,麻溜利索離開,隨后喚了宮女前來照應(yīng)她才是。 “見過薛翰林。薛大人年輕有為,民女不敢指點(diǎn)?!?/br> 入畫行了一禮就請辭?!靶∨硬粍倬屏Γ刃懈孓o。” “薛某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入畫沒搭理。 薛駿以為是唐突了。 “在下剛瞧見姑娘帕子上有個‘程’字,敢問姑娘可是來自荊溪程家?” 入畫暗暗冷哼,口上“嗯”了一聲。 嗯,來自荊溪程家的奴才,她可沒撒謊,一點(diǎn)都沒,從頭到尾都沒!對得起天地良心,不像這位薛大人!…… 隨后,她便邁著虛浮的步子,帶了點(diǎn)酒意,緩步離開。 身后男子還在關(guān)懷著讓她小心慢走,她扶額撐著假山石回頭笑了笑,半點(diǎn)不察因著半邊身子掛在山石上,而使得那腰間荷包松動了…… 她羞澀轉(zhuǎn)身離開時,荷包也從山石上墜落在了石階…… 薛駿扶著亭柱,目送美人離去。 目光真摯,視線不移。 美人回眸,四目相對,數(shù)不盡的曖昧柔情。 薛駿不改面容,目送入畫離開…… “公,公子?”小書童這才敢上前兩步。 “閉嘴!”他低聲喝止。 “不是,公子,那位小姐掉東西了。”小書童上前跑到石階處,撿起了那淡茜紅色的荷包?!芭胚@就去給那小姐送去?!?/br> “爺叫你閉嘴你可聽見了?東西給我,研墨去!你再敢多說一個字,爺就打斷你的腿!” 薛駿面色一冷,后退兩步,背過身后,從書童手中一把抓過了那荷包。 這是個金線繡了折枝花的扇形荷包,抽繩處隱隱有用單線繡了個“玉”字。他笑了起來。姓程名玉,倒是沒找錯人。 他打開荷包瞧了兩眼,又將其拿到鼻間嗅了一下,隨后將荷包塞進(jìn)了衣兜里。 他再次忍不住勾唇,心道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 擼了袖子剛要繼續(xù)作畫,卻聞假山下有人喚他。 是那女子又回來了。 “公子,可瞧見了一只茜紅色荷包?”女子滿眼急躁。 “丟了?” “嗯,四處找不著。公子看看,可在亭中?” 薛駿左找右瞧,繞著亭子找了許多遍,最后搖起了頭。 “不如……姑娘自己上來找找?” “不了,不用了。罷了!”入畫很是失望,再行離開。 然而入畫縱然走出了幾十丈,男子也未叫停她…… 假山后,紅玉正咯咯咬著牙,滿臉恨意。 當(dāng)荷包被塞進(jìn)男子懷中,這男子的形象便完全崩塌了。 不但下流無恥,更是卑鄙騙子。 紅玉不得不承認(rèn),她看錯了人了。若不是以這種方式試探,如此人渣敗類還真是難以看出人品。 “果然人面獸心?!奔t玉跺腳咒罵?!岸颊f斯文敗類就是這樣的吧?” “小點(diǎn)聲?!?/br> “我的荷包,我的貼身物被他摸了聞了,我是萬萬不要了的。臟死了!” “你這會兒不覺得他乖順了?” “我怎么會是那種只看外表之人呢?金玉里邊多是敗絮!我曉得的!” 紅玉聲音漸漸低了。 紫玉先前說的不錯。賀二何二那樣的雖倒霉討厭,可至少知根知底,不會被騙。他們內(nèi)里其實(shí)并不討厭,她卻是知道的。至少比眼前這樣披著羊皮的狼要強(qiáng)了不止百倍…… “我且問你,你荷包里都有什么?” “也沒什么。幾顆預(yù)備著隨時可以賞人的金銀豆子,還有幾張來金陵采買用的單據(jù)。倒都不是什么打緊之物。” “那……丟了也就丟了吧!”程紫玉眸光一沉。 “你是不是有什么鬼主意?” 程紫玉笑笑。 荷包是女子貼身之物,里邊又沒有什么好東西,可薛駿卻藏了荷包,顯然是有所圖了。 要么,是為了找個借口與“紅玉”再續(xù)前緣,要么便是要憑著荷包以名節(jié)二字拿捏控制紅玉,又或者,他就是要紅玉身敗名裂…… 若是第一種還好,但若是后兩種,顯然是沖著程家而來。 但不管哪一種都是程紫玉極為厭惡的。她自然不會罷休! 這會兒試也試完了,后續(xù)當(dāng)如何? 正好入畫繞了半圈,回來了。 “姑娘,柳兒jiejie正在過來了。咱們這就去抓他個現(xiàn)行?” “先不忙?!背套嫌駬u頭。 那廝將荷包揣在懷里,而不是扔給那書童保管,顯然對這荷包是看重的。那么,一時半會兒他應(yīng)該會好好“收藏”這荷包。 按著程紫玉性子此刻最好是放長線釣大魚,看看那廝究竟要做什么,又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