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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糧緣故,還是她的緣故,怎么就口干舌燥的?一壺茶水不知不覺灌下去后,卻驚覺……飽得近乎于……撐了。 好郁悶! 好委屈! 早知,何必? 大婚,塞飽他的第一頓,竟然不是rou,而是干巴巴的馕餅。 李純百無聊賴繞了兩圈,幫愛妻卸掉鳳冠霞帔,自己又梳洗一番后,卻見她還在桌邊悶頭慢條斯理吃著。 他只能斜躺去床邊倚頭看她。 他一聲輕咳,她卻依舊是那心安理得的模樣。 “睡前不宜吃太多。”他挑眉道。 “再吃幾口?!?/br> 幾口后…… “吃飽了?” “飽了?!?/br> “那過來。聽說婚衣扣子是五顆,代表五子登科,你過來,我數(shù)數(shù)是不是五顆?” “五顆,沒錯?!彼龥]過來,卻在后退。 “你過來?!崩罴兣牧伺纳磉叀?/br> “吃飽了不能立馬睡。” “誰說要睡了?不睡,時間還早。” “既然還早,我先走走消食。” “我有別的法子可以消食。我陪你一起消食?!?/br> “可我坐久了,腿有些酸麻,得要動一動?!?/br> “……” 李純瞧見她耳垂燒成了桃花紅,忍不住笑?!澳悄阕咦甙伞M人崧榭刹皇切∈?,得要趕緊恢復(fù)過來。否則礙事?!?/br> 他盯住了她:“尤其是今晚?!?/br> 程紫玉卻猶若未聞,低低到:“我走走,再去趟凈房,你先休息。” 她退出了內(nèi)室。 李純?nèi)滩蛔∧パ馈?/br> 她要不要那般? 不行,他得想個法子讓她自己爬上床來…… 而另一邊的程紫玉,是真緊張。 這會兒的手心,汗更多了。 走到外間,她才感覺呼吸順暢。 隨即,她便真驚到了。 她先前的判斷沒錯。 這新房的布局,分明正是與她荊溪閨房一模一樣。只不過更大,更新,更喜慶,更有生機…… 她拿手撫過那些花板隔斷,忍不住深抽好幾口氣。 如何能不感動? 從鏤空到浮雕,從材質(zhì)到花紋,從手感到質(zhì)感,幾乎都是完整復(fù)刻。 甚至門窗厚度,大理石的顏色花紋,角落里擺的花花草草,甚至推開門的景致……都沒錯。沒錯! 若不是荊溪沒有窗外那漫天炸開,如此絢爛的煙火,若不是不遠處聲聲傳來的說笑聲是京城口音,她幾乎以為這是在荊溪,這是在紫翌軒。 她往凈房走,就連凈房的設(shè)計也如出一轍。 入畫已給她備下了熱水,正輕聲到: “奴婢也驚著了。當時奴婢陪嫁走進來腿都軟了,以為走錯了。沒機會出去仔細瞧,但奴婢聽說這院中還有畫室和工坊,應(yīng)該都是為您準備的。將軍真好,為您把紫翌軒都給搬過來了?!?/br> 程紫玉低低笑。 他一直都在全心為她。 連她背井離鄉(xiāng)的孤寂他也考慮到了。 而她最先前看到的圖紙壓根不是這樣,她也不知他何時去丈量過紫翌軒,又何時已將紫翌軒的點點滴滴牢記于心。 她知道,這是個驚喜。 他有心了。 太有心了。 將軍府開始動工到今日,總共才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而這段時間,他還有部分公務(wù),部分時間在江南,部分時間在回京的路上,還要忙著修建程家工坊,老宅,尋找采買打點何家新屋……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辦到的,但他的實際行動已經(jīng)擺在那兒了。 前世今生,他為她做的,一直都比她為他做的,多了太多。 她的一顆心似被guntang熨過揉過,一下下重重跳動。 眼睛有些發(fā)酸,相比李純,她所能做的,真的太少了。 “姑娘洗完趕緊去,別叫將軍等急了。奴婢和柳兒在外邊,有什么事您喚一聲就行?!?/br> 程紫玉已卸了妝,換下了層層疊疊的婚衣,整個人擦洗一番后頓時如釋重負。 看重鏡中人,想到外邊那位,她幾乎又開始緊張了。 “好看,特別好看?!?/br> 入畫忍不住捂嘴笑。 “今晚煙火爆竹會響一晚上,咱們什么都聽不見。中間的門有我,夏薇jiejie和柳兒jiejie守著,外邊的門有流風金楓他們守著,院門更是有一大群武功高強的衛(wèi)兵守著。姑娘放心,不管是天塌了還是床塌了,都沒人敢進來壞事?!?/br> “出去,出去?!背套嫌袢滩蛔∩先テ似氘嫷娜鶐妥?。這些家伙,一個個跟著李純都學(xué)壞了。 “姑娘怎么也猴急猴急的,奴婢沒說完呢。水房里……” 調(diào)笑著的入畫被推了出去,程紫玉親手拉上了門。 安靜了…… 可一顆心又砰砰砰砰開始急跳。 她抬步往里走,想著如何去避免尷尬。 事實證明,她多慮了。 剛走進內(nèi)室,她便瞧見那位還是那個姿勢,還躺在床上,只不過,手里似乎正拿了什么書,還在喃喃讀著。 外邊太熱鬧,她走近了才聽清楚他念著什么“龍翻、虎步、猿搏、蟬附、龜騰、鳳翔……是為房中九法……”。 程紫玉聽懂的瞬間,便撲了過去…… 她忘了,她竟然忘了。 坐床時心心念念要藏起來的床頭那堆東西,竟然在看見他之后,她便忘了個一干二凈。 他竟然在讀,昨晚程紅玉逼著她讀的東西! 見她飛快撲過來,李純眼里精光一閃,由著她騰到床邊抽走了那書。對付這丫頭,還是得有辦法!這不乖乖過來了? “搶什么?娘子也想看?給你就是。不過字太多,要看不如看那帶小人的瓷盤,言簡意賅,一目了然?!?/br> 程紫玉不敢看他,幾分欲哭無淚。 “是我姐胡鬧,跟我沒關(guān)系。我不看,你也不許看。” “你姐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崩罴兊偷托?。“老話不是說了,這是男女共讀的,你慌什么?書本知識當學(xué)的還是要學(xué)。” 程紫玉恨不得要上前扯爛他的嘴,可她卻有更重要的事。 她正忙著挪身到床頭去將那堆東西抱著扔進了床頭柜。 “既而男已羈冠,女當笄年,溫柔之容似玉,嬌羞之貌如仙……” 她東西剛放好,身后他的聲音再次傳來。 扭頭瞧去,卻見他手中又多了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