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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苑陽的情緒卻忽然陷入了煩躁和不安,壓迫的他一筆都畫不下去。他想起他去參加集訓(xùn)班前,夏未初說,他哥苑濤已經(jīng)很久不著家了,而他老媽每天抱著苑濤的孩子四處找他。那種場景不用腦補(bǔ)都能料到有多氣人,苑陽如果還能再安靜的待下去,那就不是苑陽了。“梁越,我休息一天?!痹逢柡鋈黄鹕?,動手收拾著畫具。“怎么了?”梁越納悶的看著他,剛做好的決定忽然變了卦,苑陽一定有什么事,“出什么事了?”“我回老家一趟?!痹逢柊戳税戳涸郊绨?,“你等著我吧,我盡量晚上趕回來。”從畫室出來,剛走到樓梯口,梁越就不放心的追了上來。“苑陽,我還是陪你去吧,反正我一人待著也不習(xí)慣?!?/br>苑陽看了梁越一會兒,才默默的點了下頭。他本來不想讓梁越跟他回去,畢竟老家對他來說是麻煩的源頭,他不想讓梁越牽扯進(jìn)來。可心里又有種孤單作祟,家和他現(xiàn)在的生活是兩種不同情緒的對立面。他害怕一頭扎回負(fù)面里,看不到陽光的那種難受滋味兒。現(xiàn)在梁越這個行走的治愈溫暖跟著他,他心里稍微踏實些。車票買了兩張,梁越坐在他身邊,苑陽卻還是沒辦法全部驅(qū)趕走那些不安。已經(jīng)多久沒回去了,那座小城市應(yīng)該還是原來的樣子吧?還有那條快要拆遷的老街,和那個獨門獨院寬敞卻又空蕩蕩的家。苑陽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就一直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窗外都飛過去了些什么,全都不在他的注意力范圍內(nèi)。梁越一開始沒說話,苑陽偶爾表現(xiàn)出的這種淡漠,應(yīng)該是他的底線,梁越從沒主動問詢過。可是現(xiàn)在,他不希望苑陽再被這些情緒困擾,如果可以,最好永遠(yuǎn)都不要。“苑陽?”梁越攥住苑陽的手,手上用了用勁,才把苑陽的注意力轉(zhuǎn)移過來。“嗯?”苑陽不明所以的看向梁越,“怎么了?”梁越笑著搖了下頭,眼眸里注滿了溫暖。“苑陽,咱倆都有想逃避但是沒辦法逃避的東西,所以我想讓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br>“又在賣弄你的哲學(xué)了,”苑陽淡然的笑了笑,“梁越你有話直接說就行,太拐彎我還得使勁兒想。”梁越挑了下眉,靠回座位,把苑陽的手拽過來按在自己腿上揉搓著。“我意思是,以后不再分什么你的我的,我們的困難,是不是應(yīng)該我們兩人一起去面對?”苑陽愣了會兒神,才鄭重的點了下頭。孤單因為梁越的這句話不見了蹤影,一個人的煩惱變成了兩個人去面對的困難。有了男朋友原來這么美好。兩人各自從一頭扛起一道梁,比起一個人,確實能輕省太多。那條快要拆遷的老街依舊老樣子,沿街一排店鋪和住戶的墻上都畫著紅白的圈圈。苑陽和梁越并著肩,朝家門口方向走。街角有家熟食鋪的小老板在外面支著攤,旁邊兒站著個正在買熟食的街坊大嬸。“豬耳朵切成絲?!苯址淮髬鸲谛±习逡痪洌а鄢蛞姵@邊兒走過來兩個穿高中校服的帥氣小伙子,好奇的瞇起眼睛細(xì)看。認(rèn)出其中一個竟然是苑陽后,街坊大嬸沖正在給他切豬耳朵的小老板低聲說:“哎你快看,苑文謙家的老二回來了?!?/br>小老板立刻停了刀,抬頭掃一眼苑陽他們,皺了下眉。“老二回來有什么稀奇的,老大回來才稀奇了?!?/br>街坊大嬸切了一聲,“你不知道,這老二可有多半年沒回來過了,沒想到長這么高了,真精神?!?/br>小老板干脆把刀放在案子上,拿塊抹布擦了擦手,扶著熟食攤探頭認(rèn)真看了看苑陽和梁越。“還真是,可比那老大正派多了。”街坊大嬸搖著頭的嘖了一聲,“你看著吧,老大要在家肯定熱鬧了,哥倆沒準(zhǔn)又得打起來,真是犯六沖?!?/br>小老板哼哼兩聲,“打唄,打死那個白眼狼都沒人心疼?!?/br>苑陽走到他們跟前的時候,街坊大嬸和小老板早就閉了嘴,臉上換了副拉家常似的笑模樣,一直瞅著苑陽,順便還留意了一下梁越。“喲,陽陽回來啦?”街坊大嬸先笑瞇瞇的打了聲招呼。“嬸兒,我回來看看?!痹逢柖Y貌的朝街坊大嬸擺了擺手。“哎喲,你趕緊回去看看吧,你媽這陣子……”街坊大嬸話還沒說完,小老板趕緊碰了下她胳膊,接了她的話茬兒:“陽陽,回來好好陪陪你媽吧?!?/br>苑陽朝他們笑了笑,沒說別的。他也沒什么可說的,他們家的事情,別說街坊鄰居,整條街上的住戶都一清二楚。并不是因為他爸沒了,而是因為他敗家成癮的哥。沒有一家沒被他哥苑濤騙過錢。“苑陽,你家在這片兒算是高門大戶了吧?”梁越瞅著苑陽家氣派的大門和寬敞的院落很是稀奇。他沒住過這種大院兒,從記事起就一直被關(guān)在那個活牢式的家。現(xiàn)在看見這種能在院子里盡情撒歡的住處,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喜歡。苑陽冷著臉哼笑一聲:“沒什么好的,空的?!?/br>曾經(jīng)的高門大戶現(xiàn)在只能用落魄潦倒來形容,單看院子角落里長時間沒人打掃的落葉和草屑,苑陽就高興不起來,更別提大門上掉的漆和那些斑禿似的脫落墻皮。梁越?jīng)]接話,他現(xiàn)在不知道哪句說對了能讓苑陽高興點,或者哪句會讓苑陽聽了不舒服,干脆閉了嘴,隨著苑陽進(jìn)了院門。倆人朝里沒走幾步,就聽到一陣亂七八糟的爭吵聲。有女人有男人,中間還夾雜著小嬰孩兒斷斷續(xù)續(xù)的驚哭。“苑濤我cao.你媽的,你媽逼你敢打我!離婚!離婚……”這個帶著哭腔的尖細(xì)女聲比較年輕。“苑濤,你個王八羔子啊!你氣死我算了……”這女聲明顯滄桑了許多。“倆老娘們兒想他媽干嘛?少拽我,放手!”這男聲很是粗魯。“哇哇……”小孩兒的哭聲像是快要斷氣了。一家人竟然都在,沒想到突然回來這么一天,竟然趕上了個意想不到的大團(tuán)圓!苑陽在聽到這幾句夾七夾八的爭吵聲后,火氣立刻躥騰滿周身。他咬牙攥緊拳頭,撒腿就朝屋里跑。“苑陽!”梁越一把沒拉住他,也緊忙跟在他身后跑了進(jìn)去。嫂子伸腿兒坐在門口附近的地上,后背倚著墻。一條胳膊彎里,夾著臉哭的跟紫茄子一樣的孩子,另一條胳膊抹著滿臉混亂的眼淚和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