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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并不是昨天見到的小書童,是個相貌清秀,看起來就讓人心生好感的年輕人。見到宣威侯父子迎出來,年輕人笑容溫和,“見過侯爺,想必侯爺已經(jīng)知道了在下的來意,話不多說,我是來轉(zhuǎn)達(dá)先生的話的?!?/br> 宣威侯客客氣氣的把人迎進(jìn)花廳里,命下人上茶招待。 這年輕人依舊是一臉溫和的笑意,神色沒有半分波動,只是道:“貴府幾位公子的文章先生都一一看過了,也都做了批注,稍后侯爺可以慢慢品評。另外就是先生要我?guī)Ыo幾位的話,侯府四位公子,唯有三公子的文章入了先生法眼?!?/br> 一旁靜氣凝神豎著耳朵聽著的兄弟四人臉上神情各異,眼神卻不約而同的落在了顧沉舟身上,眼里都表達(dá)了一個意思——這個剛從偏遠(yuǎn)之地回來的土包子憑什么這么好運? 顧·土包子·沉舟悄悄地在心里松了口氣,他的這篇文章可不是自己做的,而是謝姝婉做的,是一篇關(guān)于河道治理文章,他不過是用自己默了一遍,修改了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地方,然后謄抄了交上去的。 他一直都知道謝姝婉才學(xué)驚人,卻沒想到她隨意做的一篇文章就能入了聞鶴先生的法眼,顧沉舟心里復(fù)雜萬分。 宣威侯看了眼神色不喜不怒的三郎,心里對他的評價又高了一分,然后道:“那敢問先生可是要收三郎為徒了?” 這也是其他三個想要知道的。 “侯爺莫急,先生說了,想要拜師,這才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兩重考驗,如果貴府三公子都能通過,先生才會收三公子為徒的。”年輕人說完后從袖子里取出四人的文章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告辭。 宣威侯親自把人給送了出去,回來就看到花廳里兄弟四個又斗成了烏眼兒雞。 “哼!就憑你也能讓聞鶴先生另眼相看?別是怕丟人,花了銀子叫別人幫你捉刀的吧?”顧慎行又恨又惱的瞪著對面的顧沉舟,恨不能上去咬兩口解恨。不過一個土包子,憑什么就能得聞鶴先生另眼相看? “四郎,話不能這么說,三郎能得聞鶴先生另眼相看,我們該為他高興才是?!边@是老大顧淮嶼,如果忽略了他那陰不陰陽不陽的語調(diào),可能還真會讓人誤以為是個好兄長。 唯一沒有出聲的老/二顧謹(jǐn)之卻是拿著顧沉舟的文章一字一句的品讀,然而越讀便越是覺得不甘,三郎竟有如此大才,為何他從來都不知曉?只看這一手文章,他便不如三郎多矣。 顧沉舟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他覺得沒有必要。如今的情況,他也算是入了聞鶴先生的眼,如果能夠通過接下來的兩重考驗,那么拜入聞鶴先生門下不在話下。如此,還有何必搭理這三個? 說實在的,九安坡土匪的供詞顧沉舟并不怎么相信。在侯府待了幾天之后他就更不信了,說顧慎行是綁架他的幕后黑手,顧沉舟一點都不信,畢竟在他看來,顧慎行一沒腦子,二也沒有錢??! 顧沉舟更加傾向于有人挑撥了顧慎行,讓他對自己出手??上€沒有查出來這個挑撥顧慎行的人到底是誰。 宣威侯看了一會兒,就讓兄弟幾個各自回房。自己個兒則滿腹心事的回了書房,坐在椅子里愁眉不展,三郎在讀書上明天比他更有天賦,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宣威侯的心里總是沉重?zé)o比。 顧沉舟回了沉香院,便叫端硯去廚房取早膳,一邊用飯一邊看齊叔在院子里打拳。他忽然的就想起上輩子,他出門上香遇到了土匪,還是謝姝婉提刀救了他,自那之后謝姝婉就開始要求他每天早上打一個時辰的拳鍛煉身體。 上輩子顧沉舟歷經(jīng)摧殘,也沒能學(xué)出個名堂,遇到了土匪照樣連逃命都做不到,但至少能夠?qū)挂豢嚏娏恕?/br> 這輩子,顧沉舟瞇了瞇眼,吃完后擦了擦嘴,別起腰帶,就跟著齊叔開始打拳。 要想報仇,不是嘴上說說就完了的。雖然沒有查出什么有用的東西,顧沉舟卻能感覺到,顧淮嶼和顧謹(jǐn)之沒一個簡單的,要想對付這兩個,他自認(rèn)為腦子還不是很夠,但是最起碼不能叫人輕易的就給算計了進(jìn)去。 端硯看著院子里打拳的一老一少,心里突突直跳,夫人下了新的命令,他到底該怎么做呢? 第12章 12夢境 聞鶴先生說了,接下來會有兩重考驗,顧沉舟就一直在等著考驗的來臨。 每日里天不亮就起來打打拳,打完一套洗漱過后,開始讀書,前前后后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天就亮了。 吃過了早飯就又開始讀書,不時的還得應(yīng)付隔三差五就來沉香院串門的幾個兄弟。 這一天,顧沉舟照舊起了個一大早,打了一套拳,然后沐浴,換了衣服讀書。 剛讀了沒一會兒就見端硯從外面進(jìn)來,臉上神情忐忑無比,不時還偷看一眼。 顧沉舟沒有搭理他,心里卻道:來了。 果然,早飯過后,齊叔就找到他,說起了一件事,府里最近有流言說三少爺不是侯爺?shù)姆N,是先夫人偷情偷出來的。當(dāng)年侯爺進(jìn)京不帶先夫人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 如果是別的還好,可是涉及了自己的母親和身世,饒是多活了一輩子,顧沉舟心里的怒火也是蹭蹭蹭的直往上冒。 他陰著臉看著窗外,沉聲道:“先不要管,這些日子你就暗中盯著,把這些嚼舌根子的人都記下來?!?/br> 齊叔領(lǐng)了命令剛出去,就見端硯臉色不是很好的進(jìn)來了,顧沉舟勾了勾嘴角,照舊沒有主動問起。 端硯張了張嘴,可惜顧沉舟的眼神一直落在手里的書上,他猶豫兩下還是出去了。剛才那個老東西肯定和三少爺說了什么了,這幾天也沒什么大事,端硯猜著八成就是府里的流言這事,不過到底不能確定,他還得去打探一番。 出去后,端硯就徑直找了齊叔,說了幾句話就滿意的走了。果然,這老東西就是為了這件事去找的三少爺,這其中又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呢? 電光火石間,端硯就想起了一個主意,一個極有可能借著此事除掉這個礙眼的老東西的主意。 到了下午,沉香院來了一位客人。 請顧淮嶼坐下后,顧沉舟命人上茶,然后就一臉溫和的看著顧淮嶼道:“我瞧著大哥神色不怎么好,是沒有休息好?還是哪里不舒服?看大夫了沒有?” 顧淮嶼端著茶杯神色復(fù)雜的看著顧沉舟,從流言剛傳出來到如今也有三四天了,怎么這個三弟看著好似完全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兒的樣子。 這么想著,顧淮嶼就瞇了瞇眼,這事兒到底怎么回事,他心里有數(shù),按說沉香院的人早就知道了,可三弟又為何毫無表態(tài)?這和預(yù)期想的不一樣! “大概是昨天夜里睡得不好吧,我沒事,”顧淮嶼摸索著茶杯,試探著道:“三弟呢?回府這些時日,有沒有哪里不妥當(dāng)?shù)???/br> 顧沉舟就笑了,看著他道:“大哥說的哪里話,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我不過是待在房里看看書罷了,比不得兩位兄長,有先生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