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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躺椅上鋪軟|綿的絨毯,單薄的薄紗被搭在一旁。光亮透過窗牖照入屋內(nèi),玉白花瓶立在香樟木花幾上,幾株秋菊擺放在屋內(nèi),有淡淡的香氣。 “再涂涂清涼膏,”歸筑拿過一旁的清涼膏,“消腫快,別人都在說小姐福大命大,回來一點傷都沒受,奴婢也沒說您被蛇給咬了。” 紅木圓桌上的人參湯還在冒熱氣,簾幔輕輕垂下,四處干凈,外邊有宮女守著。莊懷菁輕輕揉了揉額頭,覺得麻煩。 歸筑站在莊懷菁面前,拿干凈帕子沾藥膏,幫她抹涂。莊懷菁微微偏過頭,讓她方便一些。 她的面容精致,眉目天生俏艷,耳畔即便沒有耳墜子,也是白里透粉的可愛,她與太子身份相配,站在一起也猶如璧人。 歸筑的動作十分輕,生怕弄紅她柔|嫩的細肩。 幸好這次沒咬到脖頸太上,要不然被人看見了,又得問上幾句。 “待會兒隨意去走走就行,不用帶太多人,”莊懷菁輕聲說,“身子總覺得累?!?/br> 莊懷菁是喝了安神藥所以才會疲倦,但她昨天已經(jīng)睡了大半天,現(xiàn)在也睡不著,不如出去走兩步。 “這里有處假山,二皇子府似乎是仿這邊建的,是處奇景,不如去那邊轉(zhuǎn)轉(zhuǎn)?”歸筑轉(zhuǎn)身拿人參湯,藥勺攪了攪,“湯暖了,小姐先喝。” 莊懷菁抬起纖白的手,接過這碗,一口飲盡。她喝得太快,咳了兩聲,歸筑忙把干凈帕子給她擦嘴邊的藥跡。 她把空碗給歸筑,輕輕擺手說:“不打緊,喝得太快嗆到了?!?/br> …… 歸筑說的假山離他們這個院子不遠不近,莊懷菁以前來過,形狀各異,精致奪人,其中有許多條小道,假山之中還能穿行而過。 莊懷菁只帶了歸筑出去,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并不想太多人。 有些事情誰也說不得,只能自己放在心里。 假山石林立精美,她的腳步突然一停,莊懷菁往前望。高蕩起伏的琴音悠揚悅耳,錚錚之鳴在心尖跳動,空氣中漾起絲絲漣|漪。 那個地方離太子別院很近,太子不喜外人來往,便很少有人靠近打擾。 歸筑有些驚奇道:“這是上次在靜安寺聽過的?” 莊懷菁耳朵靈敏,聽得出來。她思量片刻,讓歸筑回院中幫她拿件外衫,說她覺得有些冷。 歸筑遲疑道:“但小姐你一個人……” 莊懷菁輕道:“我在這等你?!?/br> 歸筑只好小跑回去,莊懷菁蓮步安靜,繞了幾處后到前邊,只想在暗中偷偷看一眼。她忽然聽見有人交談的聲音,腳步便停在一旁。 是二皇子和太子。 程常宣沉聲說:“太子殿下好興致,看來你手上的傷并不重?!?/br> 程啟玉的手按在琴弦上,琴音停了下來,他微微抬起手,旁邊太監(jiān)端干凈帕子上來,他慢慢凈手,淡聲道:“孤記得父皇讓你禁足?!?/br> 莊懷菁一愣,倒沒聽說二皇子被禁足的事。她的手捏緊帕子,意識到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程常宣站在他面前道:“是你派人刺殺父皇嫁禍母妃,又自己導(dǎo)了苦rou|戲!” 程啟玉只道:“不是。” “母妃或許有些做錯的地方,但父皇待你有目共睹,”程常宣放下狠話,“若被我抓了把柄,我饒不了你?!?/br> 程啟玉面色倒沒怎么變,只是轉(zhuǎn)頭對旁邊伺候的太監(jiān)道:“把二皇子方才說的話告訴父皇,他自有定論,若是還有時間,去莊家小姐那里也說一聲。” 這太監(jiān)應(yīng)是,程常宣沉臉道了句隨你,甩袖離去。 莊懷菁心怦怦跳,心覺自己或許是聽了些不該聽的消息,她要離開的時候,聽到太子突然出聲,腳步頓了頓,他讓另個太監(jiān)下去盯著藥房的藥。 她沒敢弄出聲,想著等太監(jiān)下去后再離開,程啟玉忽然開口道:“出來。” 莊懷菁手倏地攥緊帕子,微風(fēng)輕輕拂過,帶來陣陣涼意,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后背發(fā)涼,不知道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 程啟玉的指尖輕撫琴弦,發(fā)出錚地一聲。 “孤不想說兩遍。” 假山石下的小草已經(jīng)有些枯萎,倒是落了幾片紅葉。莊懷菁只得硬著頭皮從假山石旁走出來。 前面是一處不算寬闊,但盛在雅致,種著幾株高大的紅葉楓。程啟玉坐在樹下,古琴放于圓正的石桌,八角涼亭子干凈,紅柱支|起,臺階四層。 莊懷菁低頭朝他行了個禮道:“恭請殿下圣安?!?/br> 太子身著一襲白衣,腰間纏玉,眉目端正,有正人君子之氣,猶如謫仙入世,衣衫袖口下藏綁布。 “是你?”他淡聲問,“這里不許外人進來,聽見了什么?” 青石地板鋪得整齊,落葉吹至道路兩邊,莊懷菁倒沒有慌亂,在心中慢慢斟詞酌句,輕聲道:“臣女方才聽見有琴音彈奏,剛剛過來,不知殿下想問什么?!?/br> 早知道就先和歸筑回去,不用面對這種場景。莊懷菁攥著帕子,程常宣說的是真是假她不知道,但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也不是她能聽的。 他抬頭看她一眼,告訴她:“二皇子污蔑孤刺殺父皇,又假意自害,逃脫嫌疑?!?/br> 莊懷菁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盤,只聽出他語氣不太好,或許是因為二皇子的話。這些與她都沒有關(guān)系,她思慮片刻,輕應(yīng)聲臣女不明白。 他手撫琴弦,突然開口道:“你不是想見孤嗎?” 太子的琴是梧桐木所做,精致高雅,琴音也不同一般。 莊懷菁明白他是說上一次在書房問起琴師的事,沉默片刻,便回道:“殿下當(dāng)時說那位琴師不在。” “哦?”程啟玉說,“孤不記得了。” 紅葉隨風(fēng)慢慢飄下,隨風(fēng)輕動,一片落在干凈的臺階上,紅得似火,莊懷菁心想他肯定是記得的,她那時還真以為琴師不在他府宅中。 程啟玉看著她道:“聽聞莊大小姐琴藝高超,不知和孤相比,誰高一籌。” 他們兩人喜好相近,莊懷菁又沒和他比過,當(dāng)然較不出誰勝一籌。 她微微斂眉,并不想因此得罪太子,便恭維一句道:“自然是殿下,臣女技藝淺薄,還需向殿下討教幾分?!?/br> 他抬頭道:“前天連累莊小姐同孤受罪,孤還未向你賠禮。此琴乃百年前孟梟子所制,琴身完好,鹿筋做弦,若你贏了孤,這琴便贈與你?!?/br> 莊懷菁眼睛一亮,上前一步問道:“當(dāng)真?” 程啟玉的手輕輕一挑,琴弦微動,說道:“當(dāng)真。” 孟梟子琴技高超,同時也是制琴的高手,頗有風(fēng)格,莊懷菁從前便想要一把做珍藏,找了許久,最后只找到把贗品,失落很久。 莊懷菁素來就喜愛這些東西,從小就愛得不行。周圍的人中少有和她是同喜好的,便連孫珩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