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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架子,釘在客廳墻上,地上落了一層的墻皮和灰塵,沙發(fā)雖然挪開了,也未能幸免。這會兒,他正把林霧白買回來的各種工藝品往上放。見林霧白回來了,還得意洋洋顯擺,“看!是不是整潔多了???”地方本來就不大,宋元卿當(dāng)沙發(fā)客這幾天,就差抱著這些爛雜睡了,前幾天林霧白不舒服,宋元卿沒敢打擾他休息,今天趁著他不在家,趕緊弄了個柜子把它們整理一下。林霧白心塞,“房東會找麻煩?!?/br>宋元卿一愣,又笑了,“沒事兒,這不是承重墻,有問題讓他來找我!”要知道林霧白這樣會跟他好好說話,他早開始拆房子了。36刀越磨越快,人越呆越懶。過了好一陣不務(wù)正業(yè)的日子,林霧白工作起來都覺得手生了。這是他重新回到工作室的第一天,什么也沒干,光把之前收好的工具材料翻了個遍,扔了滿滿一桌。從前徒手下筆,隨手一劃拉就是一條筆直的線,今天拿尺子比著都嫌歪,打孔前壓痕都要壓好幾遍才行。就這頭一天,還遇到一件奇葩事兒。下午過去一小半兒,林霧白才剛找到感覺,偏偏起針的時候,門被人嘭地踢開,驚得林霧白差點兒扎了手。來人是個漂亮的青年女子,兩手滿滿,看起來確實沒有余力敲門或者推門。女人打扮得過分年輕時髦,大波浪頭,濃妝艷抹,橘色無袖短裙,十幾厘米的高跟鞋踩在不怎么高級的復(fù)合地板上噠噠直響,香水的味道從門口飄入。林霧白一邊摸摸鼻子一邊想,地板不會被戳壞吧?“你是林師傅吧?”女人的聲音有故意裝嫩的嫌疑,嗲得叫人頭皮發(fā)麻,“地方真不好找。”林霧白暗自好笑,他一直以為這樣戲劇感強(qiáng)烈的人只存在于虛構(gòu)的電視劇中,“我是?!?/br>“太好啦!”女人走向他的長桌,“我也姓林,是本家呢!”“林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嗎?”香味濃烈得讓林霧白只想打噴嚏。不知怎的,林霧白忽然想到最初宋元卿也是用香水的,到后來很難聞得到,好像身上只有沐浴露或者香皂的味道了。林小姐將手中的巨大紙袋放在桌上,從里頭抖落出兩件冬季外套,一件貂皮大衣,一件長款皮風(fēng)衣。“喏,林師傅,你幫我修修它們吧,才穿了一季就壞了!”“……”林霧白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會修衣服,這個您應(yīng)該找售后。”“國外買的,找不到售后啦。”林小姐鮮紅色的指甲劃了劃那件貴氣十足的貂皮大衣,“扔了可惜,怎么說也花了十幾萬,哎呀,我聽朋友說你的手藝最好啦,還上過電視,修個衣服小CASE啦!”“林小姐,我只會做包做小件,從來沒有補(bǔ)過衣物的。”“我聽說你這里出的東西都是終身保修,怎么不會修衣服?這個比做個包可簡單多了吧?”林小姐有些生氣,“還是說你嫌賺的少不肯給我弄啊?”饒是林霧白這么有修養(yǎng)又脾氣好的人,也想在心里翻白眼,“真的不……”“哎呀你這人怎么這樣呀?我可以多付錢的,兩件一千塊總可以了吧?”沒等林霧白說完,林小姐提高嗓門不耐煩地說,聲音也不似之前的柔軟親和,“我大老遠(yuǎn)的跑來這個破地方,不給我修好了白走一趟怎么可以?”林霧白滿頭黑線,幾乎要崩潰了。“我給你兩千,你滾行不行?”身后又闖進(jìn)來一個人,抄起那兩件衣服直接往紙袋里一塞,袋子不堪重負(fù),甚至撕裂了一大道口子,然后囫圇扔到了林小姐身上。林小姐寶貝似的雙手抱住袋子,氣急敗壞,“哎你誰???怎么這么不懂禮貌啊?!把我衣服弄壞了你賠???!”剛要粗著嗓子繼續(xù)罵,才發(fā)現(xiàn)眼前是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帥哥,囂張跋扈的氣焰熄滅,立刻又恢復(fù)了裊娜娉婷細(xì)聲細(xì)語的模樣,“人家想找林師傅修個衣服,他還不接我生意呢?!?/br>男人嗤一聲,“不接就對了,趕緊滾蛋?!?/br>“怎么那么橫呀!”林小姐嘟著嘴挺委屈。“因為你太臭。”“你……哼!”迫于男人的兇悍,那神色,看著想要動手似的,林小姐不敢多言,扭搭扭搭地踩著恨天高滿臉羞憤地走了。人一走,林霧白趕緊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不同于剛才嗆鼻子的香水,取而代之的是和他身上一樣的沐浴液味道。他皺了皺眉,繼續(xù)低下頭去從皮子的左側(cè)入雙針,左右手同時開工,沿著打好的孔仔細(xì)拉線,每一針的角度保持一致,用力甚至比機(jī)器還要精準(zhǔn)。對林霧白而言,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仿佛幻覺,同樣視眼前人為無物。“昨兒還跟我有說有笑,今天怎么又回去了?!彼卧淇鄲赖卣f道。……誰跟你有說有笑了?林霧白不去看他。“霧白,你還要跟我冷戰(zhàn)多久?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對不對?!彼卧湔伊税岩巫幼?,見林霧白不吭聲,只好一手托著腮幫子靠在桌子這頭看林霧白專心致志地工作。要不都說認(rèn)真的男人最帥,宋元卿這會兒打心底舉雙手同意。他的林霧白啊,簡直好看到家了!不理他,沒關(guān)系,能離這么近靜靜地看著也不錯啊,林霧白的手巧得不像個男人,但拿起針來卻一點都不娘。宋元卿看著看著,就想到不和諧的地方去了,當(dāng)初,林霧白用這雙靈活的手幫他擼的時候……林霧白上下穿梭,完成一個邊后,用白膠沾了蠟線的尾部,再小心翼翼地埋線,整項工作完成,過去一個多小時。被人這么一動不動地盯著,很難做到心無旁騖,分心做事,林霧白縫好一個外皮就累得不行。林霧白仰了仰脖子舒展一下筋骨,宋元卿更是伸了個懶腰,這活兒真累人,看得他都乏了。可他不敢開口讓林霧白不工作,別說現(xiàn)在還沒把人追回來,就算是追回來了,也不能說這話,林霧白一定會生氣的。宋元卿跟身邊的朋友取了取經(jīng),得到的答案一致,要想讓人開心,必須投其所好。除了做活兒,林霧白最喜歡看書,又是學(xué)數(shù)學(xué)的……宋元卿看林霧白收拾東西要走,他趕緊跟上,“霧白,既然你好了,咱們一塊兒出去吃個飯吧。也不勞煩你做上我那份兒,我煮東西忒難吃,你看這一段兒,我都餓瘦十斤了……”“誰讓你賴著不走了?!绷朱F白直犯嘀咕。“什么?我沒聽清!”宋元卿見林霧白說話,嘴咧開一笑,忙湊過去,跟條大型犬似的,“再說一遍再說一遍!”林霧白懶得理他,回身鎖門。“不跟我吃飯也行,但這個你一定要拿著?!彼卧鋸陌锬贸鲆粋€淡綠色的袋子,塞進(jìn)林霧白懷里,反正他本意就不是為了要找林霧白去吃飯,把東西給了人就走。林霧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宋元卿就跑了。好奇害死貓,林霧白打開一看,里面居然是一本書:《費馬大定理—一個困惑了世間智者358年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