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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做什么? 連海深手里把玩著垂滌,沖贈芍使了個眼色,后者福了福退出去。 連云淺跨進聽雨樓的院門,就瞧見贈芍在伺候院里的牡丹花,四五月花開時她來過一回,華貴的名品花遍地都是,是國公府別地兒都沒有的富貴。 贈芍‘并沒有’看見這主仆,專心侍弄花草,李婆子見她半天不回身,用力咳了咳:“咳咳!” “哎喲林婆婆小聲點,小姐正睡著呢,仔細吵醒了小姐扒你一層皮!”贈芍漫不經(jīng)心說著,回頭一瞧,趕緊伏身:“哎呀!二小姐饒命,是奴婢冒犯了!” 連云淺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捏緊手里的帕子盡量和善說:“無妨,贈芍是jiejie身邊愛婢,你也是沒瞧見我才這樣沒規(guī)矩的?!?/br> 贈芍低頭:“是奴婢沒規(guī)矩了?!?/br> 還不等連云淺開口,采蘭推開門高聲說:“誰在外面吵鬧啊,贈芍還不趕出去,小姐都被吵醒了!” 就一盞茶的時間,連云淺接連被兩個奴婢頂撞兩回,饒是她一向和善的面具都快戴不住了,連海深有些疲倦的聲音從里頭傳出來:“是誰來了?” 連云淺瞪了贈芍一眼,嬌聲道:“大jiejie,是我。” “哦?”連海深從屋里走出來,站在檐下:“meimei這時候來做什么?” 連云淺站在臺階下,看著她身上青色纏枝花緞的衣裳掐了掐手心,這料子她也有,做了一身兒留仙裙,可寶貝著呢,沒成想擱她這隨意就成了家常的衣裳。 “jiejie今兒出去了不知道,太師府派人送來了請?zhí)堅蹅冞^幾日去參加小少爺?shù)臐M月禮呢。”連云淺說著示意李婆子遞上拜帖,不動聲色撫了撫頭上的金鑲翠桃簪。 這個小少爺是相家大少相佩生的庶子,這孩子出身不好,相家本來沒有大辦宴席的意思,這不正好趕上二少橋梧要重議婚事,才被當了幌子,請輔國公一家過府。 采蘭接過拜帖,連海深卻沒有去接的意思,沖著連云淺點頭:“我知曉了,多謝meimei特意跑一趟?!?/br> 她人在廊下站好一會了,主人家也沒有請她進去的意思,連云淺心里不快,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拔下那根金鑲翠桃的簪子捧給連海深:“瞧meimei都忘記了,這是相夫人隨拜帖送來,說給連家小姐的,下人一時不察送來我這,現(xiàn)在想想應該是給jiejie的才對......” 難怪剛才就一直在摸頭上的簪子。 連海深收起笑,口氣也冷了下來:“既然送去了meimei那里,你戴著就是,平白拿來我的面前是什么意思?” “這畢竟是相太師......” “太師又如何?” 連云淺張了張嘴巴,道:“jiejie說這話可不能傳出去,那可是當朝太師!” “meimei?!边B海深看著她的臉:“相家與連家說白了門第差不多,父親是爵,太師是官,同屬官僚,咱們也是有頭臉的人家,自然無須獻媚,更不必因為一點贈禮沾沾自喜?!?/br> 贈芍低著頭,到底傳出一點細碎的笑聲。連云淺年紀還小,什么情緒都掛在臉上,一瞬間臉上浮起來羞憤,還有些不服氣。 連海深暗暗嘆了口氣,側(cè)頭看著院里郁郁蔥蔥的牡丹叢,說:“芍藥呢,有個別名叫婪尾春,因為她的枝軟,也有人管它叫‘沒骨花’。牡丹和芍藥生得很像,meimei怎么知道區(qū)分二者嗎?” 連云淺一愣,沒明白她提起這些做什么。 連海深走過去撥開茂盛的枝葉,露出牡丹的木質(zhì)枝條:“牡丹的枝條都是硬挺挺的,即使落花也不折不彎?!?/br> 她臉上轟地一熱,知道連海深是在借芍藥的無骨和牡丹的不折不彎隱喻她諂媚相家,羞得手腳都快站不住了! 連海深見她懂了,又撥開另一叢:“可是meimei也瞧見了,我這園子里牡丹也有,芍藥也有,她能入我的門,我便將她當做牡丹一樣矜貴侍候,并未做區(qū)別對待,帶出去別人也只會說是我聽雨樓的花兒,即使是沒有骨頭的芍藥,那也是鑲了金邊的?!?/br> “所以meimei你說,這芍藥到底在自輕什么呢?” 連云淺雪白的臉上這才回過一點血色來,手緊緊握著那支鑲金翠桃的簪子,勉強笑著:“想芍藥剛?cè)敫毁F門第,還有些不適應罷?!?/br> 連海深點點頭:“但愿它以后能懂?!?/br> 最后連云淺才和李婆子灰溜溜回去了,贈芍撇了撇嘴:“什么沒骨頭的東西!一支簪子罷了,我們小姐可不稀罕!” “算了?!边B海深不再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對采蘭和贈芍說:“前些日子吩咐你們制下的東西都做好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芍藥和牡丹真的hin像kk ☆、赴宴 “小姐,來了?!?/br> 贈芍從耳房抱過來一個小壇子放在主屋桌上,采蘭也跟著圍過來:“小姐已經(jīng)好些年沒做過這個了,怎么忽然就想起來了?” “沒有一元大師配藥,這東西能行嗎?”贈芍也嘀嘀咕咕的。 連海深說:“前些日子讓你們從藥房領來的藥都照要求放了吧?” “有呢,奴婢和采蘭jiejie都照小姐吩咐切了藥,用酒泡上了。” 贈芍抱過來的是一壇子藥酒,連海深前世離開長安以后一直住在江州,江州有一味特產(chǎn)叫蘄蛇藥酒[注],是大山里的好東西。只因江州到長安山高水遠路途不便,才一直沒有為北方貴族發(fā)現(xiàn)。 前世大皇子李至從江州揭竿而起,隨著北上軍來的就是蘄蛇藥酒,據(jù)說這東西有起死回生、枯骨生rou的功效。李至叛軍被全盤剿滅后,蘄蛇藥酒在長安落地生根,最后還成了御品,由兵部專門派人采買,送往各處府軍,是軍中必備良藥。 事實上,蘄蛇藥酒并不能使枯木逢春,但也確實是一味物美價廉的良藥。連海深前世在江州住了五年,對這東西是非常了解的。 對,重點就是物美價廉,價廉。 長安城有東三市、西六市兩個大坊市,東三市都是貴人們?nèi)サ牡胤剑髁袆t是平頭百姓和胡人聚集之地,這樣的地方會更需要藥酒,所以她才會開口向沈渡濂要西六市的鋪子。 最重要的是,大公主李長贏如今掌著東宮六率和江陰的邊防軍,邊防軍的校場就在離西六市不遠的地方。 連海深打開聞了聞,隨著酒味直沖鼻端的是一股子藥材的苦香,還伴著一些令人鼻酸的怪味道,日子過去太久,她也有些記不清是不是這個味兒了:“取一些出來我瞧瞧?!?/br> 白瓷杯里盛著的液體是棕黃色的,浮著些許藥渣,她沾一點在手上揉開,有點冰涼。 “奴婢以前看小沙彌幫一元大師制藥酒,好像就是這樣的。”采蘭說道,她和連海深在白馬寺住了三年,寺中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