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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積水。看著別人小心的提著褲角,踮起腳尖踩過積水,跳到路沿上,大踏步地淌著積水的自己好像比旁人多出幾分豪邁。空氣濕潤清新,還混著涼意。打在雨傘上的雨珠,發(fā)出悶悶的聲響。周平沿著和李天樂上次夜游的路線走。寬闊的馬路上車少人稀,偶爾經(jīng)過的行人也是神色匆匆,像周平這樣氣定神閑的享受雨夜的人沒有看見一個。迎面過來一輛自行車,周平停下來細看。自行車上的人大概沒有準備雨具,為了遮雨,所以找了塊很長很大的塑料薄膜代替。怕不牢固,他還找了兩根不知是繩子還是布條的東西,在腰間和脖子上系了兩道,捆住薄膜。身上是不怕淋了,還有腦袋呢。也有辦法,他找了個超市用的厚塑料袋罩在頭上,也不捋平了,支愣著,立起兩邊尖角。這身行頭一上路,說不出的有樂兒,只是下雨天人少,這樂子全讓周平一個人瞧了。那人騎車的速度很快,帶起一陣疾風(fēng),刮的他身上的塑料薄膜飄起老高,一擺一擺的,倒比雨披的下擺別致。不過臉上可沒法擋了,雨點子打在他臉上,又冷又濕又難受,激得他呲牙咧嘴地大聲唱著歌,是時下流行的歌曲。他唱歌的速度也快,歌詞裹著雨聲變得含糊不清,傳到周平耳朵里,只余下他高亢的聲音和不成調(diào)的曲子。其實人生還是很歡樂的。周平想。回家吧!李天樂那個死胖子準回去了。踏上歸途,周平的腳步輕快許多,連雨絲也溫柔起來,細細的下著,打在傘面上的雨滴,聲響也和在細雨中,柔和得幾乎聽不見。人打起精神了,肚子也覺得餓了。周平從快餐店里買了五個包子,用紙袋托著。圓圓白白熱乎乎的包子,讓周平想起了李天樂小時候的臉蛋。同樣的圓圓白白,溫溫軟軟,一捏一個紅印子,皮膚也是嫩滑嫩滑的。仔細想想,周平還在那兩個臉蛋上啃過兩口,說是嘗嘗味道。咂咂嘴,周平回味著,軟的,滑的,味道不像包子,倒像是南豆腐一樣水嫩。“唉,可惜!”周平心里嘆息著,再也嘗不到那味道了,如今的李天樂,啃起來準咯牙。大院門口的槐樹旁邊,白花花的偎著個人。槐樹后的房子已是危房,下雨時更危險,院墻隨時有倒塌的可能。大院里的人,碰到下雨、下雪都躲那院子遠遠的。周平記得他出來時沒見有人,可能是路過的人在樹下避雨吧。避雨就避雨吧,哭什么?那人開始哭得抽抽嗒嗒,看到周平后,立刻發(fā)展到了頓足捶胸,哭著喊,“過來!”周平左右看看,沒人。叫自己呢?“快過來!”喊的人急切又悲傷。周平猶豫著走過去??拷髧樍艘惶?,怪不得遠遠看見白花花的一個人。那人沒穿衣服,裸、著上身和大腿,只有一條小小的三角褲頭蔽體。大片粉白的皮膚露在寒涼的雨夜里,還沾著不少雨滴。墨黑的長發(fā)也濕淋淋的,垂在肩上。那人看到周平近前,欣喜的叫著,“脫!快脫!”脫?周平愣了,脫什么?不等周平明白,那人冰涼的手掌已經(jīng)貼上了周平的胳膊,滑過胸前去解周平的襯衫扣子。衣衫半褪,周平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要脫自己的衣服。手忙腳亂地掙扎,傘掉了,包子也擠掉兩個,才保住襯衫沒被人扒去。“吃的!”看到泥地里的包子,那人餓狼一樣撲過去,揀起來就吃。三兩口吃掉一個,又去揀另一個。又是三兩口,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盯著周平懷里的紙袋。如果不給他,自己是不是要像包子那樣被他咬兩口?周平遞過紙袋,那人一把奪過去,還沖周平呲了呲牙,應(yīng)該是笑了吧,周平想。咬著包子,那人又說,“脫!快脫!”周平揪緊襯衫的前襟,使勁搖頭。那人叼著半個包子,又要伸手去扯周平。周平當(dāng)然不樂意,兩下較勁,都累得呼呼直喘。“一個小孩,怎么這么大勁?!敝芷讲粷M。就算是小男孩,這手勁也忒大了。再說為什么搶他衣服。男孩的動作雖然粗暴,可也感覺不到有什么惡意。又看看男孩,周平一拍大腿,他也是糊涂了,就算是夏天,下完雨的夜晚也涼嗖嗖的,男孩和一、絲、不、掛沒什么區(qū)別,準是冷得夠嗆。剛才拉扯的,襯衫扣子掉了幾顆。周平直接一扯,脫下襯衫,給男孩披在身上,好歹遮遮寒。男孩正蹲地上生悶氣呢,抱著膝蓋,縮起瘦弱的肩膀,團成一小團。寬大的襯衫一罩,遮住他大半個身子。暖和!男孩攏住衣袖瞇起眼睛。猛地一睜眼,男孩跳起來,扯下身上的衣服跑到槐樹旁邊,把襯衫抖開,攔腰給槐樹圍上,又用襯衫的兩只袖子系好、扎牢,笑,“小綠,衣服,不冷了!”您好,更多耽美、免費VIP,請到【腐女書吧】本站資源轉(zhuǎn)載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責(zé),請支持正版,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怪不得他光著,男孩的衣服早圍在了槐樹干上,花花綠綠的兩件。您好,更多耽美、免費VIP,請到【腐女書吧】本站資源轉(zhuǎn)載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責(zé),請支持正版,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該怎么向他解釋槐樹是不會冷的,它經(jīng)得起風(fēng)吹雨打,也經(jīng)得起寒風(fēng)暴雪,在季節(jié)更迭中,它比人更堅強。也許用不著解釋。男孩撫摸著樹干,溫柔地笑著,時不時的同槐樹聊兩句,看上去幸福又滿足。周平覺得這樣也挺好。“小綠說,謝謝你!”男孩沖周平笑。周平不知道他的一件襯衫能有多大功效,現(xiàn)在的他更想勸男孩回家,自己也是,太冷了!這樣的孩子周平也不指望他能看懂字了,就向他比劃著睡覺的姿勢,希望他明白。男孩明白了,能和槐樹聊天的孩子果然不一樣。打了個哈欠,沖周平揮揮手,男孩進了槐樹后面的危房,一排一號的院子。他住這兒?是不認得家,走錯了;還是根本無家可歸?進去連院門都不關(guān),周平剛想追進去看看,屋里就亮了燈,傳出一個成年男子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