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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qū)魔人家族特殊處理的銀彈,一旦打中液態(tài)銀就會迅速擴散蔓延。你要是再不閉嘴我就開槍了?!?/br>墻后的人嘻嘻笑了起來,笑聲令人毛骨悚然。“你開槍啊。”她稍稍抬高了下巴,換了種語氣,像是誘哄又像是情人的低語,“開槍,漢格爾·維拉德,我命令你開槍?!?/br>眼罩下的皮膚被看不見的火焰燒得焦黑,邊緣蔓延出大片皸裂,她不為所動,“開槍漢格爾,這樣我們就能一起解脫了?!?/br>漢格爾·維拉德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動了下,子彈仍在彈夾里——保險沒有拉開,他到底沒有失去最后的理智。他驟然清醒過來,抬手甩了她一巴掌,“你不要命了?”她的臉頰被打得朝一邊偏去,卻連個指印都沒留——這樣野蠻的力道,若是放在尋常人身上只怕早已腫了起來。“漢格爾,你真讓我失望。”她笑得越來越大聲,“你知道我和你之間的聯(lián)系,所以你這么多年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你用混入銀絲的布料做成這幅眼罩,你不敢看我的眼睛,你知道我肯定會命令你殺了我。懦夫,你這個懦夫!”漢格爾撫摸著她冰冷光滑如大理石的臉頰,擦掉摻雜了血色的淚水,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點都不想傷害你。我是來這里做什么的?噢親愛的,你肯定餓了,看我給你準備了什么,你最喜歡的血液?!彼肿兊脺厝岫挥屑澥匡L度,從口袋里取出血袋,“不要再激怒我了,我一點都不想傷害你?!?/br>嗅到了血液腥甜的香氣,墻壁后的少女不由得在可悲天性的刺激下張開嘴,伸出銳利的獠牙扎破血袋。吸血鬼無法抗拒血液的誘惑,尤其是在被銀灼傷后的此刻。她貪婪地進食,喉嚨間發(fā)出滿足的咕嚕聲。“最近一些瑣事纏住了我,我沒空為你狩獵。再等等,再等等,我會給你找來更新鮮的血液……”漢格爾喃喃自語,“我的多洛雷斯,我的洛麗塔。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任何事情都愿意,只要你能夠好好的……所以不要再傷害我了,我只是個人類,脆弱的人類,我會心碎而死的。”“多么偉大的愛啊。”察覺到身后有人,漢格爾瞬間警覺起來,“誰?”黑暗里走出個高瘦的影子。墻后的少女神情鎮(zhèn)定,似乎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在這個地方。深夜里的不速之客輕輕地鼓掌,“多了不起的愛啊。人類和吸血鬼,不倫的畸戀?!彼麄€人包裹在黑暗里,只有眼睛亮得駭人。“你是誰?”漢格爾·維拉德迅速將槍口對準這位不速之客。這次他沒有忘記打開保險。“是你親自把我像貴客一樣地迎進來的,你忘了嗎?”生怕漢格爾·維拉德不記得,綠眼睛的魔鬼又提醒了他一句,“那時太陽剛剛落山?!?/br>“是那個時候……你是那個時候混進來的?!泵鎸δ请p閃動著幽光的綠眼睛,漢格爾倒退了一步,背靠著墻壁。日落時分,鄰居家一家三口準時來敲門,前來迎接的漢格爾·維拉德恍惚了一剎那。一陣冰冷的微風吹拂過他的面頰,“我能夠進來嗎?我的朋友?!?/br>他以為說話的是這家男主人,“當然,快進來,要吃晚飯了?!?/br>他親手把這可怕的怪物放進了自己家里。“你要什么,血還是……?”“為了供養(yǎng)我這位小小的同族,你還是真是用心良苦啊?!庇喙馄车侥_底空了的血袋,綠眼睛的吸血鬼將他冰冷的嘴唇貼在維拉德先生的耳朵上,“我知道你所有骯臟的秘密。如果你不希望它們被公之于眾的話,你知道該怎么做?!彼弥挥兴麄儍扇四苈犌宓囊袅坑终f了點什么,漢格爾臉色大變,“瞧,沒什么我不知道的。”“你在威脅我?”漢格爾·維拉德努力抵抗吸血鬼可怖的精神控制。“我只是在命令你。”吸血鬼抬起左手在虛空中劃了個符號,漢格爾慘叫著丟掉了手中熔化扭曲的廢鐵。他的口氣倒是溫和,里頭暗藏著要人心驚膽寒的惡意,“我從不和低劣物種談條件?!?/br>威格爾森大街39號。主臥室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丁點光線都照不進來。房間里只有簡單的桌椅和一口沉重的黑木棺材。埃德加記得很清楚,他搬來這小鎮(zhèn)的那天晚上沒有月亮。他找了個不識字的啞巴的車夫,給了他一大筆錢,事后又用精神控制能力抹掉了他有關自己的全部記憶。他做得這樣妥當,這樣萬無一失,只希望能在不久后的將來盡情品嘗復仇的甜美滋味——尤金告訴他,他一直在尋找的那家伙很有可能就藏在這偏僻的小鎮(zhèn)里。埃德加坐在書桌旁,將手中空了的杯子擱到一旁,杯子邊緣殘留著一圈干涸的暗紅色血跡。書桌的正中央擺著他在韋爾伯特莊園得到手稿和信件。手稿是用獨特的語言寫成的,有些像字符畫,但是比字符畫更復雜:它產(chǎn)生于中世紀獵巫行動,是一些施法者為了保全自己,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發(fā)明的,因此這么多年間都只在精心挑選的施法者之間流通。原本埃德加也不懂這些東西,但那家伙親自教會了他——他自述自己曾經(jīng)是一位人類施法者的學徒,陪著自己的老師度過了一次又一次殘酷的大清洗,所以他懂得那樣多的法術,它們大都稀奇古怪,詭異得要人連想都不敢想。埃德加還記得,有這么一個小法術是瞬間放干活人的血,而放出來的血會被裝在準備好的器皿中,如一塊暗紅色的寶石。除了那一次,那家伙再沒有講過那位教會了他施法的人類施法者,而埃德加對他也沒有太多興趣。低劣物種,這就是他們對人類的全部看法。這幾天埃德加翻來覆去將這份手稿看了好多遍。那家伙還在做那個實驗——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仍舊沒有成功。這一發(fā)現(xiàn)使得埃德加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為那家伙,也為曾經(jīng)的自己。還有那封信。即使是閉著眼睛,他都能想起火漆的紋樣:那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嵌在字母D里,三角形的腦袋高高昂起,隨時都有可能跳起來咬人一口。他熟悉那字跡,他怎么可能不熟悉。過去他曾無數(shù)次收到這樣的信件,甚至可以說他最期待的就是每月一次的通信。那是他剛剛被轉(zhuǎn)變?yōu)槲淼哪菐啄辍I钤诿悦:涂仗撝械乃鲆娏四羌一?,那家伙博學風趣,向他提出了邀請,邀請他加入到自己的計劃里。他們走上了一條相同的道路,以此為動力,度過了數(shù)不清的漫長歲月。直到他醒悟過來,他們有著不同的本質(zhì),他不能永遠地生活在一個錯誤里。他從信封里取出薄薄的信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