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懂法律。其實，只要戶口在這里，就得分地給他們。接受了別人落戶，你就得為他們提供基本的田地?！庇舞I道，“沈飛如果去起訴村委會，他可以告贏?！?/br>
不過，告贏了后，地是有了，但肯定得被全村人仇視——我們當(dāng)初收留你們時，你們明明說不要地！現(xiàn)在居然訛我們！

韓彬聽了一會兒，問：“這個事情能說明什么，對我們破案有幫助嗎？”

“你太冷漠了?！辈綒g笑道，“這說明了沈飛一家在這里是受排擠的，他們不是真正的村里人。所以沈玉進(jìn)才會被饒良打死，雖然不是謀殺，是意外，要換成個‘本村人’，饒良可能就不敢下那么重的手了?！?/br>
韓彬皺眉，“你這只是猜測。”

“合理的猜測。是吧，老大？”步歡笑著問程錦。

程錦點(diǎn)頭，但是說：“和我們的案子沒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br>
“呃，其實還是可以直接關(guān)聯(lián)的。長期被歧視導(dǎo)致沈飛精神狀態(tài)發(fā)生了劇變，然后他開始大開殺戒?！辈綒g又“合理猜測”了一下，這次他轉(zhuǎn)而尋求楊思覓的支持，“楊老師，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楊思覓正枕著程錦的手臂在睡覺，不過從步歡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是睜著的。楊思覓換了個姿勢，用后腦勺對著步歡?！吧蝻w的精神狀態(tài)正常?！彼娺^沈飛。

步歡重重地嘆氣。

游鐸道：“你說的那種像是突然發(fā)狂，到處殺人，太極端了。我們的案子還是很理智的?！?/br>
“就是。”小安支持道。

但游鐸又說：“可以是：由于被村里人長期排擠，沈飛的精神狀態(tài)逐漸發(fā)生了一定程度的改變，然后他開始報復(fù)某些人，例如：對他jiejie不好的饒友平一家人。”

小安，“……”

“這就合理多了。”葉萊捧場。

步歡揚(yáng)眉，“我就稍微夸張了一點(diǎn)好嗎？”

程錦道：“別亂猜了，認(rèn)真調(diào)查，找到證據(jù)?！彼纯磿r間，“先吃飯。”

不，得先做飯。

“把剩下那只雞殺了吧？”葉萊道，“韓彬，來幫個忙?！?/br>
韓彬點(diǎn)頭。

步歡，“……”他覺得自己被排擠了。

當(dāng)晚，程錦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身旁是空的，床墊都涼了，他起來找人。

晚上楊思覓起來時，他是知道的，不過他以為楊思覓是要去方便，所以也沒問，結(jié)果人一直沒回來。

堂屋里，步歡和葉萊在看監(jiān)控。

村里沒路燈，月亮也不算亮，但監(jiān)控是紅外線攝像頭，拍攝的圖像還算清晰。

“老大？”

“看到你們楊老師嗎？”

步歡和葉萊互相看了看，“沒有，他出去了？”

“不知道，我看看?！背体\把樓上樓下樹上屋頂上都看了一遍，都沒人，確實出去了。

步歡道：“監(jiān)控沒拍到他?！彼麄冞@監(jiān)控布置得松散，只對沒防備的普通人有效，防不了有準(zhǔn)備的人。

“你們?nèi)バ菹?。我來等他?！背体\倒了杯茶，站在電腦旁看著監(jiān)控畫面。

“葉子，你去睡吧，我留下，兩人還可以聊下天，免得睡得。”步歡說。

葉萊笑道：“要不要幫你們煮個夜宵？”

“別忙了，去睡吧?！背体\道。

“好，那我回房間了?！?/br>
步歡看了一會監(jiān)控后，偷瞄了程錦一眼，輕咳了聲，“楊老師去哪了？帶手機(jī)了嗎？”

程錦搖頭，把手機(jī)從口袋里拿出來，放到桌面上。

步歡默默地繼續(xù)看監(jiān)控，過了會兒，他問：“要不要定了個位？”

雖然楊思覓沒帶手機(jī)，但他身上有定位器，要找到他還是很方便的。

程錦道：“他就在村里?！彼催^定位了。

步歡心想，知道他在哪，卻不去找，而是要等他自己回來？……不過他也不知道楊思覓想不想要人去找他，總之，還是聽程錦的吧。

步歡正想再找個話題，突然，看到監(jiān)控畫面上，一棟房子亮起了燈，而且是每個窗戶都亮了。這個點(diǎn)，大家都在睡覺，把屋里所有的燈都點(diǎn)亮蠻奇怪的，難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正猜測著，卻發(fā)現(xiàn)越來越多的房子亮起了燈，整個村子從一片黑暗變成了燈火通明。

不會是楊思覓干的吧？這……挺會玩的。

步歡看向程錦。

程錦看著監(jiān)控畫面，很多房子不只燈亮了，屋主還從還從屋里走出來了，應(yīng)該是看到鄰居也拉亮了燈，所以走出來和鄰居交換信息。

步歡道：“我去看看？”

程錦點(diǎn)頭，“小心點(diǎn)。”

步歡拍了拍腰間，示意他帶著槍呢。

十幾分鐘后，步歡一個人回來了，“沒看到楊老師。村里人說，他們聽到屋外有動靜，被嚇醒了，所以就拉開了燈?！?/br>
因為沒什么事，村民們陸續(xù)地熄滅了燈，繼續(xù)睡覺去了。

步歡以為楊思覓差不多要回來了，但并沒有。

兩個小時后，村里的燈再次亮了。

步歡又出去打探了一下。

村民們還是說屋外有某種恐怖的聲音，大家怨聲載道，這次沒人關(guān)燈了，由著它點(diǎn)到天亮。

半小時后，楊思覓從樓梯間走進(jìn)堂屋，他是從二樓下來的，頭發(fā)蓬亂，穿著睡衣和拖鞋，就像是剛睡醒，發(fā)現(xiàn)程錦不在，所以下來找他一樣。

“……”步歡笑道，“老大，你回去睡吧，我看著就行?！?/br>
楊思覓卻是說：“餓了?！?/br>
“去看看廚房里有什么吃的?！背体\牽著楊思覓去廚房了。

“……”步歡默默地看著他們離開，這種場面，你們就一點(diǎn)也不尷尬？

第二天上午，萬宗能打電話來說：“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村民們突然都想通了，都爭先恐后地跑來找我說有情況要向我匯報，要舉報某某某有嫌疑……”

第56章血路13

“是嗎？這是好事。”程錦道，“先全部記錄下來，或許其中會有有用的線索?！?/br>
“嗯，我就是特別驚訝?！比f宗能笑道。他挺樂呵的，來這地方這么久，第一次這么順利，這讓他感覺破案可期。

程錦平靜地道：“我也很驚訝?！?/br>
“可不，180度大轉(zhuǎn)彎。”萬宗能笑了一陣后，有些疑慮地道，“他們愿意配合這對大家都好。不過有些奇怪，他們像是突然被什么嚇到了。有些迷信的村民硬是說村里有鬼，說被殺的那些人變成了厲鬼，回村里索命來了。唉，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們是做了多少虧心事啊，還怕鬼……”

“還有正常點(diǎn)的就說自己有生命危險，說有人要?dú)⑺麄內(nèi)?，昨晚去敲他家門警告他們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人家要?dú)⑺疫€會去先通知他們嗎？編故事也不知道編得像一點(diǎn)。”

程錦道：“也不一定是編故事，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