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覓凝視著程錦，“我只會放過一個人，也只會不放過一個人?！?/br>
除你之外，我為什么要手下留情？除你之外，我都可以手下留情。

是退，也是以退為進。

他是一柄利刃，捅進程錦的心中，刻下血淋淋的愛。

程錦還會笑著回應(yīng)他：“好。”

遠處，倒掛在繩網(wǎng)上的小安道：“來八卦一下吧，你們猜老大在和楊老師說什么？”

“這還用說。”步歡道，“當然是談情說愛?！?/br>
葉萊笑了。

游鐸一本正經(jīng)地道：“概率很高?！?/br>
垂頭看手機的韓彬點頭，“嗯?！?/br>
“哎，你們太不配合了。”小安嘆氣，開門見山地道，“你們說青山哥哥的事，老大打算怎么辦啊？”

步歡拽著繩網(wǎng)，晃了晃，“青山哥哥見都不肯見我們，你說怎么辦？不過吧，我也不想見他，太尷尬了。說真的，他和他弟弟的事本來就一塌糊涂，我們就不該沾手。頭兒還特地過來幫忙……這忙幫得——結(jié)仇了！”

葉萊道：“要是一開始知道會這么麻煩，老大也不會來幫這種忙的?！?/br>
“呵呵，難說。反正沒反悔藥賣。”

“唉。青山哥哥恨我們嗎？”

韓彬道：“他不教好他弟，那就有別人來替他教，他恨也沒用?！?/br>
“如果讓老大阻止楊老師去新金沙就好了，那就沒我們的事了。”小安道。

步歡同意，“嗯，他不去，胡楊林應(yīng)該會是另一種死法。”

“……”

游鐸道：“就算謝青山他弟活著被帶回來，他也不會高興看見我們。有些事，不方便展示給大家看?！?/br>
小安豎起一根手指頭，點了下游鐸，“對！面子問題?！?/br>
葉萊笑了笑。

“活著回來會被終身限制自由。換我，我會選爽快的那條路?！表n彬道。

“我可以被限制人身自由，只要把網(wǎng)絡(luò)自由留給我就行。”說話間，小安試圖從繩網(wǎng)上把自己解下來，葉萊給她搭了把手。

游鐸笑她，“你就掛網(wǎng)上，別下來?！彼f的是繩網(wǎng)。

“就不！”小安下了繩網(wǎng)，站在地上活動手腳，在繩網(wǎng)上勒太久了，要活下血。

游鐸道：“我也可以呆在一個地方，但除了網(wǎng)絡(luò)，我還要看書自由，實驗自由，購物自由等等。”

小安評價道：“你太難養(yǎng)了。”過了兩秒，又道，“太費錢了?！?/br>
大家都笑。

“胡楊林活著回來，實驗自由應(yīng)該是可以保留的?！比~萊道。

“好慘，只有干活的自由?！?/br>
“慘什么，有些人以干活為樂，沒活還要自己找活干。”

“老大嗎？”

“噓——”

程錦是會自己找活干，聽說常長生醒了，便和楊思覓一起去看他，還買了點營養(yǎng)品帶給他。

常長生沒有被感動，“買這些做什么，我不會吃的?！?/br>
“給小黃，讓他提醒你吃?！背体\道，“楊思覓說對你的身體有幫助?！?/br>
“嗯，可以補腦?！睏钏家挼馈?/br>
“……”

程錦震驚地看著楊思覓，“你之前不是這么說的。”

這兩人……常長生和唐釋不知道他倆是故意惡搞，還是他們?nèi)粘＞瓦@么搞笑，反正是都被他們逗笑了。

唐釋看著常長生，笑道：“你是得補腦，據(jù)說人睡太多會變傻?！?/br>
“你不睡也傻。”常長生翻看營養(yǎng)品的包裝，“這是讓我一天補幾次?。俊?/br>
程錦笑道：“算了算了，我提回去吧，補我自己的腦?！?/br>
楊思覓道：“這么快就被他們傳染了？”

程錦攬住楊思覓，“我要傳染給你?！?/br>
“我有抗體?！?/br>
“……”程錦失笑。

唐釋道：“你說不過他。”

“是啊，說不過?！?/br>
“唉，這可怎么辦，本來還指望你好好管管他呢。”

程錦笑道：“他有分寸?！?/br>
“……”這話說得，你自己信么？

“你們見過青山了嗎？”程錦問。

“見是見過，沒多聊?！?/br>
程錦道：“我想和他聊聊，幫我轉(zhuǎn)達一下？他不接我電話?！?/br>
“他也不接我電話，但我有別的途徑。你等著?！碧漆屗^的途徑就是直接讓人去找謝青山。

謝青山應(yīng)約了，不過，他只想和楊思覓聊，單獨聊。

程錦看著楊思覓：手下留情？

楊思覓眨了眨眼。

“你們打算在哪聊？”唐釋道，“我想偷聽?！?/br>
常長生走到窗邊，“楊思覓，過來看那顆樹，你們就到那顆樹下聊?！?/br>
“樹上有竊聽器？”唐釋問。

“嗯。”

三刻鐘后，謝青山到了，如大家所料，他見楊思覓是為了問他弟弟死的事，“你為什么要殺他？”

楊思覓道：“不是我要殺他，是他想死。我沒有殺他，他是自殺。”

“你胡說！”

“一個制造武器的人，是知道武器的危險的。但他還是偷藏了一把槍，你覺得這是為什么？不是用來殺人，就是用來自殺。這兩種行為都只會導致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他會死。我認為他知道這一點，你認為呢？”楊思覓道。

謝青山愣住了，沒說話。

楊思覓道：“死亡，這也是你替他做出的選擇。”

“……什么？”

“你送他走，你知道他這一走九死一生，是你放棄了他?！?/br>
謝青山，“我沒有……”

“你讓他聽天由命，但你信命嗎？我不信。”楊思覓一字一句地道，“聽天由命就是死路?！?/br>
謝青山遭受到了重大打擊，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楊思覓道：“你也不必內(nèi)疚，反正他也放棄了你，他做那些事時，從未考慮你。”

“從很早開始，你們就走上了不同的路，走向了不同的結(jié)果。”

“這些，你應(yīng)該都想過。”

謝青山搖晃了一下，用手撐住旁邊的樹。

“他死得很快，沒受多少苦?！?/br>
謝青山受不了，踉蹌著跑開了。

楊思覓回到樓上。

“你是說不過他?！碧漆寣Τ体\道，“反正我已經(jīng)被他說服了，他有毒?！?/br>
程錦看著楊思覓：不是說好了手下留情？

楊思覓理直氣壯地道：“我不是安慰他了嗎？”

“……那是安慰？”

“那要怎樣？要親親他嗎？”楊思覓很委屈。

程錦，“……”

唐釋捂著肚子，快笑死了。

常長生道：“楊思覓，你是討厭謝青山，還是和他有仇？”

唐釋笑著道：“他當然不討厭謝青山，他都想到了‘親親’這種安慰方式。哎，我不行了，真要笑死了……”他倒在沙發(fā)上，做抽搐狀。

楊思覓不理他們，氣呼呼地瞪著程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