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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想把文嘉指給七皇子。若是劉昶,你興許還有法子,那不過是個半大小人,你怎么對付?” 沈度默了默,簡短答道:“靖安侯這幾年手伸到戶部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其實在陛下眼里,文嘉嫁誰都無所謂,不過是想把文嘉圈進宮里,他如今不放心我。有個人在宮里,也好掣肘我?!彼渭纹娇此谎?,“如今還沒開金口,大概是……” 沈度自然而然地接過話:“對太子不甚滿意,有了易儲的心思,但又沒下定決心?!?/br> “太子這幾年自以為根基穩(wěn)了,開始胡作非為,陛下確實心有不滿,但他畢竟是由陛下親自教導大的,七皇子雖有貴妃的蔭庇,到底比不上這等情分?!彼渭纹筋D了頓,“陛下總不想將我麾下的七大營推到未來儲君的對立面去,如今還在思慮?!?/br> 沈度尚在思索中,宋嘉平莫名笑了聲,戲謔道:“文嘉的性子,若是讓她當真為你抗旨,她也是敢的?!?/br> “這種玩笑話說說便罷。”沈度凝了神,“讓她在家人和我之間做選擇,這種事,我做不出來,也不愿她做?!?/br> 宋嘉平注視了他許久,終是道:“你得把握好時機,她年紀確實不小了。我不在意,她也不在乎,但旁人總是要閑話的,陛下怕也沒什么耐性了。我明日入宮替她告?zhèn)€病拖上幾月,你若解決不了此事,還敢偷溜進來,我定叫人打斷你的腿?!?/br> 沈度應下,抱著他那寶貝壇子出了門,卻沒從大門出去,反倒是溜到了池邊。他方才眼尖,隔著遠遠望見池邊還殘存著一枝海棠,他心里惦記著方才被宋宜糟蹋掉的那枝花,仔細將這最后一枝花折了下來,循著來路回她園子里。 一路不像來時有宋珩同行,但也不見人攔他,他運氣好,到宋宜屋外,恰巧見著靈芝出去了,悄悄溜了進屋。宋宜已起了身,坐在梳妝鏡前裝扮,從銅鏡里見著他的身影,微微愣了愣,沒回頭,嗔道:“不是走了?怎又偷溜回來了,一會叫人發(fā)現(xiàn),我臉可就沒處放了?!?/br> 沈度嗤笑了聲,“不想我來,那把園子里的人都撤走做什么?”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宋宜被他揭穿,也不惱,方才宋珩急急忙忙回來告知她沈度被宋嘉平叫走了,她這才起了身,欲去前廳探探情況,卻忽地福至心靈將人全撤走了,才撤走不久,果見他去而復返,她低聲道:“也不是想你來,就是突然覺得,好像你會回來?!?/br> 沈度走近了,站至她身后,將那枝海棠重新插上她剛梳好的發(fā)髻,宋宜微微一愣,下意識去看方才剩下的那半碗藥,沈度一哽,“我總不至于揀枝殘的給你?!?/br> 宋宜從銅鏡中看了他一眼,眉目亦乖巧溫順了幾分,安安靜靜聽他很認真地說:“梅花雖好,但太冷清了些。海棠熱鬧,更襯我們婉婉?!?/br> 宋宜怔住,半晌,才問:“宋珩這小子告訴你的?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連他自己都不敢這般喚我,倒敢拿出去說了?!?/br> 沈度沒幫這半路殺出來的冤大頭辯解,反而戲謔道:“你們定陽王府取名都是這樣的么?靈芝、雙瑞……嗯,還真是,大俗即大雅?!?/br> 宋宜微惱,嗔道:“靈芝也就罷了,拿我同小廝作比,你安的什么心?” “還敢嫌這名兒俗?”宋宜撅了嘴,似憤懣又似委屈,“我娘取的,她是晉州府嚴謹禮教下養(yǎng)出來的大家閨秀,自然想著把我教養(yǎng)成大嫂那樣溫婉賢淑的樣,沒想到最后卻成了這般無法無天的樣子?!?/br> “不俗,逗你的,大雅。”他前半句話說得很認真,說完從后方攬住她,彎腰湊近她耳邊,低聲打趣道,“我們文嘉縣主,偶爾也溫婉一次。” 宋宜隨手拿了根簪子往后一扎,沈度握住她手,將簪子奪了,“你就這樣,很好很好了,何必和你大嫂比?” 宋宜嘟囔:“人人都夸我大嫂端莊賢淑啊,我爹也喜歡這兒媳婦得不得了,倒經(jīng)常罵我沒規(guī)矩。” “你同自個兒家人爭風吃醋什么?你爹有多疼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看她話里真帶了幾分委屈之意,沈度柔聲哄她,“無妨的,你這樣的性子,我寶貝著呢。” 宋宜知他又在逗她,一怒之下要將那枝海棠取下來,被沈度一把握住手,重新插正了。 他俯身,“海棠高貴,方配我們婉婉這樣的美人?!?/br> 第 38 章 宣室殿內(nèi), 燕帝斜斜倚在榻上, 臉色陰郁得緊,潘成遠遠候著,猶豫了好一會,才湊上去小心翼翼地問:“陛下, 司禮監(jiān)送過來的折子, 今日還要閱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燕帝擺手, “乏了,讓他們自個兒閱吧,閱完讓太子定奪便是。” 潘成應下, 將案上的折子收了,交給小黃門讓遞出去給司禮監(jiān),才試探問:“陛下, 貴妃娘娘已在殿外跪了兩個時辰了, 不召見么?” 燕帝嘆了口氣:“潘成, 你說貴妃這人怎么入宮都十來年了,還這么拎不清?” 潘成不敢斷帝王家務事, 賠了個笑, 見燕帝仍看著他, 才不得不答:“娘娘同母家關系親厚, 又素來喜愛這位二公子?!?/br> “一事無成的東西, 有什么可在意的?”燕帝想起來當年之事, 忽地有些發(fā)怒,“當日還敢來勸朕給她作保, 讓定陽王把文嘉下嫁給這玩意兒,虧得沒嫁成,不然如今定陽王怕不是要在心里罵死朕。” 潘成小心翼翼地含糊其辭:“陛下說笑了,做臣子的,哪敢怨望君上?!?/br> “你啊,”燕帝搖頭,“管他是誰,你都要幫說上兩句好話。凡事不落井下石,給自己留條退路是好事,但人吶……” 他沒感慨完后半句話,起了旁的心思,緩緩琢磨道:“但這拎不清有時候也挺好,她若拎得清,此刻怕又是要借此事來參一筆北衙巡防失職的事好斗太子了。她從來沒這等心思,也好?!?/br> 潘成恭謹埋首,不敢答話。 “朕當日同意幫貴妃向定陽王說情,是為著不讓七大營參與進皇子間的腌臜爭斗中來。怎如今不過短短三四年,朕自個兒倒是想將文嘉許給皇子了。老七性子倒比太子好些……”他頓了頓,道,“傳貴妃吧?!?/br> 潘成應下,出殿傳了貴妃,貴妃一進殿便向燕帝行了個大禮,“臣妾聽聞陛下要讓端王將長平領回府了?” 燕帝冷冷掃過來一記眼刀,貴妃下意識地噤了聲,爾后又大著膽子道:“陛下不能如此偏心,此事定與長平脫不了干系。便不是長平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