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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師父很疼我,從來都不曾苛責(zé)過我,可是我不想有一天他用命來疼我。”陳道真心中一緊,疾步上前將他抱在懷里,“不會的,你還有我,我不會讓你師父出事?!?/br>景霽苦笑,他伸出手輕撫陳道真的臉頰,濕潤的雙眸中倒映出青年俊朗的五官,“沒有了這個鬼尊,還會有下一個鬼尊,我爹娘,我?guī)煾福踔潦悄?,都因?yàn)槲沂艿搅藸坷郏灰疫€活著,危機(jī)就不會停止?!?/br>陳道真抿著唇,聲音幾乎從牙縫里逼出,“你這是什么意思?!?/br>景霽臉色寧靜如水,波瀾不驚道:“我要親手手刃鬼尊,震懾所有覬覦我性命的人,我不想繼續(xù)躲躲藏藏掩飾身份,我要光明正大的告訴天下人,我就是沈家遺孤,而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我要他們見到我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陳道真驀地松了口氣,見他氣勢凜然的說完這番話就鼓起了腮幫子,氣的胸膛起伏不定,不禁莞爾,淺笑著將他擁入懷中,輕撫他及腰的長發(fā),柔聲道:“好,我的景兒會成為天下聞名的大英雄,令那些歹人聞風(fēng)喪膽不敢靠近。”景霽鼻子一酸,“我不想惶惶終日,我不想躲在你們的身后,我也想保護(hù)你們。”陳道真五臟六腑都在發(fā)疼,他清楚的知道沈傲凄慘的死狀,他這一生都不會將這些向景霽提及,但只要一想到景兒有可能會赴沈傲的后塵,陳道真就恨不得將所有人都?xì)⒘?,不管是黜邪崇正的正道,還是jian險狡詐的魔道,只要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死了,他的景兒就安全了。這樣的想法一旦滋生,就魔怔般的在他心中扎了根,邪念破土而出肆虐的瘋長。陳道真眼神渾濁,漆黑的瞳孔倏然收縮,望向遠(yuǎn)處的目光陰鷙而邪惡。景霽見他表情冷冽,眼神猙獰,不知所措的看著他道:“陳師兄?”陳道真倏然回神,斂容輕笑,“怎么了?”景霽揉了揉眼睛,見他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神情并無異常,安心道:“我不怕死,但我身為羲山派弟子,縱使不能為師門帶來榮耀,至少不能連累了師門,只要師父和羲山派沒事,我就安心了。”陳道真打趣他道:“那我呢?”景霽靦腆的彎了彎眼睛:“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們白頭到老,好嗎?”陳道真親了親他的鼻子,呢喃道:“唔,那你要聽話些,不能總叫我擔(dān)心。”景霽臉紅紅的靠進(jìn)他胸膛。陳道真擁住他,臉色漸沉,他緩緩垂下眼掩去滿眼的陰霾。☆、第九十章羲山派的冬季并沒有長明州這么寒冷,然而一場大雪過后溫度驟降,漫山遍野皆是晶瑩的雪白,這是數(shù)十年來最冷的一天。柳幕彥穿著一件單薄的紫色長袍,懶洋洋的坐在屋頂上看著月亮,他嘴角噙著一抹笑,細(xì)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笑意。周策持劍站在院子中,他揚(yáng)起頭看著柳幕彥的模樣,他明明嘴角含笑,卻令人覺得無比寂寥。那種滄桑感仿佛與生俱來,帶著疲乏與凄涼。“他剛來的時候才半個月大,又小又軟,一雙大眼睛看得人心都化了,我剛抱起他他就抓著我的手指頭往嘴里塞。我知道他身份特殊,那時候我總是擔(dān)心會生意外,便一步不離的照料他,我不知道怎樣才是對他好,便總想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他,是我把他寵壞了,才讓他這么大還不諳世事像個孩子似的?!?/br>周策鼻子一酸,“二師兄這樣很好。”“我料到了這一天遲早會來,卻始終沒有把他培養(yǎng)成錚錚鐵骨的男子漢,我總想著讓他可以多一點(diǎn)歡快,到他知道身世的那一天可以少一點(diǎn)痛苦?!?/br>周策急切道:“師父,你應(yīng)該讓二師兄回來,若他知道您故意支開他與鬼尊決戰(zhàn),他一定會怨自己沒有陪在您身邊?!?/br>柳幕彥斂眸,晚風(fēng)將他的衣袍吹起,烏黑的青絲凌亂地披散在身后。“師父,就算沒有了鬼尊,二師兄的身份早晚也會傳出去,到時候江湖上有的是人要他的命,你保護(hù)的了他一時,能保護(hù)他一世嗎?”“不必再說,為師已經(jīng)決定了,交于你事情安排妥當(dāng)了嗎?”柳幕彥飛身而下,翩然落于院中,掀起滿地白雪飛揚(yáng)。周策沉聲道:“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只是仍沒有師祖的消息?!鄙弦淮嗡蠲叭フ垘熥婊貋?,也是無功而返,師祖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一般,六年不見蹤影。周策嘴上不說,心里卻已經(jīng)不抱希望。在師祖將掌門之位傳于柳幕彥之時,江湖中人便已然心照不宣。周策心中亦然,但見柳幕彥只是淡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師祖應(yīng)有自己的計(jì)劃,臻兒和子宵他們回來了嗎?”周策表情一滯,低聲道:“小師弟和柏水師弟剛才已經(jīng)到了,大師兄他......”柳幕彥微微蹙起眉,側(cè)過身面色復(fù)雜的望著月缺。“許是路上耽擱了,師父,你知道大師兄這個人最仗義熱心,遇到不平之事總要幫人一把,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羲山了?!敝懿呓辜钡溃皫煾改銊e擔(dān)心,大師兄會及時回來的?!?/br>柳幕彥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臉色疲憊道:“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周策猶豫地看著柳幕彥,腳步躊躇。柳幕彥輕笑:“怎么了,策兒莫要擔(dān)心,師父好得很,區(qū)區(qū)鬼尊為師還不放在心上?!?/br>周策不知柳幕彥這些話幾分真幾分假,但大抵是想安慰自己,周策不愿柳幕彥多憂心,只能淺笑著道:“師父早些休息,徒兒先回去了。”周策匆匆離去,等回了自己的院子,隱忍著的怒氣才全數(shù)爆發(fā),他一掌打向落滿皚皚白雪的梨花書,雪花飄滿他的肩頭。“師父有難四個字還不能讓你第一時間回來嗎?”周策眼眶發(fā)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發(fā)著狠。一名年輕弟子慌張的跑了過來,急匆匆道:“三師兄,師伯和師伯母鬧起來了,師伯母把鈺寶師弟打了,臉上撓的都是紅印子,要不要告訴師父?”又是那潑婦!這幾年來她就沒安生過,如今住進(jìn)了羲山派,更是給了她機(jī)會了,不鬧個翻天覆地不罷休!周策氣悶道:“先別告訴師父,我先去看看?!?/br>周策趕到的時候蘇方氏正坐在地上撒潑,哭得脂粉全花了,一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蘇方氏長相秀美,以前端著架子有幾分端莊大方的氣質(zhì),當(dāng)年她尚且忌憚著蘇啟勝,雖稱不上以夫?yàn)樘?,但到底相敬如賓,自從六年前與蘇啟勝鬧翻之后,這幾年兩人感情越發(fā)寡淡,如今蘇方氏鬧起來是毫無顧忌,與鄉(xiāng)野潑婦無異,半點(diǎn)不要臉面。蘇方氏因?yàn)樘K鈴鈴的事情鬧過無數(shù)次,皆無疾而終,久而久之心思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