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長戈是我心愛之人，我為何要殺他？”他看著正焦急地互使眼色的那兩人，半是疑惑半是無奈，嘆道：“你們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許老頭動動嘴唇，眼睛看著謝長戈，跺腳道：“唉，都這樣了，就告訴然然吧！”

謝長戈默然無話。

葉錦然見狀，無聲地嘆了口氣，對許老頭說：“師父，我和長戈有些話要說。不如您先去客房休息，我一會兒叫人送些酒菜過去?！?/br>
許老頭一步三回頭地先去客房了。

葉錦然把那條斷掉的衣帶纏在指尖把玩，似笑非笑地看著謝長戈，問：“怎么不說話？真是要沉默到底了？”

謝長戈偷眼打量著他，也分辨不出他是不是生氣。心頭一團亂麻，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真不知道該不該說、又要從何說起。

葉錦然忽然挑起他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舌尖纏住他的舌尖，在口腔里來回掃蕩。謝長戈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又有些忐忑，偷偷去看他的神情。葉錦然在他下唇上輕咬了一記，警告道：“專心點，別想著怎么編謊話騙我。”

好在葉錦然并沒打算把他吻到斷氣，在那之前終于大發(fā)慈悲地放過了那兩片被蹂躪到紅腫的嘴唇。謝長戈見他還是用那副看不透的表情盯著自己，知道事情還沒完，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幾聲：“我……我……”卻怎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葉錦然勾勾他下巴，打趣道：“還沒編好說辭？”

謝長戈干笑了兩聲，低頭親了親他的手指。

葉錦然看著他這討好的樣子，既好笑又心疼，拉著他在石凳上坐下，嘆道：“別這么可憐兮兮地看著我，看你和師父的樣子，明眼人都知道是為了我。不想說就先不說吧，以后想好了再告訴我。只是長戈，你為何到現(xiàn)在仍待我小心翼翼？你不愿說的事，我從來沒有使手段逼問過你。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也并不是非知道不可?！?/br>
他的手搭在謝長戈手腕上輕輕摩挲，繼續(xù)道：“只是你把話都藏在心里，時時擔心我會追問，就不累么？害你這樣，我心里很是愧疚?！?/br>
謝長戈心里一陣緊縮。讓葉錦然傷心愧疚，原本是他最不愿見到的事情。他抬眼去看葉錦然，葉錦然也正看著他，深沉的眼眸里含著說不盡的綿綿情意。哪怕就只為這一雙眼，他都會傾注所有、沉淪至今。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反握住葉錦然的手：“阿錦，我告訴你就是?！?/br>
“三年前你病重，我想不出別的法子，只能……”

他曾是個很會講故事的人，說起江湖軼事武林趣聞來繪聲繪色、滔滔不絕，只是說到自己，講到分開這三年的事，卻干巴巴的幾句話就說完了。其中艱險，自然不能說給葉錦然知道。提到解蠱時藥效激烈發(fā)作的那一個多時辰，倒是還心有余悸。

葉錦然既不發(fā)問，也不打斷，靜靜聽他說完，忽然問：“你就任由我欺負你、折辱你？”

謝長戈對他吐露了隱藏已久的秘密，渾身說不出的輕松，“我三年沒見你了，歡喜得不能自已，你怎么待我我都喜歡。何況，你并非真的待我不好……”

葉錦然沉靜地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站起身，手指在他頭發(fā)上碰了碰，接著雙膝一彎，跪在他面前。

謝長戈驚得從石凳上一躍而起，伸手就去攙他：“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一拉之下卻沒能拉他起來。葉錦然如一塊沉重的石頭，兀自跪著，把額頭輕輕靠在他腿上，聲音苦澀：“長戈，我只求你……不要原諒我了?！?/br>
謝長戈拽不動他，索性自己也跪下了，抱住他，頭埋在他肩窩里，喃喃道：“原諒什么，我都是甘愿的。阿錦，我心系于你，為你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br>
葉錦然的身體微微顫抖，張開手臂環(huán)抱住他，苦笑了一聲，語調(diào)近乎哽咽：“你這傻子?！?/br>
謝長戈偏過頭去吻他的鬢發(fā)和眼角，心下憐惜不已，極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早知道會讓你這樣難過，我寧可剛才什么都沒說過。我只想要你快樂，你知道我最愛看你笑的，你這樣可要傷我的心了。你愿不愿意讓我也開心呢？”

葉錦然抬起頭，手指溫柔地描摹他每一寸面孔，盡量擺出個笑容來，說：“怎會不愿?！?/br>
“那還讓我跪著？”

葉錦然明白他的意思，與他一起起身，替他拂去身上塵土。

謝長戈忽然也有些忐忑，按住他手，看著他的眼睛小心問道：“你不怪我隱瞞嗎？不怪我什么事都自作主張、代你做決定？”

葉錦然牽著他的手送到唇邊親吻，牙齒在指尖上咬出淺淺的齒痕，“我的事你想做主就隨你?？蔀榱宋夷憔棺屪约荷硖庪U境，如果不是我如今又悔又愧、只想著窮盡一生來補償你，我一定會生你的氣?！?/br>
“咱們不提這個了，”謝長戈只想快些掀過這一頁去，眨了眨眼笑道，“你說補償我——那是不是……我讓你做任何事都可以，你什么都全聽我的？”

葉錦然點頭說：“是?！?/br>
“然然?！?/br>
葉錦然無奈地看他一眼，“……是?！?/br>
“叫我‘相公’?！?/br>
“相公、主人、孩子他爹、謝大俠，”葉錦然在他唇上啄吻幾下，給他理了理頭發(fā)，“還有什么想聽的，小心肝？小蜜桃？莊主夫人如何？”

謝長戈也不惱，笑瞇瞇地說：“就叫相公。”

“……相公。”

謝長戈笑容更深，嘴角高高勾起，又問：“剛才比劍，是誰贏了？”

葉錦然失笑，嘆著氣說：“當然是你贏?！?/br>
“好然然，我們回房去，準備好給相公侍寢吧?！?(??▽??)??

第二十九章

情潮過后，葉錦然看著謝長戈疲憊卻饜足的臉，指尖勾挑起他一縷頭發(fā)，半開玩笑地喚了聲：“相公?！?/br>
謝長戈臉上紅潮未褪，眼里還留著情事中沁出的水汽，咬著下唇偷笑幾聲，張開手臂環(huán)抱住情人，低喃道：“阿錦，剛才好舒服，你真厲害。”

葉錦然與他挨得極近，鼻尖蹭著鼻尖，聞言臉上也有些燙，抱著他的腰悶悶開口道：“都不曾問過你，到底是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謝長戈笑得更厲害了，一雙幽深的眼睛里滿是不加掩飾的深情，慢慢啄吻著他的頜骨和下巴尖，笑著說：“一看阿錦就是好人家的孩子，這還用得著特地學嗎？”葉錦然在他側(cè)腰上擰了一把，他笑嘻嘻地擰著身子躲開，手指無賴地在葉錦然的臀腿上摩挲，一邊說：“你喜歡聽，我可以連續(xù)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盡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