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還是rou骨凡胎,接連三夜修行又不得收獲,自然疲倦不堪。 “拿去。”白硯將手里拎的錦袋朝她擲去,“今天門內(nèi)發(fā)月俸,我替你領(lǐng)來了?!?/br> 季遙歌信手接下,將袋子打開——里邊不過十來枚下品靈玉,一小袋用以裹腹的長生谷并幾張粗制黃符。 此外,里面就再無他物。 “后日夫人就回來了,你還打算在這里賴到幾時?”白硯隨手拿起桌上玉簡,狀似無意地問道。 忙了幾天,外閣庫房的事早就料理妥當(dāng),可她似乎并無回居所的打算。 “明天回。”季遙歌拈出那幾張黃符若有所思答道。 ———— 是夜,季遙歌并未如前兩日那般打坐,閉閣后她就在庫房里四處搜羅起來。庫房里的雜物很多,都已分門別類歸置好,她找起來很快。 不過片刻,桌上已放滿她所尋之物。 丹砂、熒粉、赤硝……赤紅橙黃之物以瓷碟分放,皆是庫房內(nèi)常備的礦粉,她取用一些,并不會叫人察覺。 礦粉用以制符,她修為雖不再,但師門所授的符箓卻還在腦中,只是繪制符箓需要靈力,她如今丹田空空,少不得要借外物。 只聽一陣叮當(dāng)作響,她將身上所有靈玉都倒在桌上,數(shù)了數(shù)數(shù)量,她留了五枚起來。靈玉既是仙幣,亦是儲靈之玉,可供修行,只是下品靈玉中的靈氣稀薄且爻雜,無大作用,但此時用來作符,卻是她最后可借之物。 混好礦粉和水調(diào)勻,她閉眸回憶了一番符箓——她向以個人修行為主,甚少憑借外物,符箓用得更少,不算熟練,但好在她基本功扎實,宗門所授之識她都曾用過功,所以很快就揀出幾種來。 掐訣將靈石中靈氣抽出,她指拈黃符,青毫蘸朱,信手揮下,落筆毫不猶豫。黃符之上青光微閃,隨筆而動,她凝神不散,繪過一張又換一張,只到最后一張黃符時,她方棄筆換指,以齒將指腹咬破,擠出精血和著礦墨一起在紙上繪出繁復(fù)咒紋。 不多時,最后一張符成,季遙歌面容煞白扶桌而立,看著這符許久才將其小心折起,塞入衣襟中。法術(shù)不復(fù),她暫時也只能憑此自保。 天色再度亮起。 ———— 萬仞山清晨的箜篌伴著鶴鳴,隨第一道晨曦傳遍無相劍宗的十三重巒。 屬于白韻的春卷洞這幾日十分蕭索,偌大的洞府內(nèi)只有白衣纖瘦的人盤膝坐穹洞之下,黑白分明的眸中爬著幾道血絲,猙獰地看著地面上的白色符人。 “都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還沒找到?”她聲音喑啞,很是虛弱。 符人動了動,沒有聲音傳出,她卻勃然大怒:“廢物!不過是個逃逸的元神,竟有能耐折損我兩只追魂獸,白韻,我果然小看了你!” 想了想,她冷靜下來,又道:“既然是在啼魚州失的蹤跡,那就搜遍啼魚州!” 符人又動了動,她卻忽然翻掌將那符人快速收回,卻是洞外有人前來。 “師妹,今日可好些?” 晨光微明處,一人背光行來,天水碧的氅衣,廣袖如波,隨步履微漾,緩緩踱到屋中。 她有片刻失神,所有的憤怒猙獰都在看到這人淺淡的笑容時化作溫柔。 “師兄?!彼p喚出聲。 他坐到床畔,看著她的雙眸:“你又沒好好歇息?還在想碎丹之事?” 她垂頭,苦笑:“丹碎難再結(jié),師兄,我已不是從前白韻了。” “怎么不是?白韻就是白韻,世間只這一個白韻。”他又笑笑,仍是淺淡,眼里卻添溫柔,“碎丹之事你莫擔(dān)憂,我已打聽到,有個人許能助你。” 她眼中一喜:“是何人?” “太初門的元還師叔。”他輕撫過她的發(fā)頂。 “元還師叔……可是當(dāng)年那位,連老祖都要親自求上門去的奇人?” “正是。我已稟明師尊,不日便下山去尋他……” 他正說著,不料卻被她打斷。她抓住他的手,斷然出聲:“師兄,不要去!聽說那人不好相與,白韻絕不愿師兄為了我而屈尊求人,更不愿見你被人為難。我既能結(jié)成金丹,也自有辦法再修,你給我點時間?!?/br> 見他尚有猶豫,她握著他掌的手更加用力:“師兄,我不允許你為我去求人,答應(yīng)我,別去!” “你……”他忽然怔忡。 正文 8.鸞和 應(yīng)霜夫人回來前一日,季遙歌終于從藏玲閣回了自己居所。 赤秀宮因為應(yīng)霜的歸來變得熱鬧,在外歷煉的弟子也都紛紛趕回,小小的山頭聚滿男女修士,喧嘩聲隔著石洞的卷簾門傳入季遙歌耳中。 季遙歌仍保持著打座姿勢盤膝在床——又是一個無果的夜晚。 “師姐!”伴著熟稔的喚聲,一道人影習(xí)慣性地就往她洞府里闖。 月白的袍子、高綰的發(fā)髻,今日白硯的打扮倒英挺非常,憑添幾分男人氣慨,只是這氣慨也只到季遙歌洞口為止。 卷簾門被撩開后,洞內(nèi)景至尚未看明白,一陣霜冷寒風(fēng)驟然刮出,直逼白硯面門。白硯驚退兩步,發(fā)頂眉上已結(jié)了層白霜,一身衣裳盡潮。 季遙歌施施然從里邊出來:“白硯師弟,我提醒過你,別擅闖我的洞府。” 白硯滿面愕然,指著她的鼻子:“你……” “師姐教你規(guī)矩,下次尋我記得先敲門?!币娝仟N,季遙歌心情頗佳。 “那是什么?”白硯面色不善地盯著洞口。 她語重心長地按向他肩頭:“一個小小的符箓禁制,專門用來對付沒規(guī)矩的人?!?/br> 白硯蹙了眉,將頭胡亂一甩,滿頭的霜粉被甩得亂飛,季遙歌捂唇鼻退開,卻被他牢牢攥住手腕,他運轉(zhuǎn)靈氣,將滿身潮濕烘成的白霧惡意滿滿吹向季遙歌。 “師姐果然長進了?!币а狼旋X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季遙歌翻手掙開他的鉗制,回敬他:“彼此彼此?!?/br> 白霧散去,白硯只瞧見她大眼里一晃而過的桀驁,與昔日逆來順受的溫柔大廂徑庭,待要細看,她卻已收回目光朝外走去。 錯覺一般。 ———— “應(yīng)霜夫人已到居安殿,眾弟子都趕去拜見,我是特地來通知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