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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姓顧……顧行知,無相劍宗的大弟子!” “月宵師姐打算怎么對付他?”季遙歌猛地煞住步伐,小木頭人也驚愕地瞪大雙眸。 “嘿?!弊诤逾嵉匦α诵?,“他不是自詡正人君子嗎?嘿,月宵師姐給他準備了的幻情篇,配上鸞和煙,再加上合歡鈴……嘿嘿嘿嘿,但凡他是個男人,保管原形畢露,什么正人君子,我呸!就不信他撐得下去,到時候還不丑態(tài)百出。季師姐,你就瞧好了,咱們替你出氣!” “……”季遙歌默。 都不是攻擊性的法術(shù),但是……但是……她忽然同情顧師兄了。 “那些是什么?”小木頭人不大了解媚門的手段,睜著大眼急道。 “那些啊……”白硯摸著下巴,“春/藥知道嗎?” 小木頭人點點頭。 “比那個厲害一百倍的東西?!卑壮幾隽俗钪卑椎慕忉?。 “……”小木頭人真的傻成木頭。 正文 42.重逢 不論是季遙歌還是小木頭人, 誰也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顧行知。兩人交換過眼神,都讀到那么點兒同情——哪怕小木頭人再焦急。 顧行知從本質(zhì)上來說可以稱得上君子,他比她更像無相劍宗的弟子, 簡直就是按照名門正派的標準模版來打造的, 正直善良、嫉惡如仇,他心里那桿秤永遠把黑白分得清清楚楚,不存在灰色地帶, 這讓他多少顯得有些迂腐,但……也讓他的信仰更加純粹。 和他在萬仞山呆了兩百多年, 他對她都以禮相待,即便后來明確了心意,也從沒逾越過, 這樣的顧行知,對媚門這種妖精遍布的盤絲洞, 應該是深惡痛絕的, 說他對姚黃有不軌的企圖,季遙歌不信, 小木頭人也不信。 幾人腳步匆匆地跟著宗河繞了大半個赤秀宮,終于到達小攬勝境。小攬勝境是后山一處觀月的石臺,因為偏僻而缺少打理, 顯得頗為荒涼,今日卻是難得熱鬧。赤秀宮的弟子們將小攬勝境圍得水泄不通, 但無人出聲, 怕打擾到正在斗法的人。 宗河撥開人群, 夜瓏正雙手環(huán)胸站在眾人最前方,面無表情地看著斗法,季遙歌上前,小聲道了句:“夜瓏師姐?!币弓囍弧班拧绷寺暎抗馊跃o緊粘在斗法之人身上。 小攬勝境紫煙繚繞,煙霧中人影晃動,他們站在外面其實看不清里面的情況。季遙歌只聽到陣陣鈴聲響起,清脆悅耳,扣人心弦,幾串女人的笑聲,和著這鈴聲鉆入耳渦,勾魂奪魄,煙霧中偶然清晰的身影,都是曼妙玲瓏的女人,薄紗輕攏,曲線窈窕,姿態(tài)撩人,淡淡的香氣飄來,似少女體/香,清幽醉人……隔得這么遠,都有些修為低微的弟子被撩撥得面色潮紅,目光癡迷。 的幻情篇由月宵主舞,四名女修共舞,加上鸞和香與合歡鈴——赤秀宮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用這么大的陣仗來對付一個男人了,上次出動這么多人,還是因為來了個修煉邪法的野道人,見赤秀宮女修眾多,想抓幾個回去做爐鼎,結(jié)果惹怒了應霜夫人,設(shè)下這幻情陣?;们殛嚨目膳绿幘驮谟?,能讓困陣之人身陷幻境歡好,直至元陽耗盡。那野道人就在境中精元盡失,道行盡毀,被趕出啼魚州。 除此之外,赤秀宮很少動用這樣的媚法。應霜對門內(nèi)弟子雖然寬容,規(guī)矩不多,但只有一條,如她逆鱗,絕不可犯,那便是不可濫用媚術(shù)行采/陰/采/陽,以修士為爐鼎修行,這是赤秀宮的大忌。至于那些開放的男女情/事,不過是你情我愿的縱情亦或是修練,不會礙著旁人,沒人會管。畢竟修的多是媚術(shù),要他們正兒八經(jīng)地做君子,也是不可能。是以在修仙界媚門的名聲總不好聽,但應霜夫人及赤秀宮,卻游走在正邪交界,固守底線,從未越過。 這是她愿意呆在赤秀宮兩百年的原因之一。 如今顧行知能逼得赤秀宮拿出這樣高規(guī)格的待遇,其中定是發(fā)生了很嚴重的矛盾,才令赤秀宮的弟子報團御敵——別看赤秀宮小門小派又自由散漫,可外敵當前時大多人都愿意共同抵御,所以赤秀宮才能以一介小小媚門在啼魚州生存了數(shù)百年而未被瓜分。 霧影重重,季遙歌看不見顧行知,只能隱約看到不斷晃過的人影里,似乎有人不如動山地坐在中間。已經(jīng)過了兩百年,顧行知的境界應該已到結(jié)丹中期,與夜瓏的境界相近,但就修為手段來說,除應霜之外,在場恐怕沒人是他的對手。奏不奏效她暫看不出,但如果真打起來,他們討不到好。 “你在猶豫什么?還不阻止?”小木頭人急得跳腳。 季遙歌奇怪地看了眼小木頭人,淡道:“顧師兄的道行,你該有信心才對。” “我……”好吧,小木頭人承認,她是有點關(guān)心則亂了。 兩人正說著,前頭的煙霧中忽然涌出股凜冽沉猛的氣息——季遙歌再熟悉不過,那是顧行知所修的四海歸一。夜瓏臉色陡沉,只是還不待她反應,眾人耳畔的鈴聲忽然失了韻律,紫色煙霧被陣狂風卷開,男人暗忍的低吼響過,幾道纖細人影逐一從小攬勝境里飛出。夜瓏飛身而起,眼明手快接下月宵后抱著人落地,沉凝著眼看陣中之人,四周響起一陣哀聲,是被打出陣法的其她女修。 煙霧散盡,鸞和香被打翻,香灰散了滿地,合歡鈴碎在地上,空氣中隱約有海潮翻滾的嘯音,顧行知發(fā)散衣敞立于石臺上,手中長劍已在身畔分作三柄,目光死死盯著月宵。 只聞得一聲斥語,他縱身而起,長劍直奔月宵。夜瓏腰間彎刀躍出刀鞘,正要迎向顧行知,半空中忽然掠來道火紅人影,飛在夜瓏身前,霜白的冰甲迅速在她身前凝結(jié)。“嗤”地一聲,顧行知的劍刺入冰甲,冰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龜裂成粉,季遙歌來不及心疼自己花大價錢買回的還未捂熱的法寶玄冰甲就這么報廢,顧行知的第二劍已又襲來。 “讓開?!币弓嚨穆曇魪纳砗髠鱽?,彎刀刀鳴不絕,季遙歌卻知絕不能讓這兩人打起來,否則二者必有死傷——這不是他們想要的結(jié)果,若顧行知傷,勢必引來萬仞山的報復,赤秀宮賠不起;若夜瓏傷,這仇又該如何報? 不過數(shù)念,已足夠成為她出手的理由。 冰甲雖碎,她雙手早已各醞釀一枚青色靈器,左手為砂縛,右手為藤纏,一前一后釋放。顧行知的劍便宛如陷入泥砂,去勢頓減,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