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0
書迷正在閱讀:全世界只有我以為我是攻[娛樂圈]、毒哥在遠(yuǎn)古、一世江湖、舍身、偏執(zhí)反派的嬌嬌寵[穿書]、佛系少女求生日常、[重生]夜鶯之彌賽亞、別樣的狗血人生、為魔師表、我可能沒那么喜歡你
遍皇宮幾個(gè)喬慶云常去的地方, 也沒尋到人, 心念一動(dòng), 她去了她從前的舊址——洛芳宮。洛芳宮已經(jīng)荒蕪, 大梵一役, 帝京落了七天七夜的雪,她隨著隕落的明御消失于人前, 世人只當(dāng)她與明御同歸于盡, 這宮殿便再無人打理, 如今已爬滿蔓草, 庭院蕭瑟,朱漆斑駁雕花斷裂。 老宦人的聲音細(xì)長(zhǎng)憂沉:“陛下, 走吧,離開這里?!?/br> 喬慶云站在荒蕪的庭院里,透過半支起的窗看向空蕩蕩的寢殿。 “那里原來有叢牡丹?!彼钢扒半s草叢生的花圃,記憶仍舊清清楚楚。最愛牡丹花開之時(shí),她懶懶倚窗望來的容顏,花嬌人艷,似這大好江山。 “陛下?!鄙砗笥腥藴芈晢舅?/br> 喬慶云回頭,只看到陌生的女人——很美,很熟稔,但眼里沒有他要的東西。 “我是季遙歌?!彼?。明御已死,她不需要再施媚術(shù),皮相未變,卻失之舊味。 “你果然沒死。”喬慶云既無驚喜也無憤怒,只冷漠地看著她,“這是來送朕一程嗎?” 季遙歌不答,只道:“陛下,有什么是我能為你做的?” 為妃四年,喬慶云待她不薄。短短四年,她從嬪到離后位僅一步之遙的皇貴妃,是人間多少女人想也不敢想的傳奇。 “你這是在可憐朕?季遙歌,朕不需要 ?!眴虘c云負(fù)手而立,“朕沒你想得那般軟弱。”他能夠承受所有的結(jié)果,并不后悔所有的選擇與決定。輕咳兩聲,唇瓣洇上血色,他又道,“如果你真的有心,便替我做一件事?!?/br> “何事?” “再讓我看一眼,江山盛世?!彼馈?/br> 季遙歌垂眸片刻,再抬之時(shí)眸中萬象盡變。他黯淡的眼眸漸漸明亮,洇著血的唇勾起,病苦憂思皆去,似回到少年得意之時(shí),雄心萬丈只為天下爭(zhēng)。 連綿秋雨不知何時(shí)停歇,洛芳宮眾花齊放,窗前枯敗的牡丹抽葉發(fā)蕾,以rou眼可見之速綻放滿枝,壓在窗前。季遙歌身影消失,再現(xiàn)之時(shí),已倚斜窗前,著一襲流彩宮裙,盛妝高髻,朝他輕輕招手。喬慶云快步入殿,只朝她道:“替朕更衣?!?/br> 玄青的帝王冕服穿罷,她的手壓襟撫過,繞到他身后,親自執(zhí)梳將他長(zhǎng)發(fā)綰妥,奉十二毓的天子冠為他冠發(fā)。 “陛下……”老宦人熱淚盈眶,以袖口不時(shí)揉眼。 喬慶云拉著她坐到窗前,透過毓珠看她眸中山河歷歷,天闊云橫,長(zhǎng)戈策馬崢嶸歲月,繪盡千秋色……眼眸漸漸閉上,唇畔淺笑不落。 窗外雨又起。 城破之日,大淮末帝盡于洛芳宮,那一日,城中馬蹄踏破,宮內(nèi)哀聲陣陣,只有這洛芳宮,在蕭條秋雨里眾花齊放,牡丹怒盛,鳳鳥嗚嗚。 這是季遙歌唯一能做到的,給他身為帝王,最體面的離開。 ———— 乾和殿的殿門已經(jīng)大敞,作為這座皇城內(nèi)最為神圣的宮殿,他迎來他新的主人。 鐵甲隨著步伐發(fā)出磨耳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nèi)分外清晰,幾聲驚呼從身后人口中發(fā)出,為這輝煌至極的宮殿。白斐的步伐,卻邁得極慢,十五年磨礪,他終于走到這一步,卻沒有意料中的欣喜。許是這段路走得太艱難,浸透太多鮮血,讓這份榮耀顯得沉重非常。 殿外有屬下匆匆進(jìn)來,跪地稟道:“將軍,已經(jīng)在洛芳宮找到淮帝大體。” 洛芳宮? 那是傳說中惑亂君王的妖妃季氏所住寢殿。 白斐靜默片刻,道:“以君王之禮,厚葬?!庇謫?,“其他人呢?” “宮內(nèi)妃嬪宮娥太監(jiān)已暫收尚芳殿,至于將軍要尋的人,還沒有消息?!?/br> 白斐擺擺手,令人退下,復(fù)又往乾和殿內(nèi)行去。乾和殿甚大,皇帝的金鑾寶座在九層引階之上,座前是盤龍金柱與御案。雨天光暗,殿深影重,御案帝座看不明晰,似有人影坐于其間。 “誰?”有人喝問一聲。 白斐心弦卻似被無形之線扯動(dòng),鐵甲聲急切響過,他急步行至引階之下,瞳眸驟睜。 寬大的寶座上斜倚一人,那人流彩遍身,高髻飛鳳,眉間花鈿菱唇染朱,百媚叢生,眼中卻有帝王威嚴(yán),睥睨天下,也不知俯望了他們多久。 是他的師父。 這般模樣的季遙歌他不曾見過,白斐只覺那一身媚色刺入瞳眸,肩頭早已愈和的傷口忽然間又澀又痛,他輕按左肩,一步步踏上引階,在她身前喚了聲:“師父。”語中沒有更多的情緒,縱然心如萬馬奔騰。 “白斐,你來啦?”季遙歌似有些醉意,帝王靈骨與凡人不同,大抵受天地厚愛,吸納起來影響也更大。 “弟子來遲。”白斐將戰(zhàn)盔取下,平靜道。 季遙歌仔細(xì)看他。三十出頭的白斐不再年輕,白家人俊美得略顯女氣的容顏,已經(jīng)在這十五年風(fēng)刀霜?jiǎng)锉荒サ么值Z,他下巴的胡茬還沒剃去,皮膚黑了許多,不再有少年時(shí)的棱角,平靜得像潭深不見底的池水。 即便是今日這樣激動(dòng)人心的時(shí)刻,這樣突兀的重逢,他也聲色不動(dòng)。 六年歲月變遷,多少不為人知的艱辛,那一聲“師父”,再也不是昔日飽含感情的叫喚,陌生冰冷,埋了太多太多難以訴盡的情緒。 她聽得出來,卻無意深究。緩緩站起,她將他拉到座前,輕按他的雙肩,讓他坐到這天下至尊之位。@無限好文,盡在大哥哥網(wǎng) 多年前的承諾,她已經(jīng)完成。 ———— 十一月末,帝京初雪,滿目皆白。 白斐的封帝大典,就在初雪結(jié)束后的第七天。戎甲褪去,玄衣纁裳著身,毓冠垂簾,為這一天,他等了十五年,從幼年到少年到青年,再到盛年。 半生已去。 大典那日,他于高臺(tái)俯望,百官叩首,唯有一人,站在慕仙臺(tái)上,遙遙對(duì)望,卻彼此看不到對(duì)方。 事隔三百多年,白氏再掌天下,史稱后郅,白斐為后郅高祖,改年號(hào)為熙和,后世稱其,熙和帝。 大典結(jié)束便是論功行賞,封官授爵,嘉獎(jiǎng)三軍。詔書一道道頒下,其中最受矚目的便是封后大典。梁英華于同年十二月遷入帝京,居?xùn)|萊后宮最大的坤昭宮,那是歷代皇后所居之殿。白斐果然守諾,策立皇后的詔書于她入宮之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