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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驕傲地飛完最后一個字母,最初的W已經(jīng)有些淡去,機身折轉(zhuǎn)畫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天空再度陷入平靜,小飛機在巨大的字幕邊飛來飛去,像是在等待著什么,地上的人群漸漸焦躁起來……是誰?怎么樣了?成功了嗎?“是你嗎?”藍田低聲笑道。“是!”徐知著終于下定了決心,猛然單膝跪地,像走上神壇的騎士,把全部的榮耀與期盼托在掌心誠懇奉上,唯恐不被喜悅。馬上有人發(fā)現(xiàn)了此處的異狀,和善而又好奇地湊過來,看八卦是全世界人民的愛好,但大和民族畢竟要矜持些。“就只有一個嗎?”藍田低頭凝視那枚臥在黑絲絨戒盒里的素色指環(huán)。“???”徐知著一愣,這種完全超出臺詞本的對話,實在太考驗他的反應(yīng)力了。“你只買了一個嗎?”藍田笑了。“哦,不?!毙熘查g手忙腳亂,從上摸到下,從褲袋里摸出另一枚戒指。“我就在想,你應(yīng)該不至于會把訂婚戒指和婚戒分開買?!彼{田把另一枚戒指放進戒盒里,用力拉著徐知著站起。徐知著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你還沒說同意?!?/br>“是嗎?”藍田狡猾地眨了眨眼,把手機調(diào)到攝錄,遞給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年輕人:“麻煩,請幫我們錄一下。”“這次不好嗎?那我明天再試試?”徐知著有些困惑:“你要干什么?”“結(jié)婚!”藍田從容道。徐知著頓時呆住。“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彼{田微笑,伸手整了整衣領(lǐng),把戒盒握進掌心,與徐知著的右手交扣在一起。“天地為證,日月為媒!我,藍田,決定從今天開始,以婚姻的名義與徐知著先生相結(jié)合。無論世事變幻,人間興衰,無論他年輕或者衰老,疾病或者健康,即使歲月抹去他英俊的容顏,我都會尊重他、理解他,鼓勵他,我將用我全部的智慧與寬容去保護他,不讓他感覺孤單與彷徨,快樂與他分享,苦難為他承擔。以一個男人的身份為他遮風擋雨……”徐知著茫然看著,不太敢相信正在發(fā)生什么,視野模糊了邊際,只能看到天際一抹亮藍和晴空下自信而狡猾地笑容,那個笑容里有說不出的灑脫,如清風朗月,自在從容。“同樣在這一刻,請問徐知著先生,現(xiàn)在,你將與你面前這個男人步入婚姻。從今往后,不論他貧窮或者富有,順境或是逆境,即使歲月飛逝,人世蒼老。你都會尊重他、陪伴他、愛護他,視他為生命中的珍寶,用你全部的熱情與努力去捍衛(wèi)我們的婚姻,去建設(shè)我們的生活,直到生命旅程的終點?請你認真思考,天地蒼穹地見證之下,做出回答,你,愿意嗎?”“那……當然。”徐知著緊張得幾乎缺氧。“很好,現(xiàn)在新郎可以親吻新郎了?!彼{田揚了揚眉,傾身吻住徐知著的嘴唇。徐知著全身僵直,手指把藍田的指節(jié)攥到發(fā)白:“就,就這樣?”“不好嗎?反正也沒人發(fā)證。徐先生還有什么不滿意嗎?”“不,當然不!”徐知著斬釘截鐵:“我很滿意。”“交換戒指?!彼{田失笑:“不要再發(fā)呆了,寶貝。給我們錄像的那位小姐手已經(jīng)在抖了?!?/br>“你……拿錯了,這個是你的?!?/br>“你的手寸比我大?”“是的?!毙熘K于回過神來,認認真真地把戒指交換過來,鄭重其事地套進藍田指根。素色的銀環(huán)沒有一絲裝飾,是最簡潔的式樣,徐知著挑了很久,把一家店里所有的戒指都看過一遍,總覺得所有的款式都有毛病,只有它,因為看不出什么好,反而沒有了缺點。藍天之上,勤勞的小灰機又開始忙碌起來,告訴大家答案:HesaidYES!!122回去的路上,藍田去文玩店里買了墨水和紙筆。日從唐風,文房四寶俱全,多半做得十分精巧,藍田挑了一支小楷,一張素底灑金宣,托店員裁成十乘六的信箋大小,用卡紙壓著,整整齊齊地帶了回去。徐知著安安靜靜地扒在桌邊看藍田練字,下巴支在手肘上,眼神純凈。藍田每寫完一貼都會轉(zhuǎn)頭看看他,這個男人時常會有這樣孩童式的神情,滿懷期待,克制然而喜悅,像一個等待家長分發(fā)糖果的孩子。藍田終于練到自己滿意了,把紙張疊成三折,端端正正地在首折正中寫上“婚書”二字。“你早就想好了嗎?”徐知著興致勃勃地問。“嗯,我從小就想這樣給自己寫一份。如果連律法都不愿插手我們的生活,就讓我們自己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彼{田下筆凝神靜氣,但內(nèi)容都是很多年前就想好的。——本人藍田,愿與徐知著先生結(jié)為秦晉之好,從此相扶相伴,互敬互愛,唯愿白首同心,一生不棄!這婚書寫作兩份,相互交付,藍田寫好徐知著那一貼,端端正正地簽上名,把筆遞給徐知著。“我?”徐知著遲疑:“我字很難看的?!?/br>“難看也沒關(guān)系?!彼{田失笑。徐知著把兩幅紙攤在桌上審視半天,還是搖頭說道:“不行不行,我寫不下手,太破壞美感了,你再想想辦法?!?/br>藍田沉吟片刻,運筆把“徐知著”這三個字添到“藍田”一側(cè),伸手把徐知著拉起:“走吧,我們?nèi)ソ鑲€印泥。”“上哪借?”徐知著一時茫然,被藍田拖了就走。“山人自有妙計?!彼{田得意地揚了揚眉,隨手敲開隔壁一間小屋。開門的是一個青年的白人姑娘,藍田客客氣氣地向她說明了情況,并攤開紙頁向她展示……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對方一聲尖叫,捂著嘴,很是驚訝的模樣,馬上回頭奔進浴室里拿了一管口紅出來,拍著胸口強調(diào):“這是最紅的。”藍田綻開一看,果然是正紅,便拉過徐知著的右手,仔仔細細地涂紅了拇指,牢牢按壓在“著”字中間。徐知著忍不住笑:“好像賣身契?!?/br>“怎么?你才發(fā)現(xiàn)?!”藍田從容道。干脆利落地給自己按好手印,將兩封婚書細細疊好。“這是中國風俗嗎?”女孩子好奇地看他們動作。“是的。這是古老的中國風俗。”藍田掏出錢包:“很抱歉,弄臟了你的唇膏。多少錢?”“不不不,切掉一些就行了,很榮幸可以參與……”姑娘擺擺手:“總之,祝賀你們?!?/br>“不,按我們中國人的風俗,結(jié)婚大事,你出了力,我們是要回禮的?!彼{田說得煞有其事:“這是個信仰問題?!?/br>“噢?!真的?”姑娘顯然被唬住了,十分不好意思地收了一百美金。事情發(fā)展得太快,徐知著完全跟不上節(jié)奏,就好像被幸福砸暈了頭腦,輕飄飄地,每一步都走在了云上,搞得他時不時就要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后嘿嘿笑一下,或者伸手去摸摸藍田的側(cè)臉,貼著他的臉頰磨蹭,自顧自發(fā)笑,也能笑上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