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6
了一跳。“逐浪山賠給我的?!?/br>“他為什么要賠給你這么多錢?”徐知著遲疑了一下,老實答道:“他差點弄死我?!?/br>徐知著感覺到藍田整個人繃了一下,又慢慢放松下來,聲音變得有些無力:“是那次嗎?”“是,但……其實也沒什么,我拉了大旗敲竹杠來著……”徐知著忍不住又要往回找:“你看,我那會兒就挺好的,能跑能跳……”徐知著話還沒說完,藍田已經(jīng)傾身過去抱住了他,手掌在他背脊上溫柔拂過:“我知道,別說了?!?/br>徐知著沉默了片刻,把臉埋到藍田肩上。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沒說話,藍田合眼靠在后座上,十分疲憊的樣子。車子開進車庫他才醒過來,柔聲問道:“你那筆錢,現(xiàn)在是什么形式存在著?”“股份,還記得溫萊嗎?那個礦的股份?!?/br>“那就不要動了?!彼{田親昵地用指背蹭了蹭徐知著的臉:“仍然已經(jīng)是筆好投資,就不要動了。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里。萬一有什么意外……”“會有什么意外?你在擔心什么?”徐知著反手握住藍田那只手,又緊張又難過。“各種意外?!彼{田解了安全帶,拉徐知著從車里出來:“你也知道,我不是籌不到錢,只是條件還需要談,那些基金公司有自己的考慮,他們對帳務方面懂得更多,多接觸接觸對我也不一定是壞事?!?/br>徐知著打發(fā)了麻子回家,默然跟在藍田身后,藍田有個最大的優(yōu)點和缺點,那就是他認真想過做出的決定從不輕易更改。徐知著有錢都使不上力,十分不愉快。藍田似乎體察到他的心情,站在電梯門口等著,手指揚了揚,觸到徐知著的指尖,溫柔地扣住。“我下個月能不能不回來?”徐知著埋頭站在藍田身后。“哦,為什么?”“克欽可能會打起來,我可能要去調(diào)解?!?/br>“你去?”藍田有點驚訝:“你現(xiàn)在這么厲害了?”徐知著苦笑:“不是我厲害,是我湊巧?!?/br>“嗯?!彼{田點頭,看著電梯面板上跳躍的數(shù)字,忽然笑了:“其實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問我的意見,寶貝。因為……我其實也不懂你在做什么,不知道你的選擇是對是錯。那是你的世界,我相信你的判斷。”徐知著本來就覺得沒臉見人,一直站在藍田身后,聽了這話一時情難自已,雙手扣到藍田腰上,緊緊地把人扣到了懷里。電梯門輕輕開了,又輕輕合攏,懸在半空中。誰都沒有動。藍田修長的手指覆上徐知著的手背,半仰起頭,靠在徐知著身上:“我最近總是做一個夢,我夢到我們走在街上,忽然……就打起來了。你把我推到墻角,讓我躲著不要動。我很努力地把自己藏起來,然后我看著你走出去??墒呛芷婀值?,我發(fā)現(xiàn)……我能看到你的視野,我的身體好像包裹在你外面,我能感覺到你在跑,你撞倒了桌子,我看到它們靠過來,砸到我,我感覺很疼?!?/br>“哥?”徐知著茫然無措。藍田安撫式的拍了拍徐知著的手背:“我醒過來很奇怪,為什么我從來沒夢到過子彈啊,或者別的什么,更像樣的東西。后來,我想……那大概是因為,那都是我沒經(jīng)歷過的。我不知道,所以連做夢都夢不出來?!?/br>“你被子彈打中過嗎?”藍田看著電梯門上映出的模糊人影,影影綽綽的輪廓,有如夢境。“被擦到過?!?/br>“疼嗎?”“不疼,還好?!?/br>“親愛的,雖然有點不夠格,但,我算不算……也陪你出生入死過?”“算!當然!”127那天晚上,風停雨歇時,徐知著伏在藍田身上,汗?jié)竦钠つw緊貼在一起。藍田專注地凝視那雙讓他心動的眼睛,修長的手指梳進徐知著潮濕的黑發(fā)里,露出光潔的額頭。徐知著緊緊摟著他問:“看什么?”“不知道?!彼{田眨了眨眼睛,露出茫然而疲憊的神情。“睡吧?!毙熘巧纤{田的眼睛。徐知著在黑暗中想象,如果藍田是那種小女孩,會為了愛情一時熱血,舍生忘死,不離不舍的相隨,他會不會感覺好一些?徐知著琢磨了半宿,又覺得那似乎也不怎么樣,他想要的是一個可以錨住他的男人。那個人應該有極其穩(wěn)固的根,牢牢的扎在地底,無論風雨,巍然不動……只有這樣,才能在未知的命運面前,讓他感覺安寧。一個月以后,克欽邦果然……又打了起來。這次是為了爭奪一個翡翠礦區(qū)的所有權,政府軍閥與克欽獨立軍大打出手。剛巧,小鮑委托TSH保護的兩個礦井就在附近,再加上溫萊礦區(qū)和另外幾個TSH在克欽邦內(nèi)的項目,徐知著簡直就是想不出面去問問門道都不行。徐知著總覺得自從他到達緬甸,所有的勢力就扭成了一股繩,好像脫韁的野馬那樣,把他一路推到了這個他完全不能把握的漩渦里。此刻,他人在局中,四顧茫然。調(diào)節(jié)、并理順這些關系,需要過于強大的政治智慧與情報來源,而這一切,他都不擁有,他還太年輕,太稚嫩,他只是一顆棋子。小卒子過河,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與火力,只可進不可退,然而無足輕重。徐知著有時想起吳丹莫曾經(jīng)告誡過他的話也忍不住苦笑,不聽老人言,的確是會吃虧在眼前的。但年輕人看到機會不闖一闖,又怎么會甘心平凡?徐知著“帶上”顧玄去拉咱時,拉咱小城外圍的高地上正打得沸反盈天,這些年來這一小塊高地被反復爭奪過,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硝煙和鮮血的味道,傷亡因為漫無止境的交戰(zhàn)已經(jīng)變得讓人麻木。徐知著以轄區(qū)安全為由,找克欽獨立軍的高層們交涉,要求交火線遠離TSH的項目。隔壁的會議室里有人在授課,主課教官說的是英語,內(nèi)容是小規(guī)模山地作戰(zhàn)。徐知著其實不太懂怎么跟獨立軍那幫軍大爺打交道,只是板著臉坐在一旁充場面,顧玄“狐假虎威”敲桌子拍大腿跟人吵得一團熱鬧。時間一久,徐知著忍不住走神去聽了隔壁的課。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徐知著兩三句話入耳,驚訝地發(fā)現(xiàn)很有點水平,便趁顧玄跟那幫人吵到中場休息時偷偷溜了出去。他鄉(xiāng)遇故人,徐知著一看到教官的大粗胳膊就樂了。本杰明眼尖,原本壓抑著怒火的懶洋洋的視線忽然凝聚起來,一顆子彈從門內(nèi)砸出來,徐知著反手接住,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會議桌旁邊團團圍坐著的,都是克欽獨立軍的一些中層軍官,大多神情肅然,黝黑而瘦削。本杰明像是終于找到了知音,指著黑板上一個排級小分隊分割包抄的戰(zhàn)術隊型問徐知著:“有問題嗎?”徐知著問明白作戰(zhàn)圖的符號代指,悉數(shù)清點了機槍火力和狙擊陣位,搓了搓手指說道:“挺正常?!?/br>徐知著在緬北比本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