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心著這些事。

……他只是想不通，為什么唐林問要給謝西北這個機會。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這不關(guān)他的事，他也不是八卦的人，可是，晚餐臨近尾聲，邵以歸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頗為健談的謝西北不覺有異，他神情自若地笑著講述故事：“那時候林問來我們畫室應(yīng)聘，其實本來根本不需要我面試的，但我在窗外看到林問，便立即假裝自己是到晚的面試官，然后走進會議室，假公濟私地問了一大堆問題，最后偷偷對我們經(jīng)理說，不管畫室缺什么崗位，反正我缺個男朋友，你必須幫我解決。”

也不知謝西北這個故事是不是說了很多遍，熟練流利且深情并茂，聽得邵以歸心情陰郁，他忍不住望向唐林問，“你怎么會想到去找工作的？”不可思議地問。

唐林問神情自然：“離開燈塔之后，我總得找份新工作。我算學(xué)過繪畫，去畫室工作很正常?！?/br>
邵以歸心里想，你不工作還能餓死？可他總不能因為人家找到份新工作搭了個男朋友就糾結(jié)在認為一個有錢人不該找工作賺錢的一廂情愿之中。至于說，他那因為唐林問會畫畫，所以不可能從事這方面工作以避免被自己找到的邏輯，反而變成對方利用的思維漏洞，那更不是判斷失誤的他可以怨天尤人的。一時之間，邵以歸無言以對。

與此同時，謝西北笑著說：“當初我開畫室的時候，所有朋友都勸我說開畫室肯定只會虧錢，不是正確的決定，而現(xiàn)在，每次聚會我都很得意告訴他們我賺到了什么?！?/br>
邵以歸下意識脫口，“是啊，你賺到一個‘唐朝’的大股東?！蓖ǔ碚f，他不會說出如此失禮的話，但眼下，他正疲于應(yīng)對內(nèi)心煎熬之痛，一時未留意自己說了什么。等話音落地，他才后悔。他不怕有失儀態(tài)，卻怕唐林問因此不悅。“我說笑的?！焙芸欤致燥@尷尬地補充道。

謝西北不以為意，反而配合著這個笑話說下去：“我賺到的可比這個要多。這位有錢的大股東還能畫畫，能當模特，能當批評家，能燉心靈雞湯，我前半輩子沒中過一個大獎小獎果然是天意?！?/br>
“說起來我這輩子也沒中過獎。”邵以歸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那么說，這句話一點也不像風(fēng)趣的說笑，反而顯得他失落委屈在那兒抱怨老天不公。

謝西北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這時，唐林問神情自然地提醒道：“其實仔細想想，你在出生的那一刻已經(jīng)中了個大獎?！?/br>
邵以歸并沒那么自得自己的家世，不過還是笑了笑配合唐林問的說辭：“是啊，富二代也算是個中獎概率不高的抽獎?！薄澳懵┝四愕能浻布l件?！碧屏謫栔赋?。

邵以歸花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唐林問竟似乎在安慰自己。說實話，原本他是絕對察覺不到這種理論上不該發(fā)生的事情，可是，他的內(nèi)心真的受到撫慰，從之前失落的狀態(tài)感受到溫暖柔軟，這讓他意識到，唐林問所做的是什么。

謝西北的手機在這時響起。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憋@然認為自己和唐林問關(guān)系不同的謝西北僅僅向邵以歸致意道，接著接通手機。

為避免打擾，謝西北壓低了聲音，而邵以歸也無意旁聽，不過，環(huán)境所限，他還是大致能聽個明白大概。畫室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搞不定，有人來請示老板，這件事并非問一問便能解決，謝西北估計被寄希望于能回畫室，而本人似乎認為在晚餐中途離開不妥，有些遲疑。唐林問無聲向謝西北做了一個簡單手勢，立即，謝西北對手機另一端說“我馬上過來”，掛斷電話。

“邵先生，畫室忽然有些急事，我不得不先失陪了。”謝西北帶著歉意對邵以歸說。

邵以歸本來就不歡迎這個人在場，此時自然不以為意地點頭。

謝西北又轉(zhuǎn)向唐林問。他們的溝通有再醒目不過的默契，謝西北直截了當說：“你準備留在醫(yī)院嗎？回頭我來陪你?！?/br>
“不用。這邊今天我起不到任何作用，我會回家?；丶液蠼o你電話?！?/br>
“嗯，等你電話?！鄙垡詺w莫名想到，如果讓自己等唐林問電話，他大概能耐著性子等一輩子——而即便如此，他依舊等不到對方的電話。

謝西北離開之后，邵以歸直視向三年未見的人。

“這三年，你過得還好吧？”良久，他問。

“還好。”唐林問回答，他沒有反問，顯然，他不關(guān)心邵以歸過得如何。

邵以歸想了想，就在今天之前，如果重逢，他有太多話要說，可到了今天，想要說的那些話已經(jīng)毫無意義，最終，他說：“賀曉一直想要見你?！?/br>
唐林問并不意外地點了點頭：“我想過這種可能性，但他見不到我同樣能過得很好，甚至過得更好?！?/br>
“他是更獨立了。”邵以歸贊同這部分，可也有異議的部分，而這部分他很肯定，因為某種程度上他感同身受，“可他的生活里有以個洞填補不上?！?/br>
唐林問不以為意道：“即便是一個有無數(shù)個洞的結(jié)構(gòu)，只要澆灌滿水，也便能填補一切。”

“你覺得‘水’是什么？”邵以歸立即追問。

唐林問回答：“時間。”

邵以歸搖頭道：“我倒覺得‘水’是一個人。”

唐林問沒有糾纏著這個問題爭辯下去，相反，他若無其事跳轉(zhuǎn)話題：“我聽說西林那個酒店在消防驗收上可能會遇到問題？”“放心，我又請了外部專家來評估建筑安全，兩次專項評審會的結(jié)果都是合格?！?/br>
聞言，唐林問的眼神中透漏出一絲輕微的訝異。顯然，在他看來，邵以歸更可能的舉措是從負責驗收的消防部門下手。

唐林問所以為的那個邵以歸的確存在，只是他變了。很難描述清楚變化在哪兒，但邵以歸很清楚自己如何解答唐林問的疑問：“曾經(jīng)我們被困在坑底，你的手受傷得不到更好的醫(yī)治，這讓我意識到安全真的很重要，所以，絕對不能流于形式。”

唐林問平淡點頭贊同，“的確，人命很重要?！彼环悍憾?，即便有注意到也絲毫未表現(xiàn)出察覺引起導(dǎo)致邵以歸如此思考問題的那個人是誰。

邵以歸暗自嘆氣，打起精神詢問另一件他正關(guān)注的事?！罢f起來，你現(xiàn)在工作的畫室叫什么？”

“你真準備照顧畫室生意？”

其實邵以歸是想查查謝西北這個人。不是說他不相信唐林問看人的眼光，事實上，他清楚唐林問看人比他更準，只是，他總覺得唐林問這次有所失誤，畢竟，在他看來，謝西北并沒有足夠匹配得上唐林問的資質(zhì)。而這個人已經(jīng)配不上唐林問，若再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