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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寡淡的落寞。 下一瞬,整個平原都亮起來了,千萬鮮花,在剎那間,灼灼綻放,迎著颯颯東風,沐著盈盈柔月,傲放姿態(tài)。 莫子衣面對著他,俊逸的面龐之上閃耀出一抹暖陽般的笑容:“你曾說過清衍宗的裝潢太過寡淡素雅,缺點活氣,若是再多上幾朵花便好了。” “我愿傾我所有,種下這永開不敗的花朵,將這里,將萬花臺,將我的全部,全都送給你?!?/br> 葉無悔愣在原地,雙唇因震撼而微微張開,又被強行抿了起來。他的面上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燃起無數(shù)星火,卻被生生的壓制在眼波里。 “葉無悔,我們拜堂吧,好不好?拜了堂,我便放你走,此生......不再糾纏?!?/br> ========================================= 仰星河奪過小狐貍,施展拳腳,將王虛的幾個跟班打倒,然后退到一旁,小心翼翼的松開狐貍腿上的捕獸夾,取了好些草藥,一層一層細細涂抹。 面對突如而來的葉無悔,王虛先是一驚,后又若無其事的一笑,兩指移開清羽劍尖:“少宗主在做什么呢?” 葉無悔冷若冰霜:“是你在做什么?” 王虛:“王某不過是想與我方才捕捉來的靈獸契約罷了,少宗主這又是怎么了?” 王虛從懷里掏出巾帕,拭去額間用血畫出的圖案,而后故作驚訝:“哎呀,現(xiàn)在看來,這只靈狐和少宗主先前的靈寵長的有些相似,難不成王某誤捕了少宗主的靈寵?” 他拍了拍葉無悔的肩,假意告誡:“這無主的靈獸可不能讓他亂跑,一不小心被人捕了強行契約該怎么辦?今日是王某不小心,明日若是旁人,動作更快些,可該如何是好?” 著實陰險狡詐,幾句話將責任全推給了“我不知道,都怪你沒有好好看住他”,一副“你能怎樣,你如奈我如何”的惡心嘴臉,直叫人想一拳揍在這張欠扁的臉上。 王虛得意的叫起被打翻在地的跟班:“都起來都起來,今兒個同少宗主鬧了不愉快,明天還得送些禮到少宗主房中賠不是呢!”他毫無誠意的躬身,“那少宗主,王某先行告退了?!?/br> 葉無悔冷哼一聲,收起清羽。如今這副情景,他確實無法同王虛動手,只得眼睜睜的放他們這一行人走。 他將散落一地的糕點撿起,裝好,放到小狐貍的身邊,表情中卻看不出一絲波瀾,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淡淡然的對仰星河道:“培養(yǎng)出這樣的弟子,看來這大易宗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失去意識的小狐貍安安靜靜的躺在仰星河懷里,仰星河替他上了藥,包扎好了傷口,連聲罵道:“確實不是好東西,這也太狠了吧,你看那捕獸夾,都快夾斷骨頭了!下得毒也狠,得虧阿衣血脈不一般,不然早死翹了!” “嗯?這些糕點是什么時候買的,阿衣帶的嗎?”仰星河隨手拆開一盒,塞進嘴里,背起包裹,抱著狐貍對葉無悔躬了躬身,“今日多謝少宗主相助,等阿衣醒了我定拎著他來給少宗主道謝!” 葉無悔摸了摸小狐貍的腦袋,眼神之中,帶著一抹從所未見的柔和,他道:“無事,且讓他好好休息幾日。” ******** 小狐貍將后腿高高翹起,捧著自個兒的腿根子,努力的伸長腦袋查看腿上的傷口。 倒是沒傷到筋骨,只是被捕獸夾咬住的那一圈整圈的毛毛沒了,光禿禿的一塊,丑極了。他舔了舔前爪,王虛那個跟班割得可深,止血后傷口處結了塊黑漆漆的傷疤,在那一片雪白的毛發(fā)上顯得格外突兀。 仰星河推門而入,見著小狐貍正氣鼓鼓的一下一下的舔舐著自己的傷口,指節(jié)彎曲,在門上扣了扣,提醒道:“快準備準備,擂臺賽要開始了?!?/br> 言下之意很是明顯——可以揍人了。 “哼?!毙『偰X袋一揚,在乍起紅芒之中化為偏偏少年郎,將手腕上的傷口小心的藏在袖口里,摁下指節(jié),放松筋骨,氣勢洶洶:“走,我要讓那什么大易宗從此在修真界不再擁有姓名!” 颯颯東風細雨來(十三) 滿堂紅綢羅緞飄飛,地上鋪著長長的喜毯,燭火點亮整座宮殿,流明搖曳。 葉無悔和莫子衣身穿大紅喜服,并肩而立,徐徐踏過紅毯,緩緩前行。 他牽著他,神情肅穆,好似踏過人間煙火,走遍萬千河川。 眼前之人依舊淡漠如水,恍若那千年萬年的寒冰,哪怕散盡全身的溫暖,融了滿腔的熱血,也沒能化去分毫。 但是,那又如何,這是他喜歡的人??!哪怕受萬人譴,哪怕要嘗遍世間千萬種痛苦,他想得到的,不過是一個回眸,一個笑罷了。 眼前,是他全部的人間。 一拜天地,他們拜向天上神明,拜向河川,拜向每一寸他們走過的土地; 二拜高堂,他們攜手,向莫子衣化為天上星的父母磕頭,向清衍仙山上首領修真界的宗主磕頭; 夫妻對拜,他們面對面站著,凝視著對方的雙眸,躬身,合禮,將全部的真心捧在手中,不加一絲修飾,親手遞給對方。 明明有許多人守在殿外,卻沒有一人看到此間的風景。 禮畢,他們轉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一個站在原地,面對著滿堂紅燭,嘴角掛著一抹淡然卻又苦澀的笑;而另一個,帶著滿身的隱忍不發(fā),花盡了全身所有氣力,艱難的抬起灌滿了鉛的雙腿,跨出宮殿。 大紅喜床上,鋪滿了花生、蓮子、核桃和棗子,莫子衣捻起一塊夾生的糕點,咬了一小口,咽下肚中,他問自己:“生不生呀?” 嘴角上翹,將那抹無處宣泄的苦澀,糅雜在這一身紅裝中:“......生?!?/br> 而后,他又從桌上的漆木金絲茶盤之中拿起擺放許久的小酒杯,杯身處,系著一小段紅繩。 莫子衣細細摩挲著紅繩的另一端,對著窗外,對著長空,對著他的人間,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莫子衣不知道的是,葉無悔在殿外站定了許久,望著他的寢殿,從黑暗,到點起燭火,再到燭光熄滅。 他從無濁中取出了一個小酒杯,倒?jié)M了酒,將身上的喜服扯下一道長條來,系在酒杯之上,對著那扇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