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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的和普通的住宅沒什么區(qū)別, 顧懷喻坐在沙發(fā)上,正低頭把盤子里的飯菜快速撥到茶幾上的一個個小盒子里,沒定型的短發(fā)亂得挺桀驁。 這里也沒有暖氣,但顧懷喻我行我素, 只在T恤外面套了一件紅黑相間的薄外套,撥飯的時候,冷白色的手腕露出一截, 手背上面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他聽到門響,睫毛一動, 沒有作聲。 蘇傾看著盒子里的色澤誘人的番茄炒蛋, 有點吃驚:“月月來過了?” 秦安安記的沒錯,顧懷喻有個臨時助理叫做月月,還是個兼職的大學生。 以旁人的眼光看, 顧懷喻出道即巔峰,二十歲曇花一現(xiàn)地冒了那么一下之后,簽了個快要散架的經(jīng)紀公司羽煬國際,導致他自之后再無水花。 轉(zhuǎn)眼五年過去,他見公司半死不活,帶著蘇傾跳出來,掛靠著羽煬開了自己的工作室。 可又能好到哪兒去呢?資源還是差得可憐,連個助理都只能請到兼職的學生。 月月剛來的時候,也是抱著能近距離接觸明星的天真熱情,可是干得久了,發(fā)現(xiàn)只是些訂飯、借還衣服之類瑣碎無趣的工作,那股興奮勁兒也消了,今天說學校忙,明天說要實習,總是怠慢著。 蘇傾委婉地提醒過她一次,她覺得顧懷喻是不能沒有助理照顧的。當時,月月半天沒吭聲,過了一會兒,垂著眼睛說:“蘇姐,你不覺得顧老師太冷了嗎?” 蘇傾問:“什么意思?” 月月噘著嘴說:“他這個人太難處了。我跟他聊天,他都是愛搭不理的,有時候開點工作以外的玩笑,他還對女孩冷臉,一點也不紳士。是,他是個明星,可是我做他的助理,不就應該跟他是朋友嗎?” 蘇傾怔了一下,腦子里有點亂,從她第一世認識沈軼,再到與她相守一生的葉芩,再到今天的顧懷喻,她在他身邊只覺得很安心,竟然從沒感覺到他是這樣難相處的。 蘇傾辯解:“他只是脾氣差些,其實……” “好啦蘇姐?!痹略麓驍啵粗难凵駜豪镉悬c帶著審視的嘲笑,“你這樣的老好人,別人怎么欺負你,你都感覺不到的?!?/br> 這場對話結(jié)束之后,蘇傾再也沒看見過月月。 月月不來,她就做著助理的工作,時間充裕了,就給顧懷喻做飯,打包送過來??墒请y免像今天這樣來不及的。 看著桌上的飯,她以為月月又來上班訂飯了,誰知顧懷喻頭也不抬:“我把她開了?!?/br> 他抬頭,無視蘇傾驚異的眼神,目光落在她手里拿著的便當上。 又是只有一份。 早上六點多,他一醒來,蘇傾就在了,從這兒匆匆拿了資料就去了陳立的公司,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兩點了,紅色唇膏支撐著她的嬌嫩和明麗,可她沒涂粉底,看得出臉色有點發(fā)白了,下意識卻還是只想著他沒吃飯。 買兩份飯又怎么她了? 認識蘇傾這么久,她一直就這樣,心里只有工作和別人,沒她自己。這半年來尤甚,有時候她看他的眼神,會讓他一陣恍惚,覺得那是溫柔至極的、看著摯愛之人的眼神。 他裝好飯菜,手里捏著把幾個盒子朝她一推,懶懶地靠在沙發(fā)上,疲倦地捏著自己的鼻梁:“微波爐熱一下,自己吃?!?/br> 蘇傾仔細地把盒子扣好,挨個兒摞起來,突然想起來什么:“你吃過了?” 顧懷喻移開手,把那張鋒利的俊臉露出來,淡淡掃了她一眼:“沒吃?!?/br> 蘇傾急著要去給他拿碗,顧懷喻叫住她,他淺色的眼瞳里盛著一點冰涼的光,看不出他到底是是喜是怒。 他的眼神下移,“我吃蘇大經(jīng)紀人這份,”他指指她手上的便當,“不是給我買的嗎?” 下午兩點,兩人才對坐著吃完飯。蘇傾吃著盒子里的飯菜,心里默默想,不知顧懷喻打哪兒訂來的飯,有的咸了,有的淡了,還不如便當。好在他沒吃。 她又想到助理的事,同他商量:“你不喜歡月月,我們再招一個新的助理吧?” 顧懷喻頓了一下,低著眼說:“不用。” 蘇傾想,是不是工資開不出了?物價飛漲,工資不高是招不到人的,“從我的薪水里勻一點給助理吧。” 顧懷喻混得再慘,給她開的工資依然高于業(yè)內(nèi)平均水平,化妝品和衣服買的都很少,她的花銷很省,用不了那么多。 顧懷喻把勺子一扔,抬眼定定地看著她,好像點生氣了。半天,他才啟唇:“你給我當助理怎么樣?不用勻,我給你添?!?/br> 蘇傾想,這倒是個省錢的好辦法。 在這個金錢橫行四方的都市世界里,蘇傾腦袋里充滿了生存問題。 不過她忙得過來嗎? ——可以吧,總比挑水劈柴工作量小些。就怕委屈了顧懷喻,聽說別的明星,都是好幾個人圍著轉(zhuǎn)的。 蘇傾出著神擦了擦嘴,口紅掉了,露出原本嫣紅的唇色。她柔和地垂眼:“好,我盡量?!?/br> 顧懷喻內(nèi)斂,蘇傾也安靜。除了工作相關(guān)的交談,二人沒什么額外的話說。 顧懷喻根本沒問她那個男一號的事,看她鎩羽而歸的模樣,他心里就懂了。 吃完飯以后,蘇傾彎腰要收碗,顧懷喻靠在沙發(fā)上,手臂遮著臉,不耐煩地說:“放著?!?/br> 蘇傾抬眼看他,一時有些迷茫,覺得有時候經(jīng)紀人和藝人的身份,在他們這里像掉了個個兒。 顧懷喻又說:“以后訂飯我自己來。” 蘇傾說:“不用,其實我……” 顧懷喻繼續(xù)他自己的,說話很輕,但有股不容反駁的氣勢:“你人過來,吃完干活。” 工作室里有三臺電腦,一臺是顧懷喻慣于拿著打游戲的,蘇傾先把他的弧形屏幕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才坐在旁邊一臺電腦前開始工作。 她的工作很簡單,把所有顧懷喻近期可以選擇或爭取的資源分類列成幾張表,注明信息和一些分析,再交給顧懷喻看。 她的表列得事無巨細,有一次秦安安看到,吃了一驚,說她根本不像經(jīng)紀人,簡直像是被老板壓榨的文秘。 其實蘇傾這么做的原因很簡單。 她寫得越多越細,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