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棧后,劉全令手下一干人等去尋了揚州城內(nèi)的地痞頭子,勒令他半個時辰內(nèi)尋到那竊了年輕男人荷包的小賊。 半個時辰?jīng)]到,地痞頭子揪著那小賊的領(lǐng)子匆匆而來,一腳踹倒了那小賊令他跪在侯府大管家跟前,然后他自己則雙手捧了荷包呈上。 劉全接過荷包打開,倒出里面所盛放之物,除了些銀兩之物便是幾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書稿。 劉全大概一掃便重新放好,讓其他人重新盯梢著顧府動靜,而他則馬不停蹄的回了侯府。 秦九候在廊下正搓著手心里七上八下的,此刻見了那劉全急促過來,不由身體一震,目光便緊緊盯著劉全含有詢問之意。 劉全肯定的點點頭,然后示意手上的荷包。 秦九幾步到庭中,打開荷包見了那沓書稿,飛快翻過幾張后,就盯著上面的字死命回憶。當年在官署時,他是見過那小娘子的字跡的。 但畢竟是時間過去太久,他也不太肯定是或不是,但那小娘子愛寫話本,這點是錯不了的。 折疊了書稿重新放回荷包,秦九看向劉全,低聲詢問:“那個年輕男人可招供什么?” 提起這個,劉全不免懊惱:“晚去了一步,他人早半日坐船下?lián)P州了?!?/br> 秦九看了眼荷包,嗤笑一聲:“倒也無礙。左右知他去處了,那他人就跑不掉?!?/br> 揚州嗎?秦九看了眼廂房,深吸了口,給劉全打了個眼色后,便握著荷包轉(zhuǎn)身走向那廂房門前。 劉全倉促搓了把臉,然后低頭跟了上去。 “侯爺?侯爺?” 秦九微提高了聲調(diào)喚了兩聲,片刻,廂房里方傳來一陣似剛被人吵醒的沙啞聲音:“何事?” 秦九看了眼旁邊的劉全,忙道:“劉管家有要事通秉?!蔽㈩D,稍微壓低了聲音:“有關(guān)顧家的。” 里面似有什么東西突然落地的聲音。 廂房內(nèi)死寂了好一會,方隱約傳來那仿佛極力壓抑著什么的聲音:“讓他進來說?!?/br> 秦九將荷包遞給劉全,然后趕緊將門打開,劉全雙手捧著荷包躬身低頭入內(nèi)。 門被緩緩的闔上。 一刻鐘后,劉全躬身出來,在將門闔死的時候,秦九迅速看了他一眼以目詢問。劉全苦笑了下,抬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后輕著手腳匆匆離開。 秦九在門外愈發(fā)屏氣凝神,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響。 霍殷在書案后拿著書稿,盯著上面的字跡好一會。他就這般一動不動,面上也無甚表情的盯著,看著,似在出神,似在回憶,又似在確認什么。 其實那人的字跡不知何時早就牢牢的印刻在他記憶中,可此時此刻他還是想再確認一番,說不清是為了確定是,還是不是。 翻出案下壓著的那張泛黃的紙張,紙張上異常醒目,那一橫一豎一捺一撇,與此時他手里書稿上字的軌跡,何其的相似。 她原來還沒死,果真是命大。 如此,便極好。 抬手撫上了那泛黃的紙張,粗糲的指腹劃過那個‘郎’字,又劃過那幾行泛黃的詩句。緊接著眸光一掃,掃向三個字,定定看了會,然后莫名的扯了下唇,突然笑了聲。 顧立軒得到的是柬郎詞,得到的是她‘人生若只如初見’,而他得到的卻是一紙悟空傳,得到的是她‘要那諸佛,都煙消云散’。 好,好,當真好的很。 這是恨不得他能灰飛煙滅罷? 她待他,該是何等的……憎惡! 在外候著的秦九以為待會必定迎來他們侯爺?shù)奶咸熘?,沒成想里頭除了剛開始一聲莫名的笑,再一直寂靜無聲,死寂的令人膽顫。 不知過了多久,里面方傳來他們侯爺?shù)穆曇簦骸澳镁苼怼!?/br> 秦九怔了下,反應(yīng)過來后趕緊應(yīng)下,連聲囑咐下人去備酒。他們侯爺這些年染上了酗酒的習慣,一旦情緒有所波動,必要灌下些烈酒方覺些痛快。 不多時,下人們捧著幾壇烈酒匆匆過來,秦九眉頭一皺,盡讓其中一人抱一壇酒進去,其他等人皆候在門外。 那個下人剛進去,秦九便聽得里面?zhèn)鱽硭麄兒顮數(shù)呐龋骸扒鼐?!?/br> 秦九只得讓其他下人也皆抱了酒壇子進去。 待下人們都出來,秦九悄悄關(guān)上了門。 屋里一直靜了很久。 也不知這般過了多久,候在門外的秦九聽到里面?zhèn)鱽硭麄兒顮數(shù)哪顣宓穆曇?,一字一句,念一句便大笑一聲,念一段便拍案叫好一聲。尤其是念到‘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諸佛,都煙消云散!’時,簡直是如癡如狂,如瘋?cè)缒?,反復重復念了不下五回,越念聲音越寒,越念聲音越厲,念至最后近乎是一字一頓的咬牙吐出,似要嚼碎了,吞吃入腹! 待念完最后一遍,隨著最后一個散字的落下,屋內(nèi)猛然響起酒壇紛紛砸碎的凄厲碎裂聲。 秦九心驚rou跳間,大門呼的一下從里面打開,下一刻便見他們侯爺帶著一身酒氣大步朝外而來,臉色鐵青,眸光冷鷙。 “秦九!” “屬下在。” “迅速傳書兩江總督,調(diào)集兩江兵力,圍困揚州城。本侯到之前,他要是敢讓揚州城哪怕是飛出一只蟲蠅出來,本侯要他狗命!” “是!” “另外,備船。”霍殷噙著冷笑看著南面的天空,緩緩吐出兩字:“南下。” 沈晚正在院里撫弄花草,此刻聽得大門砰的一聲,吃驚的抬眼瞧去,卻見是那二世祖?zhèn)}皇撞門而入,當下便沉了臉。 “郁娘子你可知我……” 孟昱奕急促出口的話就在沈晚愈發(fā)冷下去的臉色中消了音。 沈晚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來,看著孟昱奕語氣鄭重道:“孟公子,我想我之前的表達已經(jīng)很清楚了,望孟公子自重,以后莫要隨意過來打攪。畢竟我這門前本就難得清靜,一個外男隨意進出,終究是不妥當?shù)?,望孟公子能體諒一二。” 孟昱奕當下就覺得眼眶有些酸澀。 最后看了對面娘子一眼,他便扶著門框踉蹌離開,腦中反復回蕩的是那娘子毫不留情的言語以及那異常冷淡的神色。 是啊,他有什么立場去打攪人家好不容易得來的清凈呢? 便是證實了那廂猜測又能如何?哪怕她真的是他所猜測的那個人,既然她千辛萬苦的來到揚州城,那就說明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又何必殘忍的再去揭開她的傷疤? 而且,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插手人家的事呢? 不提孟昱奕這廂如何失魂落魄如何心灰意懶,沈晚這里在打發(fā)走孟昱奕后,就去廚房燒了晚飯,跟英娘一起吃完后,照舊看了會書,散了會步,夜幕降臨后就洗漱好,早早的上了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