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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眼睛里閃爍著惡意的光芒,“何況那些雜碎技不如人,丟了性命有又有什么可說的?”這下連溫行真君也險些失了風度,胸膛劇烈起伏著,五官罕見的褪去了溫潤,變得凌厲起來,他剛想開口,血屠就轉移了目標,把槍口對準了另外三宗。“采薇宮在向瀾時尚且稱得上是大派,到了你手里,”血屠譏笑道,“除了不入流的聯姻什么也不會,向瀾就是還活著,看到你這個弟子恐怕也要再氣死一回。”赤霞真君氣得倒仰,不等她反駁,血屠又轉向了慧凈大師:“雖說佛門號稱清凈之地,不過你蓮臺寺齷齪之事也做了不少,半點看不出清凈的樣子?!?/br>到了圣衍宗時,他嗤笑一聲,“昭楚樓是個什么樣的人還用得著本座再說?”最后,血屠的目光又回到了上玄宗這里,清河道君已然平靜下來,他倒要看看這魔頭能對上玄宗說出什么子丑寅卯來。血屠的聲音驀然低了下來,他的眼睛里像是燃起了酷烈的火焰,熊熊燃燒著,那種可怕的溫度仿佛連他自己都被席卷其中,要么徹底熄滅,要么毀滅一切,再沒有第三種可能。“上玄宗,上玄宗······”他低聲重復著,一瞬不瞬的望向清霄,那種過度的專注使他面容上充滿了奇異的神采,既讓人感到恐懼,又被那種神采吸引,像是冰火交融的矛盾之感,緊緊攫住了心臟。清河道君陡然產生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他剛要阻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聽見血屠說道:“你是這世上最無情的人,蘇映真。”{書香門第}他的語氣有著說不出的纏綿悱惻,就好像對著心愛的人在喃喃低語,明明是那樣溫柔的語調,可卻硬生生讓人聽出了毛骨悚然的味道:“我將真心捧到你面前,你卻視而不見,棄若敝屣,一心念著你的大道,你說,我該怎么辦才好?”整個大殿一片死寂,在場的修士全都呆若木雞,分明聽見了這魔頭所說的話,卻像突然喪失了理解能力一樣,每個字都從大腦里過了一遍,合起來卻怎么也想不清楚這些話的意思。即便在地宮中察覺了些許苗頭,昭烈云還是愣在當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元衡之卻是大腦里嗡嗡直響,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心里卻涌起了一股強烈的不甘和嫉妒,即使是這個魔頭······即使是這個魔頭也能當眾表明心跡,可是自己呢?永遠只能把這念想死死的捂在心里,一旦說出來,就是萬劫不復!清河道君委實也驚到了,雖然他之前就知曉自家?guī)煹芎脱肋@魔頭之間并不僅僅是對手的關系,但也只以為兩人是惺惺相惜,做夢也沒有想到,血屠會對清霄抱著這種心思。就在這時,一道清冽冷淡的聲線在大殿里響起,把那些腦子里一團漿糊、夢游一般的修士驚醒過來:“你不過是道心不純,庸人自擾。”瘋狂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清霄忽而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是宿命注定的結局,而他只是將這句總歸要說的話在此時說了出來。只是場合有點不對,清霄從來都知道血屠是一個毫無顧忌的人,只要他想,就根本不會在意時間地點這些東西,只會把注意力集中在他打算做的那件事上。可這是不行的。拋開一切的感情因素,他也無法對血屠做出回應。他們首先就站在了相反的立場上,一個是為主角保駕護航的存在,另一個則是妄圖以一己之力顛覆世界的叛逆者。何況他們之間隔的又何止這些,他們根本就是在兩條相悖的道路上。這絕非虛言,清霄的道是大道無情,對蒼生萬物一視同仁;而血屠的道則是殺戮和肆意,永遠不會去壓抑自己的欲望。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他們的道本身就是相悖的,就算是作為求道途中互相扶持的伴侶也不可能,血屠熾烈瘋狂的情感會毀掉一切。他給不了對方想要的東西。短短一瞬,清霄卻想起了很多,多年前在千凌山上睜開眼睛時,看到的男人鋒銳桀驁的輪廓,被囚禁在地宮時,那個充滿了血腥味的懷抱,以及逃離時對方暴怒暗沉的血眸······很多很多的事情,他本來以為已經被埋藏在記憶深處,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遺忘,可現在想來,每一個細節(jié)都栩栩如生,清晰無比,恍如昨日。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像是有什么脫離了控制,開始向不可預料的方向發(fā)展,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因而感到尤其的棘手,甚至讓他的思維出現了一秒的混亂。但這混亂是如此的短暫,短到輕易就會被忽略,可清霄卻并沒有忽略它,相反,他在意識到這種混亂的存在時,突然就平靜了下來。這并非強自鎮(zhèn)定,而是一種真正的心靈上的平和,無論什么都無法摧毀的從容堅固的平和他的確在意血屠。這沒什么好否認的,不管是作為對手還是朋友,他在意對方都是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甚至包括情愛。可這又怎么樣呢?他選擇的道路不會改變,他的信念也不會改變,那些情感縱然令人動容,但也僅僅如此罷了,終究不是他為之付出所有的東西。清霄感到無比的坦然,道心上最后一絲陰翳也悄然褪去,顯出無遮無瑕的透徹,澄凈如初,不染塵埃。這是真正的圓融如意,在勘破所有迷障之后,最初也是最終的那條路出現在眼前,不需要觀察和猜測,清霄無比清楚,它將通往何方。大殿里是一片詭異的寂靜,在清霄說完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血屠身上,沒有人知道,眼前這個殺戮如麻的魔君在被不留情面的拒絕之后,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這件事實在太出人意料,幾乎在山海界所有修士的印象里,血屠都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存在,或者說當他踏過尸山血海叛出天微派之時,這個男人就被永久性的貼上了冷酷殘忍的標簽,他沒有任何約束,無論是怎樣殘酷的事情他都做的出來,就像洶涌肆意的地獄業(yè)火,將周遭的一切焚燒殆盡。甚至有人斷言,最終不是他毀滅了山海界,就是山海界毀滅了他。這并非夸大,原書中的血屠就是最大的反派,他因為自己昔日的遭遇變得冷戾暴烈,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乃至覺得整個山海界的存在都是罪惡的,因為這個世界中所有的人都是虛偽的,那層光鮮亮麗的皮囊之下,隱藏著最深的丑惡。而這些,都是不應該存在的。有了這種想法,他開始布局謀劃,想要毀掉這個在他看來“不應該存在”的世界。聽起來很可笑,毀滅